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怕出名
過了好一會,我才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fù)過來,連忙起身,上前去撿落在了地面上的黑色木牌。
這塊壓手的牌子,就連驅(qū)邪時都沒冒光,從始至終都是這么一副烏漆嘛黑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法器。
“嗯,這是什么?”地面上,黑色木牌掉落的位置,這時多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血玉”。
我沒有直接上手,而是用黑色木牌上去撥了撥,見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又摘下大葉紫檀,上去碰了幾下。
還是沒反應(yīng)。
不過,膽小如我,還是不會直接上手,而是回去地攤后面,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本子,撕了頁紙,回去用黑牌將“血玉”撥到了紙上面,小心包好。
這才松了口氣,然后把紙包塞到了背包的最深處,也就是放龜甲和天鐵尸陀林主的那個內(nèi)袋里面。
有這一道一佛兩尊大神看著,料它也翻不出浪花來。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再也不敢繼續(xù)呆下去了。
距離收市還有半個小時,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七月份,沒有不能隨便提前收市的規(guī)矩,匆匆將貨塞在一大一小兩個包里,背著扛著就跑出了主路。
遠(yuǎn)遠(yuǎn)見到了其他同行的身影,我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一邊往經(jīng)常出入的路頭走去,一邊在心里想著,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啊。
七月還沒來就已經(jīng)這么猛了,那接下來一個月,老子還混個鬼。
不對,一定有什么蹊蹺。
要真的這么危險,貴叔不可能完全沒有提醒。
不會又是那個花兩百萬懸紅我性命的人吧?
什么仇什么怨!又不是殺了你全家,至于嘛……
心里詛咒著,驚覺又有目光在打量我。抬頭一看,卻是馬臉金牙的馬老板。
原來已經(jīng)走到他的攤前了。
他看我的眼神還是像上次一樣,讓我直起雞皮疙瘩。
“關(guān)老板,看你氣色不是很好?”馬老板突然開口。
我心里一緊,不由多想了幾道彎彎。
他是看出來了,還是早看出來了?
我勉強笑了笑,然后看著他的攤子說:“不介意?”
是想趁機套他的話。
沒想他臉色頓時變得比我還難看,急急地說:“您別開老馬的玩笑了,就您這雙眼睛,瞅過了還能留下東西?”
見我一臉莫名,他有馬上解釋:“您那日贏了‘龍門斗’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鬼市,現(xiàn)在誰還敢讓您靠近?”
“且不說這個,您行‘規(guī)矩’那天,大家都怕了您了。還記得您前幾天,在宋小老板那里淘了串星月嗎?他一開始好嘲笑您不過如此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天都不敢露面咯?!?p> “您行行好,就當(dāng)我剛才沒和您說話?您請著……”
說完,馬老板朝遠(yuǎn)處翻起了手心。
這真是赤果果的趕人啊!
一臉懵中,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是不走都不行了。
什么宋小老板我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不過,前幾天淘的星月,自然不會不記得,我就說,為什么那人第一眼看我時目光閃爍,后來又變得譏嘲,原來短短時間,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心理活動啊。
果然,能在這里混的,都有成為影帝的潛質(zhì)。
這些都不重要。
問題是,聽馬老板的語氣,那我以后豈不是再也不能在鬼市里淘東西了?
唉,虛名害人啊。老子還沒撿到什么大漏呢,怎么名聲就先傳出去了。
這以后要怎么靠此還清債務(wù),接著發(fā)家致富?
想想就傷心。
這么一岔,反倒是沖淡了被“活死人”襲擊而產(chǎn)生的心理陰影。
……
白天鵝是國內(nèi)第一家中外(香港)合作的五星級賓館。
賓館坐落于沙面島白鵝潭邊上。白鵝潭因兩只“神鵝”得名。明朝正統(tǒng)年間,南海的起義軍攻打本市,據(jù)說就是由那兩只神鵝引航,在此登陸。
清朝道光年間,這里千船聚首,蔚為熱鬧,花船競渡,徹夜笙歌,一時引為水上煙花巷。
洪新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我到時天剛蒙蒙亮,報了他的名字后,就拿著房卡,先去洗漱一番。
這是一間江景大房,正面白鵝潭,景觀無敵,價格更無敵。
洪新秀來得很快,我洗完澡剛想睡一覺,他就在外面敲門了。
看來我一抵達(dá)這里,就有人通知他了。
真是有錢好辦事。
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個美女。二十歲出頭,一襲素色卻不失華貴的長裙,將她婀娜的身材完美展現(xiàn)出來。
精致絕倫的香江面孔和少有的優(yōu)雅氣質(zhì),如果論面相,放在舊社會,至少也是貴族級別,一看就是個富家大小姐。
“這是我女朋友,霍茵茵。”兩人進來后,洪新秀反手把門關(guān)山,這才介紹,“他就是關(guān)俞。”
姓霍?
我很快就了然。
這家賓館籌建背后的香江資本,不就是霍家嗎!只不過現(xiàn)在賓館已經(jīng)收歸國有省屬但是身為霍家人,在這里多少有些影響力。
我這才明白洪新秀會選擇這里的原因。
“你好,關(guān)俞!新秀說你勝了他親自布置的龍門斗,對你可是贊不絕口呢。”霍茵茵微笑著說。
她的聲音糯中帶脆,聽起來是另外一種舒服,不至于讓人意亂情迷,卻又非常吸人。
“你好,霍小姐!很高興認(rèn)識你?!蔽蚁瓤吞滓痪洌缓蠡刂f了聲是“運氣”。
接著又略顯驚訝地看向洪新秀。
沒想到這小子還會說我好話。
他全當(dāng)未聞未見,臉色不改,一邊關(guān)上電動窗簾,一邊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不會有在這間房出入記錄?!?p> “茵茵不是外人,而且,她也能幫上一些忙?!焙樾滦憷粢鹨鸬挠袷?,走到窗邊的沙發(fā)區(qū)緊挨著坐下。
我坐到他們對面,無視他們耳鬢廝磨。
因為我從他的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
“香江?”我挑著眉看向霍茵茵,試探性地問。
霍茵茵微微頷首,看了洪新秀一眼后,這才開口:“懸賞你的花紅,是香江那邊過來的。具體是誰還在查,不過已經(jīng)基本確認(rèn),是來自你們本地的勢力?!?p> “兜了一個大圈?”我喃喃一句,又問,“知不知道原因?”
我應(yīng)該還沒出名到讓人心生這么大的忌憚吧?而且黃毛動手時,我連鬼市的規(guī)矩都還不知道。
換句話說,懸紅的人想要我的命,和我在鬼市的表現(xiàn)無關(guān)。
那就更不可理喻了,在此之前,連我自己都不待見自己。
除非......
我心里一顫,忽然想起了如今揣在褲兜里的那塊黑色木牌不久之前的表現(xiàn)。
就連活死人都能輕而易舉鎮(zhèn)殺,必定是個了不得的重寶。
若因它而殺人,或許說得過去。
可如果是這樣,不應(yīng)該是像吊眼男一樣,以奪寶為主嗎?
我看著面前的兩人,猶豫要不要讓他們幫忙查一下吊眼男。
可是,畢竟涉及黑木牌,我不得不慎重。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我尚未完全信任洪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