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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第四十七章 敢在江湖飄,哪能不藏刀

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公子寧十三 2065 2019-12-08 22:06:00

  當時我正滿心期待著那方金印能清理出什么印款,并沒過多注意這個細節(jié)。

  有了洪新秀這句承諾,以及金蟾在手,我也不再擔心。

  一行人在謝頂?shù)男±项^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他的地攤前。

  地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各種材質(zhì)的印章,原來此人是個印行里手。

  “小爺,請您手里貨?!焙芸?,地攤后面,已經(jīng)將一切準備妥當?shù)闹x頂鬼販,語氣恭敬地喊了我一句。

  “大爺您言重了?!蔽抑t讓了一句,就把金印遞給了他。

  古玩這行當,說到底是憑本事認人,剛才我那堪稱“神鬼莫測”的本事,落在了這些人的眼里,自然而然換來他們的尊重。

  而且,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你抬我來我抬你,一團和氣,才能做得好生意,互相稱爺也就不足為奇了。

  趁著他在在清理的空隙,我打量起了跟過來的眾人。

  跟一開始相比,人數(shù)怎么少了這么多?

  見到我的神情,老狐貍們恐怕早就了然,不過,一個個都沒開口的意思。

  我看著唯一露著臉的那位板寸大哥,濃眉大眼闊臉寬頜,像是個老實人。

  目光中滿是給你優(yōu)惠的意思。

  板寸大哥嘿嘿傻笑,眼睛一通亂眨,智慧如我,也實在猜不透他想表達什么。

  “丹楊侯印?!?p>  很快,謝頂鬼販就簡單地清理出了印面,并輕輕壓在了多重復(fù)寫紙上。

  復(fù)寫出來的痕跡,就著燈光,依稀照出了這方金印的落款。

  “小篆印文,輕松靈動,舒放自如,典型的魏晉時期風(fēng)格。”明顯與印章打了半輩子交到的謝頂鬼販將金印遞還過來,一邊解釋。

  “丹楊侯這個封爵出現(xiàn)于魏晉時期,是屬于東吳宗室的爵位,縣侯級別?!?p>  看到大家對這個偏僻的爵位沒有概念,老頭又補充了一句。

  按照“規(guī)矩”,這種情形只能拉手,而且每人只有一次機會,至于出給誰,就看寶主自己的決定了。

  雖說現(xiàn)在少了很多人,數(shù)了一下,還是有好幾位,全部拉完手,我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手臂又麻了。

  前幾年,一枚漢末龜鈕將軍印拍出了中五的價格,按照這幾年的增幅,估摸著怎么也能值個大五位。

  如果只是同行之間竄貨,多少會低于市場價。但有了外行的玩主在其中,又是不一樣。

  老一代人或許還講究貨賣識家,現(xiàn)在嘛,基本都是看價格決定。

  一個手掌修長纖細的鬼販,和我拉出了最高價,甚至比出了第二高價的謝頂鬼販整整高出兩萬塊??此纳硇停俏慌?,只不過同樣用帶紗斗笠遮住了容貌。

  說句臉皮厚的話,如果價格差不多,我更傾向于勻給幫我清理金印的謝頂鬼販。

  但是,這個女來客能出這么一個高價,說明要么是財大氣粗,要么就是另有原因。

  后者的可能性或高些。

  所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她成交。

  ——這是直覺,不是邏輯。

  最后,我們以八萬塊錢達成交易。

  進行至此,幾人也就沒有繼續(xù)留下的意義了,他們迅速散去,融入人流,再也找不到蹤跡。

  唯有我的手上,還縈繞著淡淡的琥珀和果木芳香。

  “真是夠特殊的香水?!蔽易⒛恐詈髣蜃呓鹩〉哪堑缆钌碛跋?,喃喃一句。

  很快收回目光,我轉(zhuǎn)身朝著謝頂鬼販笑了笑,看著他的地攤說:“我上上眼?”

  這是客氣話,所以不用他回答,我就直接蹲了下來。

  他剛才替我出手清理了金印,自然需要有所表示。

  “呵呵,小爺您慢慢瞧著。”他用略帶著好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嘴上同樣客套了一句。

  這時我還心里記掛著事情,并未真的細瞧,隨意撿了枚合眼緣的鐵印,這枚丹鼎鈕首的方鐵印只有手心大小,入手很沉,通體烏黑,被厚厚的包漿裹著,看來是枚很有歷史的傳世印。至于印面篆刻的是什么白文(也就是陰刻)體字,我一時看不出來。

  主要是鐵印嘛,不值多少錢。

  謝頂?shù)睦习甯糁財偪戳宋乙谎?,目光有些難以捉摸。

  這次沒有拉手,他直接豎起了一個巴掌。

  我的眼神:這枚鐵印也要五百塊錢?

  見他無動于衷,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靠,別告訴我是五千啊!

  看著一副與人和善的模樣,原來也是個“黑心肝”。

  果然能在江湖飄的,都藏著幾把刀。我無力吐槽,也不和他還價,而是用眼神去瞟地攤。

  意思差不多是:這個價格我可以接受,但是得要個搭頭。

  見到黑心老板滿意地在臉上堆起菊花,我迅速出手,抓了一枚食指長的未開印螭鈕田黃豎章,也很滿意地往掛在胸前的背包里一塞,轉(zhuǎn)而取出一疊嶄新的紅毛爺爺來,數(shù)出一半,大氣“甩”了過去。

  接下鈔票的黑心老板臉上仍然很是滿意,我心里咯噔一跳,知道自己終究江湖經(jīng)驗太淺,不如這只老狐貍奸詐狡猾。

  嘆了口氣,我站起身,朝他抱了抱拳,無聲道了一句:后會有期,就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不知何時杵了一個倒掛著眉毛的紅臉老頭,險些讓我撞上。

  “呦,這不是吳老板嘛,真是好久不見?!?p>  如果說我上一刻還有所疑慮,此刻見到貴叔再度現(xiàn)身之后,我就猜到了今晚發(fā)生之事的一半真相了。

  “呵呵,關(guān)老板生意好,一會不見,又淘了不少好貨?!辟F叔面不改色,臉厚得跟城墻一樣。

  好個毛線。我瞪了他一眼,就將他晾在那里,去找正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洪新秀。

  “洪大少,等急了吧?”我來到他的面前,呵呵笑著。

  洪新秀想笑又笑不出來,他站起身,用糾結(jié)的語氣說:“不急,我有時間。”

  不知道是該激動好,還是和善好。

  “可我時間緊吶?!蔽覔u搖頭,然后把那只底部已經(jīng)碎裂得差不多的金蟾從包里掏了出來,直接遞給了他。

  他驚訝地看向我,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接。

  “也罷?!蔽衣柭柤纾瑫簳r將金蟾拿著,臉色陰沉起來,“那就先說我想知道的事情?!?p>  然而,他接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卻聽得我有想破口大罵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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