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跨越七十年的算計
黑蛇盤繞著身軀沒有回答,同樣也沒有再出手,只是這般以貓戲老鼠的姿態(tài)注視著他們。
正如方銳進所言,它確實是先一步進入了這里,且在湖水中聽到了他們的大半計劃,不過這般將計就計卻并非它的全部目地,因為紫虎到現(xiàn)在都未曾現(xiàn)身,最終誰是漁翁,還不得而知。
何況相對方家三人獲得的寶物,它更想要吞噬那個靈物。
這是源自靈魂深處,難以遏制的渴望——
只是已然想通一切地方銳進沒有再隨它的愿,而是拍過方安與方星宇的肩膀后,便直接提著手里斷槍高高躍起,施展劍法殺了過去。
銹跡斑斑的槍刃也在這一刻綻放出了光輝,散發(fā)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不論如何他們都走不掉了,與其這般茍活一時被黑蛇榨干自己三人最后一點利用價值,還不若借助寶物威能崩掉它一顆毒牙,讓它知曉并不是誰都愿意屈服強勢,任由被算計利用個透透徹徹。
方家,更不會如此!
在憤怒和不甘兩種情緒交織中,斷槍上面的銹跡竟開始在層層剝落,露出淺銀色的槍身,殺機也更加的濃了。
緊隨其后的方安與方星宇雖有些不及,但威勢同樣不可小覷,他們手中的長刀和玉骨折扇在不顧傷勢全力催動下,異象也相繼浮現(xiàn),顯現(xiàn)在了他們身周。
那是血衣橫刀,一位立于尸山血海上,面向成片軍陣發(fā)出滔天怒吼,欲要以己之力將他們獨殺殆盡的悲壯圖。
也是萬獸嘶鳴,驚恐望天看著自天宇鎮(zhèn)壓而來,鎖住周邊空間的巨大山岳的絕筆畫。
兩種由長刀和折扇顯化的不同異象,在這一刻竟有了融合之勢,與身前的方銳進手里斷槍氣息相連,硬生生爆發(fā)了特屬六識境才具備的氣勢。
黑蛇碧綠的豎瞳驟然一縮,肌肉鱗甲收緊,但對此不閃不避,反而主動揮動蛇尾迎面狠狠抽了過去。
它有些惱怒。
它本想利用方家三人因遭受重創(chuàng)實力受損,以及人類的貪生怕死來為紫虎制造些麻煩,結(jié)果哪知對方竟狗急跳墻,憑借寶物直接燃燒精氣神出手攻擊,壞了原本打算。
惱怒下,出手的力度自然也就沒了余地。
只不過它還是低估了方銳進三人的決心,以及他們手中寶物的威能,固然憑借強悍肉身和境界上的優(yōu)勢摧枯拉朽般粉碎了槍芒異象,將三人抽得倒飛回去,像是破爛布包一樣重重砸在了廢墟里,但那與槍芒撞擊的部位也被挑下數(shù)片鱗甲,露出一塊鮮血淋漓的爛肉。
黑蛇本能發(fā)出一聲長嘯,吃痛之余,口中慘綠的靈氣漩渦再度出現(xiàn),轉(zhuǎn)瞬便化作一道光柱將生死不知的方銳進三人徹底抹去,連一縷神魂都沒能逃出。
陳青看到這里,心跳都不由快了幾分。
黑蛇的盤算落空,何嘗又不是他的計劃落空?也就是說,接下來該如何周旋獲得好處并安然離去,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一道令他極其熟悉的大笑在溶洞四面八發(fā)響了起來,震得洞壁上的沙土簌簌直落。
“看來是本座來晚了?!?p> “可惜,可惜啊,還沒能得到他們給本座送上靈物就被你這般抹去了。”
“至少也得留下神魂與我做個倀鬼不是?”
伴隨著話音落下,溶洞入口處頓時掀起一陣狂風,吹得周邊草木不斷抖擻著身子,沙塵飛揚,然后在那由遠及近的厚重腳步聲里,許久都不曾露面的紫虎緩步而出,意味深長望向?qū)γ媸_上的黑蛇,道:
“好久不見,都四?!?p> “好久不見,虎尤。”
黑蛇回過頭,冷冷盯著對岸的紫虎,嘴里信子嘶嘶吐個不停。
它知道,事到如此,已經(jīng)是窮圖匕現(xiàn)了,至于虎尤是要對付自己坐收全部好處,還是先穩(wěn)住自己待到抓住那靈物后再動手,就不得而知了,但該有的提防卻是萬萬不能放松。
虎尤身周黑霧涌動,猩紅的雙瞳在溶洞里來回掃視,最后在陳青消失的地方微微停頓后,方才開口說道:“看來你沒抓祂?!?p> 都四游動著身子,盯著它沒有出聲。
虎尤見狀,忽地笑了起來:
“別藏了,你那特有的血腥味,還能瞞得住我?”
“說來還是你太過于自大了,那樣的鋒芒只需避開,待到他們力竭時再出手便可,可你卻要偏偏硬碰硬,不是自討苦頭嗎?”
“人心?你了解人類嗎?尤其還是方家的人?!?p> 被這般譏諷,都四眼底惱意浮現(xiàn),冷冷道:“看來你是要向我動手了?!?p> 虎尤笑著反問:“為何要向你動手?”
都四一怔,眼中的警惕逐漸被詫異覆蓋,連準備吐出石珠啟用后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解望向虎尤道:
“你會這么好心?”
“難道你從一開始的目地,不就是為了此刻?”
虎尤雙眸微微閃爍,哈哈直笑道:“我確實別有居心,但為的卻是其它,寶物你可以拿去大半,這座靈氣充沛的洞府我亦可不要,但那躲起來靈物的我卻要獨享?!?p> “不可能!”
都四想都沒想便直接開口拒絕,自始至終它所求的都只有靈物,哪怕寶物一件不取,在靈物上也要分上一杯羹,更何況在破境化形前,人類使用的寶物對精怪幫助十分有限,并不能如臂相使,反倒會在爭斗中成為與自身不協(xié)調(diào)的破綻,如此一來,還不若遵循本能所求的渴望去吞噬靈物壯大己身。
虎尤垂目:“那就是沒得談了?”
都四聞言心中一跳,石珠半吐道:“你什么意思!還是要作過一場了?”
結(jié)果哪知它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腹中便傳來陣陣刀絞般的劇痛,那被方銳進破開的蛇鱗處,也滋滋冒起了黑煙,妖力更是亂作一團,不住在體內(nèi)胡亂沖撞著。
都四痛苦的在地上卷縮成一團,來回扭動翻騰著,一對望向虎尤的碧綠豎瞳滿是難以置信,完全想不通自己是何時中了暗算。
它想要開口怒吼,卻被痛苦的慘嚎聲所取締。
虎尤御風踏空,邁著優(yōu)雅步伐慢慢走向平臺,輕笑著說道:
“蛇啊,最怕的可不就是硫磺嗎?”
“我本想著待你飛升之際再動用這七十年前布下的后手,誰知你竟如此不識好歹,怎樣,心中可有后悔?”
“只可惜,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
“噢,對了,忘了告訴你,其實那枚可勘水脈走向的石珠…是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