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江湖再見(求收藏求推薦?。?/h1>
“早在鬼市出現(xiàn)開始,一些擅自擺攤的人,都會橫死?!崩蠞h說了句讓我目瞪口呆的話,“再多的話,我不宜說,你只需知道,過了‘規(guī)矩’,才能在這里討食。你既然已經(jīng)擺過攤了,無論愿不愿意,都需要去行規(guī)矩?!?p> 不然如何,他不說,我也猜到。
我還能活著,或許是我暫且擋過了一劫。
“我在三十年前就過了‘規(guī)矩’,有將近十年沒來了,一些年輕人不認(rèn)得我,也正常?!彼牢蚁雴柺裁矗瑹o需我開口,就直接說了起來。
“這次回來,處理些瞎貨掉些銀子就走?!崩蠞h說話時,看也不看自己身前的七八件“古董”。
有時候,聽話不能光憑一對耳朵,特別是在這一行,招子得亮。
我看得出來,這個老爺子說起身前的瞎貨時古井無波的面容不正常地微動,不是言不由衷,就是因言生憶。
但他終究沒有提起這些物件的來源。
萍水相逢,無論是問是答,都講究點到即止。
哪怕我迫切想知差點害死我的“規(guī)矩”是什么,我也不會無端再問。
何況對方的私事?
“老爺子,我跟您拿件貨兒,您給個搭頭?”我微微一笑,再添緣起。
老漢深深看了我一眼,面露欣賞之色,顯然,我這么守規(guī)矩,讓他感到意外。
“若是早些年,我很愿意結(jié)你這個忘年交?!彼f著,曾爆發(fā)出奪目光芒的眼神兀自一黯。
“待您歸來,關(guān)俞請酒吃!”我拱了拱手,端是豪邁。
雖然我滴酒不沾。
老漢回了一禮,遂而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微微點頭,摸出手電,照著地上的“瞎貨”仔細打量起來。
固然攤主都說無一開門,可若喜愛這一行,只憑雙耳,那才是“瞎”。
不是不信,而是態(tài)度問題。
難道就因著專家一句話,自己就看也不看舉榔頭敲了?
那玩這一行還有什么樂趣?
親見親知才死心,否則,直接看電視就好咯。
構(gòu)建我思維方式的職業(yè)和素養(yǎng),注定我不會如此。
每件都不過手,只是掀個底子,各個角度打燈細照,直到覺得有一眼了,才真正上手。
時間流逝,又半個小時過去了,我從蹲著變成一屁股坐在地上,終于把面前這幾件都過了一遍。
已是滿頭大汗。
我摘下眼鏡,抬肩直接用衣袖擦了擦臉,再次戴好眼鏡,這才點了其中一件仿宋汝窯瓷天青釉開片三足洗,說:“就拿它了?!?p> 然后伸過手去——這是傳說中的拉手。
我還是第一次嘗試,以前只在網(wǎng)上和書本上看過資料。
所以手勢有些僵硬。
老漢一臉古怪地看著我,但也沒有拒絕,昏暗的燈光下,也探過虬龍一般的枯壑手掌。
“嗯?”老漢隨意比了個數(shù),等我還價,可以當(dāng)然不還,直接拉定。
你確定?
他看著我,無聲問道。
我數(shù)出一千塊錢,遞到他的手里,然后兩只手一提一托,將這個筆洗小心翼翼地捧起。
這個行為意味著交易結(jié)束,自然等若于確定。
老漢將錢收起,朝我鄭重地抱了抱拳,面露感激。
錢是小錢,貴在情誼罷。
要不是手頭不寬裕,我會多勻幾件。
我也不說話,靜待對方的搭頭。
“你到掛有一塊黑色木牌的攤位前,摘下木牌,即可行‘規(guī)矩’了?!崩蠞h告知了我想要的答案。
黑色木牌?
我心里一動,腦子里自然浮現(xiàn)出兜里那塊黑色木牌的模樣來。
卻是未再問起。
不只是“規(guī)矩”問題,還事關(guān)我的性命,不可輕言。
我細心收好筆洗,站起身,拱手拜別:“老人家,江湖再見,后會有期!”
說完,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
只等他下次來到我的面前,道一聲:小友,好久不見。老夫XX回來了!
完滿此緣。
他未透露與我姓名,便是應(yīng)了這約。
哈哈,有意思!
我離開他的攤位后,順著來路過去,這條岔道里,已經(jīng)稀落地擺了一些地攤,只不過,我并未見到老漢所說的標(biāo)志。
出來外面的主道,心里不由新添一抹陰影。
黑色木牌,到底是什么?
那個論壇管理員說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的”,他既然知道在鬼市里能夠找到答案,必然清楚這木牌的用處。
而且他沒有和我提及鬼市的“規(guī)矩”,又是什么原因呢?
這一切,我只能等找到掛有木牌的攤位再說。
沒有心思注意地上擺著的東西,我瞇著有些發(fā)暈的眼睛,在一片昏暗里尋找揭開謎底的關(guān)鍵之物。
不知尋了多久,只覺兩腳酸軟,就在我打算休息一下時,眼角的余光終于掃到了一片巴掌大小的黑木塊。
真的和我兜里藏著的那塊一個模樣!
頓時腦子清醒。
其實,不是我偶然發(fā)現(xiàn)的這塊掛著的黑色木牌,而是此攤位后的那雙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這才驚覺。
我將目光從黑色木牌上移開,與那雙眼睛對視。
有些熟悉的八字眉下,一雙三角眼正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我:......
失語了一陣,我才在心中慨嘆真是世事無常,報應(yīng)不爽,諸法皆空,因果不空?。?p> 這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昨天清早被我氣得揮袖離去的“貴叔”。
可是,您也不用這般神情吧?
那眼神,簡直就是想將我剝皮抽筋。
不就是罵了您幾句?
不對!
他當(dāng)場都沒爆發(fā),現(xiàn)在時過境遷,不至于此。
難道......跟我行“規(guī)矩”有關(guān)?
仔細回憶一下,我基本確定了便是如此。
他一開始的目光雖然不爽,也不至于憤怒,知道我看著黑色木牌出神……
再加上他早就知道我想在鬼市擺攤。
要猜到我來行“規(guī)矩”,明顯不難。
沒有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心想:既然有這規(guī)矩,不至于被“行規(guī)矩”的攤主會出現(xiàn)什么厄難之類的。
不然,誰敢掛上黑色木牌?
我來到貴叔攤前,朝他抱歉地一笑,便伸手去摘黑色木牌。
這塊木牌比我兜里那塊要大一倍,足有整個巴掌大小,卻明顯不如我那塊壓手,而且黑色木牌表面,一面浮篆著一個門樓,另一面,則是陰刻著一個字符,因為光線太暗,而且都是純黑,所以兩面都看不太清楚。
貴叔肅著面容起身,伸出雙手來接我手上的黑色木牌。
頓時,原本清冷的四周,道道目光,凝如實質(zhì)一般,朝著這里落了下來。
暗潮涌動,寒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