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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第六十六章 皇帝后裔的新裝

我在鬼市擺地攤那幾年 公子寧十三 2178 2019-12-17 01:02:00

  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謝謝,往旁邊躲了開去。

  同時,距離一人一佛雕更遠了些。

  “老板,有話請起來說?!蔽艺Z氣微沉地喝了句。

  這中年人明顯有古怪,病成這個模樣了,不去醫(yī)院也就罷了,還來開店。

  他朝著一個小孩子下跪,必是有所求。

  說句難聽的,再這樣下去,無需一個月,他就可能嗚呼哀哉去了。

  承受一個將死之人的大禮,等于種下了一個不能拒絕的“因”,要是在他生前無法化解,這惡果,他只怕會死后來摘。

  這種強行結因果的行為,而且還是指向一個小孩子,怎么能讓人不怒。

  老板似乎也知道自己唐突了,顫顫巍巍地起身后,去到茶臺諸位上坐下,并將我們請了過去。

  我眉頭皺了皺,還是牽著謝謝上前,把她坐的椅子拉到我半個身后位置,這才坐下。

  “陳一程,這家宕閑居的老板。”中年人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咳意后,斷斷續(xù)續(xù)地介紹起了自己。他說話時,目光看著謝謝,眼神依舊發(fā)散,帶著迫切之色,不過沒有令人不喜的感覺。

  我稍感安心,也就不在意,接過他遞來的名片,只報上了我自己的名字后,就問:“陳老板,您剛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語氣自然不善,而且?guī)е嬷狻?p>  他勉強地笑了笑,目光終于從謝謝身上移開,看著我說:“讓關老板見笑了,實不相瞞,我這副模樣了,還開著店,就為了等一個人?!?p>  “我想,您真的誤會了?!蔽翼硬[了起來。

  “關老板先別生氣,請聽我說?!标愐怀痰恼Z氣略顯迫切,一如他剛才的目光,“我不會浪費您的時間的。”

  這句話說得并不透徹,但是他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可我不想浪費時間?!蔽覔u搖頭,不以為然地說,“抱歉,我們先走了。”

  說完就要起身,回頭卻是見到謝謝一臉認真地看著我:“師弟,就聽大叔說一說吧?!?p>  陳一程要等的人自然不是我,而是他剛才所跪的謝謝。

  無論其中有什么因緣,我都不愿謝謝參與其中。

  按照我的意思,索性不要知道為妙。

  但是,既然謝謝這么說了,我也只好默許。

  陳一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望向不遠處的木佛,聲音依舊有氣無力地說了起來:“我身上的問題,確實和那尊木佛有關……”

  “大概在半年前,我在鬼市里淘了一尊石雕,開門的唐末五代北方少數(shù)民族造像,雕刻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栩栩如生。”

  “我當時一眼就相中了,哪怕明知她是明器,也毫不猶豫拿了下來?!?p>  陳一程見我面露不解,苦笑著說:“關老板一看就是行里人,知道勻這些物件并無大礙,我們吃的就這碗飯嘛。”

  “一開始,我身體出現(xiàn)問題時,也沒聯(lián)想到她身上,直到大半個月前,一位上師路過,將我點醒。我才驚覺,原來這近半年時間里,自己經常夢到......”

  說到這里,陳一程面色變得驚恐又羞愧,菜色的臉上泛起病態(tài)的紅色,他看了一眼謝謝,欲言又止。

  我心中一顫,卻是想到了什么,但是面色不變,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夢到、夢到和她……那個……”他在這里兩字掠過,再次落在我視線里的眼神,滿是“你懂的”的目光。

  “后來呢,那位上師怎么說?”我何止是懂,直接繞過,轉而問道。

  “上師說,那不是一件普通的石像,而是……寄靈?!标愐怀萄柿搜屎眍^,說完這句話后,再度猛烈地咳嗽起來。

  寄靈不是佛道的法術,它秉持的是萬物有靈的理念,曾經盛行于北方關外。

  也就是所謂的“薩滿術”。

  斗里倒出來的明器,如果是人形器或者動物器,很容易會沾染上“靈體”,可能只是外來的“靈”,也可能來自墓主或者殉葬者。

  一個專食人陽氣壽元的“靈體”,即便不是啖精氣鬼,九成九也是“邪靈”。

  被“邪靈”糾纏上,一般人只能請有道行的人出面進行調解。

  想到這里,我的臉色立刻就陰沉起來:“陳老板的意思是,那位上師指示給你一位調解人?”

  這還用想嗎,肯定拒絕啊。

  謝謝才多大,讓她去和“邪靈”溝通,那還不是被吃得連渣渣都不剩?

  “不至如此,不至如此!”陳一程連忙否認,“那位只是說,如果有人來到這里,看出那件木雕佛像有問題,此人一定能夠救我?!?p>  說著,他看向謝謝的目光,再度變得懇切起來。

  出于道義,若能隨手解他人之憂,結下的便是善緣。要是陳一程找的人是我的話,我還會考慮一番,但是,如果是謝謝……

  “不好意思,這件事情,恕我們無能為力?!?p>  我毫不猶豫再次拒絕。

  同時,對于那位什么“上師”,也滿是腹誹,隱隱更加覺得奇怪。

  為什么他不直接出手,收了“邪靈”,而是指出了這么條路?

  “你們確實無能為力。”我的話剛說完,一個高亢的聲音就從店鋪外面?zhèn)髁诉M來。聽著是東北的腔調。

  我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個穿著明黃唐裝的高大中年人,國臉寬額,濃眉大眼,手搖紙扇,頭頂上戴著頂貝勒帽,仔細一看,身后還真搖著條辮子。

  “這位先生是……?”陳一程扶著茶臺站起身來,面色莫名地問。

  “愛新覺羅·恒興。”中年人龍行虎步,短短自報姓名的時間,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

  他“啪”地一聲收起紙扇,朝著陳一程抱了抱拳,說:“今日路過貴店門外,驚覺里面有陰氣郁積,駐足觀望,不想聽到了老板的話,恕我直言,老板所說的那位上師,所指之人,并非這位小姑娘?!?p>  他在說話時,完全沒有看我或者謝謝,而且全程抬著下巴,盡顯皇族后裔的高傲。

  “這……”陳一程只是病重,卻非愚蠢,單憑對方的話,自是不會相信,他看了我一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友既然有事,且先離開罷,小姑娘在這里,多少不安全?!边@位愛新覺羅氏這時才看了我一眼,說的話聽著像是關切,實則已經暗含威脅。

  我用眼尾掃了下陳一程,聳了聳肩,拉著謝謝的小手起身,就直往店外走去。

  “師弟,他明明就是個騙子?!币贿呁庾撸x謝一邊忿忿地開口。

  聲量不大,但是安靜的宕閑居內,卻是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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