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星空璀璨,靈域鏡內整片小世界都顯得極為寧靜,沒有鳥獸嘶鳴,沒有昆蟲唧唧。
一簇篝火升起,在漆黑如墨的林間顯得極為突兀,幾道身影圍繞篝火而坐,冉冉旺盛的火焰,拉長他們的倒影。
幾人絲毫不擔心在這黑夜中,暴露自己的行蹤。
沙沙!
忽然間,遠處草叢涌動,兩道身影驟然而至。
“三少!”那兩名弟子向坐在篝火旁的一道身影點頭示意。
“怎么樣?”白辰低沉的聲音響起。
“三少,發(fā)現(xiàn)童靈兒的蹤跡了。”其中一名弟子說道。
“快說?!卑壮铰勓?,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童靈兒目前所在,就在兩座島嶼連接的大橋之上?!蹦堑茏诱f道。
白辰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乍一看,竟也是一張地圖。
“哪座?”
那弟子走近,伸手指向其中一座大橋上。
白辰眼中陰毒閃爍,似有些癲狂的笑道:“好!童靈兒,我看你這次還怎么跟我斗!”
隨即,白辰扭頭對著一旁弟子吩咐道:“你們去通知孫一博,我們連夜趕往大橋處。還有,召集所有弟兄,以防萬一,我們便是車輪戰(zhàn),也不能讓童靈兒逃走!”
“是!”
啪的一聲,篝火爆起一絲火花,在這寧靜而又漆黑的夜,異常突兀。
兩島連接的大橋邊上,童靈兒將四濺的火花踩滅,又往火堆里放了幾根柴火后,方才坐下來。
河邊的夜,空中彌漫著濃郁的霧氣,極其潮濕,呈閱和童靈兒不得不生起一簇篝火,才感覺沒有那么潮冷。
兩人從刁柳一戰(zhàn)后,至此刻再沒有堵到過任何一名弟子,似乎這個小島再無人煙一般。為此,童靈兒期間還在周圍搜尋,卻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人煙痕跡。
故而,童靈兒不得不斷定,這堵橋的方法,已然不可再用,兩人決定過了今夜,便準備離開此地。
一夜無話。
清晨,一縷陽光將濃重的霧氣散去,童靈兒和呈閱簡單收拾一下,吃了點東西后,便準備離開。
“童靈兒,好久不見?。 ?p>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童靈兒聞聲一頓,停下離開的腳步,微微揚起頭顱,看向橋頂。
在那橋頂之上,白辰一身白袍隨風鼓動,挺拔的身姿傲然而立,手中折扇不時的敲打在手間,嘴角掛著一絲陰笑。
“白...白辰!”呈閱看清橋頂來人,不由大驚失色。
“你的狗?他看起來很怕我啊,不如你?!卑壮娇聪虺书啠弥茸又噶酥笇Ψ?,嗤笑的問向童靈兒。
呈閱聞言,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卻也不敢過多言語,他一個普通的修者,又怎敢得罪白家三少?
白辰的實力雖然并不強,但他的名諱在斗魂宗依然沒有人敢過多評頭論足,在東南州手眼通天的白家,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侵犯的。
“他是我朋友?!蓖`兒淡淡一笑,說道。
呈閱聞言,心頭一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句話。
朋友?他一直以為,童靈兒和他最多也只是相互合作,僅此而已,對方沒有事后翻臉,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他有自知之明,不然童靈兒之前的挑戰(zhàn),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認輸,他很清楚,自己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童靈兒,竟然把他當做了朋友,只之一句話,便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肉。
“嗯,挺會收買人心的,你看,他都感動的快哭了!”白辰看著一旁感動不已的呈閱,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那笑容,表露無盡的嘲諷。
童靈兒也不反駁,似乎站累了,帶著呈閱走到橋頭一側,一躍便坐在橋邊的欄桿上,這才緩緩道:“不是一個人來的吧?讓他出來吧?!?p> 白辰聞言一怔,隨即翻身而下,與童靈兒面對面坐在另一側的欄桿上,道:“你怎么知道我?guī)Я巳???p> 童靈兒撇撇嘴,道:“你們富家公子身邊,不都是時常跟著一群狗嗎?”
白辰笑了,笑的十分猙獰,道:“童靈兒,你知不知道,你自作聰明的樣子,讓我很惡心!”
童靈兒搖頭否定:“我的樣子若是讓你舒服了,那豈不是讓我自己惡心了嘛,所以還是讓你惡心的好。”
白辰聞言,臉色突變,陰毒道:“童靈兒,你還真是伶牙俐齒啊,今日,我看你往哪逃!出來吧!”
白辰話音剛落,一道破風聲響起,隨即,一個身影淡然的站在兩人中間。
化丹境三層!
