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用力過度了(求收藏求推薦?。?/h1>
“高老板淘的這只鼻煙壺,可有什么講究?”貴叔這次沒有直接過手,而是朝著身穿褂子的那位攤主拱手問道。
我聞言,也看了過去。
高老板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說話,而是取下鼻煙壺的蓋帽,別下帽檐下方的料塞勺,和壺身一起收好。
掏出打火機(jī),打火在鎏金的蓋子上燒了一圈。
接著,他一手捏住翠綠帽檐,一手捏住鎏金帽頂。
我看得眼皮直跳:這也不燙手?
還在吃驚中,只見他雙手一開,將鎏金帽頂和帽檐直接分離。
將帽頂和軟塞收入衣兜,掏出手電打亮,照在了露出真身的翠綠蓋帽。
滿綠冰翡翠蓋帽!
看水頭,絕對的老坑,還是陽綠!
“高老板不愧翡翠眼的稱號,眼眼不落空,這翡翠蓋帽藏得這么深,您一眼就瞧出來了,吳某佩服!”
貴姓吳的貴叔應(yīng)該不是排行老三,此時的他,語氣里充滿了敬佩,至于是否心中滴血,心虛的我就不好猜了。
“清末民初的老坑滿綠翡翠蓋帽,品質(zhì)達(dá)到了冰陽綠,一眼開門的俏貨,相信不用在下贅述了吧?各位請吧!”
幾番競價之后,這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翡翠蓋帽,最后竟然被將近五萬塊錢收走。
真是黃金萬兩,不如凝翠一方啊!
“這位朋友手中必定是有同年代品質(zhì)的鼻煙壺身吧?”貴叔朝著那高鼻買家拱了拱手,笑問道。
這名應(yīng)該有著西方血統(tǒng)的高大中年笑而不語。雖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其衣著不俗,舉止從容,出手闊綽也不奇怪。
包括我在內(nèi),很多覺得價格偏高的人都明悟過來。
古玩成套與否,價值天差地別。
看似天價單入,若是能和手中的殘品湊成完整,價格何止兩兩相加之后再翻倍?
退一步說,千金難買心頭好,對于買力夠的人而言,溢價就跟杯里溢水一樣,不足掛齒矣!
這也是拍賣場上,某些估價不太高的古玩,冷不丁就會被天價斬獲的重要因素。
我暗自咋舌。
高老板離開后,貴叔又看向了頂著一頭亂發(fā)的那位攤主。
“鄭老板,您盯著吳某這物件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吧?”他開口說了這么一句,讓大家都有些意外。但他語氣并無不滿,反而帶著好奇,“您說說這爐子的來歷?”
顯然,他也沒看出自己這物件的端倪。
“麒麟大雙耳宣德爐,而且造型少見,雖然是清仿,但形制規(guī)整,通體流暢。特別是一對瑞獸獸耳,符合明代馬臉麒麟的特征并向清代的龍首演進(jìn),我覺得應(yīng)當(dāng)是清前期的工藝。乍看之下,有些不倫不類,所以有些人以為是臆造,不過,我以前學(xué)藝的時候,在師傅那里見過宣德朝的到代爐子,結(jié)合剛才說的審美演化,我看開門?!?p> 說著,他掏出一塊軟紗布,在爐子邊上用力地搓了幾個來回,手電燈照下,露出了古銅色的幽幽光澤。
眾人聽了議論紛紛,多是贊嘆。我亦是眼前一亮,心中暗道:這一行果然博大精深,不可輕言懂得。而且萬不是照本宣科就能練出眼力,無多年的經(jīng)驗(yàn)積累,走寶那就跟走馬一樣,觀花十里,不知芳名幾許。
“吳老板,您想必聽說過我的事情,這只爐子,我不打算出,就按照規(guī)矩,您來說價?!编嵗习蹇聪蛸F叔,語氣有些激動。
貴叔沉吟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對眾人道:“按照規(guī)矩,鄭老板確實(shí)可以留著這件寶貝。至于價格的話,我前不久參加一場拍賣,見過差不多年代和大小的獅耳爐,當(dāng)時拍了十一萬六千。不過這應(yīng)該是這幾年起的生坑,價格嘛……既然鄭老板沒有勻的打算,那吳某就隨便起個價:至少是大五位?!?p> 接著他苦笑一聲:“說來慚愧,吳某是燈下黑啊,完全沒注意到這么件俏貨?!?p> “謝謝吳老板,鄭奇感激不盡,待會去我那兒,定不虧與你!”鄭老板動情地說。
