十月天,秋意薄涼,正所謂古道西風(fēng)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慕紅塵斜靠在古藤之上,一壺濁酒,憶昨日的不堪回首,那絲絲苦澀,冰霜的臉龐上,唯有眼眸說不盡的幽幽。
沒有天魂,這重傷之體,又該何去何從,一朝夢碎,她有些迷茫,迷茫為何寵溺她十八年的父親在面對那些咄咄逼人的長老時(shí),卻選擇了退讓,迷茫偌大的宗門,卻要靠她一個(gè)小小女子的終身幸??嗫嘀挝磥?。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拼死逃離那似乎變質(zhì)的宗門,并不是為了弄懂這些東西,因?yàn)樗]有選擇妥協(xié)!
或許,也只有手中的酒,可以告訴慕紅塵答案。
咕咚!咕咚!咕咚!
將葫中的酒飲盡,慕紅塵再次遮上面紗,那傾國傾城的冰霜臉龐,在已然夜幕的暮色中,更加神秘。
“站??!童云休走!”一道斷喝之聲,打破慕紅塵此時(shí)的寧靜,她眉頭一挑,調(diào)整氣息,將自身隱匿于古藤之上,冷眼看向下方的古道!
只見一道身影疾馳在古道上,幾個(gè)呼吸之間,便已來到慕紅塵所在的古藤樹下。在他的身后,同樣幾道身影緊追不舍,見他停下,眉梢一挑,快速將其包圍。
慕紅塵冷眼看去,先前的那道身影,是個(gè)佝僂的老者,已有古稀之年,渾身鮮血淋淋,顯然已是錘死之際。
另慕紅塵側(cè)目的是,老者一手持劍,一手竟然抱著一名幾個(gè)月大的男嬰。
老者鮮血淋漓,懷中的男嬰?yún)s是沒有被一滴鮮血侵染,甚至竟帶著微笑酣酣而睡。
由此可見,這老者多么重視懷中的男嬰。
“童云,大皇子大勢已去,只要你交出童靈兒,我可以啟稟二皇子,饒你不死!”包圍老者的一名黑衣人喝道。
老者那看似渾濁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看向那名黑人,冷道:“老朽一生追隨童良殿下,斷不會像你這個(gè)雜碎一樣見風(fēng)使舵。”
老者看向懷中的男嬰,充滿殺意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只是片刻,老者又道:“小王爺,恕老朽不能再看著你長大,殿下臨終之托,老朽此刻也唯有一命相抵,方能殺出一條活路。”
說著,老者將手中的劍插在身旁的地面,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輕緩地放入襁褓之中,隨后轉(zhuǎn)身將男嬰依著古藤老樹放于地上。
“倘若未來小王爺沒有自保之力,還請不要將他的身世告知,或許平安的度過一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拜托了!”
老朽說完,眼神有意無意的抬頭,似看向夜空,似看向古藤。
然而,古藤之上的慕紅塵卻頓時(shí)心生寒意,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因?yàn)樗?,老者不是看天,也不是看樹,而是,看她?p> 她被發(fā)現(xiàn)了!或者說,她只被老者發(fā)現(xiàn)了!
慕紅塵第一感覺便是不可能,她的隱匿方法,可是宗門絕學(xué),整個(gè)魂靈大陸能破之不過一二!卻在這偶然之中,被一老者所迫,還是同等境界之內(nèi)!
對視的一瞬間,她清清楚楚看見老者眼眸當(dāng)中變換的神色,有不甘,有遺憾,有赴死之心,更有哀求之色!
慕紅塵反應(yīng)過來之后也曉得,老者剛才的話,原來是對她說的。
這眨眼間的神情變幻,并未引起那些黑衣人的警惕,或者說,這些黑衣人每一個(gè)的實(shí)力,不足以發(fā)現(xiàn)慕紅塵的存在!
老者再無所顧忌,拔劍而起冷眼掃視包圍他的黑衣人,語出驚人道:“你們這些個(gè)煞筆,若不是老朽被你們二皇子暗算下毒,以你們的修為,再來一倍也休想傷老朽,栽在你們手里,真是我的恥辱!今日,老朽便帶你們這幫龜兒子前去幽冥地府給大殿下賠罪!以吾之名,以血為煉,以魂為祭,以魄為力......”