又是化丹境,從對方剛才出場時的靈力波動,童靈兒便感知到此人的實力,化丹境三層。
童靈兒臉色凝重,打量著來人,隱隱約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孫一博?”
孫一博神色冰冷的也在打量著童靈兒,淡淡開口。
“你就是童靈兒?”
童靈兒沒有理會對方,而是對著孫一博身后的白辰笑道:“這就是你找來的咬我的狗?”
孫一博聞言,眼神中陡然間爆發(fā)出一股殺意。
“你找死!”
對面的白辰從欄桿上一躍而下,走到孫一博旁邊,臉色陰沉道:“童靈兒,不要以為戰(zhàn)敗化丹境一層,就以為自己實力有多強大,今日,你插翅難逃!”
童靈兒無奈的說道:“至始至終,我都未曾說過自己要逃吧?”
白辰冷哼一聲,不再多言,看了一眼孫一博后,便將戰(zhàn)場交給了對方。
童靈兒此刻轉頭看向一旁的呈閱,將自己的身份令牌交予對方手中,道:“退到一邊看著,若我輸了,就找準時機逃跑,將我令牌中的積分收走,隱藏起來,只要沒人找到你,進入大比百名內,應該不是問題?!?p> 呈閱身形一頓,眼眸閃爍的看向童靈兒,隨后將對方遞過令牌的手推了回去,神色嚴肅的說道:“要走一起走,要輸,一起輸?!?p> 童靈兒聞言,眉頭一挑,看向呈閱的眼睛,良久,笑了起來,翻身跳下欄桿,高聲道:“好!那就在一邊看著,看我如何痛打這只瘋狗!”
一旁的孫一博陰沉著臉,冷然道:“童靈兒,因為你,我弟弟被趕出宗門,其他宗門再無人敢收,若不是宗門規(guī)定,今日我必將殺你!”
童靈兒撇嘴不屑,道:“真會挑軟柿子捏,你弟弟平白無故偷襲刺殺我不說,還險些將掌門之女重傷,趕出宗門也是掌門的意思,你說你不找歐淺兒,不找掌門,偏偏來找我,還一副理所應當,冷傲清高的模樣,怎么就那么不要臉呢!”
孫一博殺意涌動,神色陰沉,道:“今日,你就是說破了天,我也不會饒了你!”
童靈兒不屑道“真是對牛彈琴,沙比一個。”
又是一句不堪入耳的辱罵,孫一博終于忍無可忍,殺意終于鋪天蓋地的籠罩童靈兒。
一時間,天地間靈力涌動,洶涌彭拜的匯聚進入孫一博的身體。不時,只見他腳下無風自起,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童靈兒爆射而去。
“去死吧!”
童靈兒神色一變,暗道一聲好快的速度,隨即靈氣灌輸全身,腳下生風,凌空一躍。
孫一博眼光犀利,不給童靈兒任何躲避的機會,身軀扭轉,右拳轟的一聲化為一只火拳,炙熱的靈力包裹著那只強力的拳頭,向童靈兒胸口轟去。
“炎爆!”
童靈兒神色一緊,不過眨眼間便看見對方的火拳已至身前,暗道一聲不好,他已然沒有躲避的余地,電光火石間,一道卷軸突然出現(xiàn)在手中。
“畫地為牢!”
轟!
陣法卷軸的光照剛剛生成,孫一博的炎爆便轟了上去,那一拳之威力,爆發(fā)出強悍的炙熱之感與光照硬撼在一起。
“哼!”孫一博冷哼一聲,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隨即靈力暴起,那火拳上的靈力突然濃厚起來,緊接著,一道靈力波蕩沖擊在光照上。
轟!
“不好!”童靈兒剛想松一口氣,不料卻聽到孫一博的冷哼,神情一緊,暗道糟糕。
可是,這時警惕,已然為時已晚,那靈力波蕩的沖擊,將畫地為牢的光罩輕易轟碎,余波瞬間擊中童靈兒的胸口。
童靈兒陡然間悶哼一聲,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
噗!
童靈兒身形站定,一口鮮血頓時噴出。
“老大!”呈閱一旁見此,臉色巨變,擔憂的喊道。
“別過來!”童靈兒斷喝道,隨即眼神凌厲的看向孫一博,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笑道:“先天天沖魄和力魄兩魄通達,這炎爆,確實厲害?!?p> 孫一博冷哼道:“我說過,今日,必廢你!”
童靈兒神色冷冽,靈力灌輸全身,右拳之上靈力匯聚,淡淡道:“此言說之尚早!”說著,腳下流云步施展,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擋下這一拳再說!無極拳,崩!”
孫一博神色淡然,看著童靈兒氣勢磅礴的向自己襲來,身形不退反進,猛然向前竄出,火拳再臨,竟要與之再次硬撼。
砰!
剎那間,兩道強悍的身影碰撞在一起,靈力的余波蕩漾開來,煙塵四起,落葉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