貴叔不愧是老狐貍,聞言雙眼笑得瞇起,顯然早將這點(diǎn)計(jì)算在內(nèi)。
我好像又有些明白這個“規(guī)矩”了。
如果真的有來有往,即使最后一方虧在了眼力,也符合行規(guī)。
“好了,到了這里,三位持牌老板挑到的物件價格已經(jīng)出了。”貴叔對眾人說完,再次看向我,臉色有些凝重,“小友,關(guān)于規(guī)矩我不能再所說,不過,我愿意破例,讓你再選一次?!?p> 我的眼角余光掃到包括去而復(fù)返的兩人在內(nèi)的三位持牌攤主面露微訝,就猜到貴叔這么做,是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的。
無論貴叔因何這么做,都值得我感激,畢竟我們非親非故,何況我昨天才狠狠懟了他一頓。
哪怕他可能只是不愿承擔(dān)因果。
“謝謝吳老板!”我真誠致謝,但還是堅(jiān)持己見。
見此,貴叔也難以再勸,轉(zhuǎn)而對眾人道:“清朝老紫砂銜錢金蟾茶寵,用料品相上乘,包漿渾厚,中四位起價,各位請吧。”
這只茶寵未必到清,貴叔這么說,顯然是在規(guī)則允許的情況下抬了它的身價了。
我看著他,心中微跳,想:難道我跟你真有瓜葛?
我辣么帥,妥妥的劍眉星目,當(dāng)然不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出乎意料,這只金蟾的價格最后被叫到了一萬一千。
我看向那位出價人,居然是叫下了翡翠蓋帽的那個高大中年人,果然不差錢!
沉默了一會,見實(shí)在無人開口了,貴叔長嘆一聲,惋惜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說:“那么,這只茶寵......”
“不出!”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就要決定我的命運(yùn)了,趕緊叫停。
“額,小友,只是辨價,這物件你當(dāng)然可以留著。”貴叔頓了一下,擦干額頭上冒出的細(xì)密汗水,出生解釋說。
“哦,我是說,這個價格辨得不對?!蔽乙荒槍擂巍?p> 剛才一緊張,慌不擇言了。
不僅貴叔,其他三位前來監(jiān)督的持牌攤主臉色也是一沉,顯然,我的話等同于在質(zhì)疑他們。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么壞話。
我懶得聽,呵呵笑了聲,托起手掌上的紫砂金錢蟾蜍,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指著蟾蜍說:“剛才各位都覺得我挑的是那枚綠耳馬錢,可我選的是這只茶寵?!?p> “但是,其實(shí)我選的并非這只茶寵本身,或者說,各位對了一半,我最終的選擇的確是錢,但不是馬錢?!?p> 我越說越糊涂,險些將自己都繞進(jìn)去了。
眾人眼神:你這是打算搞哪樣?難道真把金蟾嘴里銜著的當(dāng)真錢?
不過也有人沉默,可能是猜到了。
見周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貴叔瞥了瞥瞇起雙眼的大橘貓三爺,又是一陣?yán)浜梗B忙出聲壓下吵鬧,一臉無奈地對我說:“小友,不如別賣關(guān)子了?”
空氣再度沉寂,我深深吸了口氣,緩緩?fù)鲁?,輕道了一聲:“好!”
然后,我高高舉起可憐的金蟾,往地上猛地一摔!
啪!
在所有癡呆的目光中,紫砂銜錢金蟾粉身碎骨,無數(shù)道手電光連忙照攏,但見一道銀光跳躍,滾了幾圈,就“跑”了。
我:......
眾人:......
汗,好像摔太大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