真沒想到,老者一改剛才的儒弱,伶牙俐齒起來將周圍黑衣人罵的臉色皆怒火沖天。
“不好!這老東西不要命了!他要獻(xiàn)祭!快退!”怒火攻心的黑衣人本想立刻圍攻而上,可聽到老者后面的祭語,臉色統(tǒng)統(tǒng)大變,迅速后退開來!
“退?你們這群渣渣!有退的本事嗎!”老者嘴上依舊不饒人,與此同時(shí),在他的身上發(fā)生著驚天的變化,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勢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fù)著,而相應(yīng),他的整個(gè)身體也變得若隱若現(xiàn)起來!
“這是......祭奠靈魂!”慕紅塵驚訝的看著老者。
她知道,這祭奠靈魂的后果,可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啊!
果不其然,只是眨眼之間,老者傷勢完全修復(fù),氣勢大漲,周身戾氣沖天,殺氣凜然。
嗖!
一道破空之聲,老者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xiàn),已是出現(xiàn)在百米開外的一名黑衣人身旁,伴隨的一道血線,幾乎是在老者身影出現(xiàn)的同時(shí),那黑衣人的生命,已被帶走!
“童云,為了大勢已去的童良,你值得嗎!”一名黑衣人驚叫道。
“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直言的!我*你*的!”
回應(yīng)黑衣人的,除了這另人舒爽的宣泄之詞,還有一柄冰冷的劍!
單方面的屠戮,不過呼吸之間,那幾個(gè)黑衣人的生命,便被老者全部收割!
呼!呼!呼!
老者喘出幾口氣,似乎屠戮幾個(gè)黑衣人,已經(jīng)駛出他全部的力氣,他步履瞞珊的緩步走向古藤老樹下。
他距離樹下并不遠(yuǎn),不過數(shù)十米,若在剛才,一個(gè)呼吸不到就能到達(dá),可此時(shí),他再也使不出半毫力氣,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體愈發(fā)的輕浮,也愈發(fā)的虛弱。
一步,兩步,三步,慕紅塵看著老者透明的身體,嬌軀一震,眼眸中盡是不可思議,從剛才老者的言語中,她就得知老者的身份不過是那名男嬰家族中的下人,與男嬰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他明明是有選擇的,明明是可以活的,只要交出這名男嬰即可!
可他沒有!寧愿用一死,來護(hù)衛(wèi)這襁褓中的男嬰!
什么樣的人,讓老者如此忠誠,什么的人,能讓老者抵死相互?
哇!
夜深了,風(fēng)更涼了,似乎感覺到了冷,男嬰醒了,啼哭聲在漆黑的古道邊,在古藤樹下,顯得那么刺耳。
老者那柄劍插在男嬰身旁,月光斑駁下,一絲絲寒光若隱若現(xiàn),無畏孤獨(dú),無謂生死,好似繼承了老者臨死的囑托,就像一名戰(zhàn)士,繼續(xù)保衛(wèi)著男嬰。
這是老者留給男嬰的最后一個(gè)遺物,灰飛煙滅時(shí),他終于走到了古藤樹下,看了男嬰最后一眼,透明的身軀跪倒在跟前,再也堅(jiān)持不住,消失了。
慕紅塵輕盈的從樹上跳下來,美目看著啼哭不已的男嬰,轉(zhuǎn)頭又看向那柄寒光凜凜的劍,眼眸如一湖秋水一般清澈透亮,波光粼粼。
“我因不愿聯(lián)姻而逃離宗門,背井離鄉(xiāng),你卻家破人亡再無親故。我叫慕紅塵,你叫童靈兒,從今往后,你我便相依為命......”
鷗帝
什么話也不想說,作為新手,話語顯得太過蒼白,只能說,努力吧,為了將來被我這個(gè)故事吸引的讀者,為了還在襁褓中等待長大的童靈兒,也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