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觀氣術(shù)
“臭關(guān)俞，你想要丟下我，自己偷偷去打架，對不對？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連老娘我都打不過，你不準(zhǔn)去，不要丟下我。”
說藍(lán)麗是大酒桶，還是看輕她了，明明是大酒缸啊。
她喝酒從來不喝啤的，直接把白的當(dāng)啤的喝。這小半個晚上，光她自己就喝了將近五瓶的小糊涂仙，足足兩斤多，也就是糊里糊涂而已。
估計明天一早就跟沒事人一樣。
“現(xiàn)在都幾點鐘了，誰還去打架，我那是忽悠他的，你乖乖現(xiàn)在車?yán)锼?，我和老爺子說完話就送你回去?！?p> 我說的自然是實話。
這個世界上套路那么多，我打死都不相信對方會真聽我話，只讓吊眼男一人來。
所以，我才會選擇瘦狗嶺那么個地方。
呵呵，弄不死你們！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和你......”
免得她說出什么醉話來，我不等她繼續(xù)就接了下來：“好好好，我就在這里看著你睡?！?p> 一邊哄一邊將她扶到車邊，我放下副駕駛位置后，讓她躺上去，拿過一個放車上的靠枕被拉開，給她蓋上。
打開空調(diào)通風(fēng)，并將面朝我們喝酒的位置的兩扇車窗搖下三分之一，輕輕關(guān)上副駕駛車門。
坐回近在咫尺的停車場邊上位置，我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她不像佟彤，喝醉能上景陽岡。
李老頭這時已經(jīng)喝得滿臉通紅。
藍(lán)麗知道我不喝酒，她就只能找這小老頭對拼了。
不過，看他年紀(jì)不小，酒量也不弱，這時已經(jīng)喝了小一斤了。
“你這個小女友不簡單?！?p> 喝了這么多，沒想到他一開口又是這么句詞。
敢情在您老看來，這世上就沒人簡單。
我腹誹一句，嘴上卻說：“哦，怎么不簡單？”
他不大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了五分醉意，因而沒看出我的想法，啜了一口，說：“如果我沒觀錯，她是畬族，而且，出生八字也很不簡單?！?p> 我眉頭一動，心中好笑，臉上則露出恰當(dāng)?shù)暮闷妫骸袄蠣斪佑玫氖求@門手段？”
像他這樣的老狐貍，早些時候，在他的地攤前，估計已經(jīng)把藍(lán)麗的情況摸了個底掉。
李老頭剩下的那五分清醒這時已經(jīng)察覺到了我的心思，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說：“你以為這是我套出來的話？呵呵，年輕人，也太小看老夫了。在地攤上，我們一直在聊你呢?！?p> “你小女友的事，包括你之前那個朋友，還有送你法器的年輕人，老夫都是用雙眼觀出來的?！闭f著，他伸出兩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觀氣術(shù)，聽說過？”
沒。我很老實地?fù)u頭。
“觀氣術(shù)就是......簡單了說，就是看人的‘氣’?！崩项^估計酒精上腦，半天就只憋出這么句話。
我心里不住吐槽：這也太特么簡單（=沒說）了吧！
“先天一氣分陰陽，三魂七魄藏其中。命運神形交生克，萬千變化兩眼觀。”
不得不佩服古人智慧，一言不合就編順口溜，雖然我沒聽明白。
但我沒有學(xué)師的打算，就不去窮究。
“老爺子藏得夠深的啊，原來是真高人?！蔽宜蜕弦挥涶R屁，接著順?biāo)脑拞柫讼氯?，“那您具體說說，藍(lán)麗身上，有什么不一樣的’氣’？”
“陰氣，四柱純陰，六陰之氣。”老頭雙眸一凝，閃爍起智慧的幽深光澤，“六為陰數(shù)之極，故曰純陰?！?p> 還別說，他這時的氣質(zhì)真挺有高人風(fēng)范，讓我不由想到了那個眼神猥瑣的白派陰陽先生劉春。
然后呢？
我靜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這些能通過套路得知的信息，我沒有什么興趣。
至于什么六陰九陽的，扯到了“氣”，太玄了，形而上的事，和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沒半毛錢干系。
就好比我會開車就行，沒必要還會造車，對吧？
沒想到他的雙眼又渾濁起來，捏起杯子繼續(xù)啜酒。
這老頭鐵定就是老驚門沒跑了。
我殷勤地給他斟滿了酒，主動問了起來：“老爺子，除了陰氣，您還看出什么來了？”
“看出、看出……”他打了個酒嗝，“她對很上心啊?！?p> 我：……
“她身上的紋身有意思，可以研究......”
你這個老不修，還想借醉發(fā)瘋，要不是我找你有事，一巴掌呼過去都是輕的。
我哪能讓他說下去，直接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了這次請他吃酒的目的：“老爺子，我們做筆生意如何？”
李老頭一聽“生意”二字，立刻上演“國粹”變臉戲法，清醒得就像剛剛結(jié)束冥想一般。
該死的老狐貍。
我給他豎起兩個大拇指，心中狠狠“夸贊”了他一番。
“我現(xiàn)在鬼市擺地攤，和您也算同行。我想找您勻些俏貨?！蔽叶凡贿^他，只能開門見山，“上次見您攤子里不少姓朱的，現(xiàn)在還有好多？”
李老頭稀疏的眉毛一挑，眼冒精光：“聽小友的意思是想著一槍打？”
我笑道：“就看您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我這次來，其實就是沖著他手頭上那堆明器來的，上次因為運勢的關(guān)系，沒敢細(xì)瞧，但是也淘了件轉(zhuǎn)出不錯價格的俏貨——雖然結(jié)果挺慘。
我相信，像他這樣的老狐貍，一定不會把所有的好貨全擺出來的。
只要能湊上一堆，再加上手了幾件血玉，應(yīng)該能撐過七月份。
鬼市畢竟是鬼市，看的人多，真正交易的量卻少之又少。
對于那些能上來這里逛的窮鬼，我相信他們也多數(shù)就是來湊個熱鬧。
“老夫手頭上確實有些好物件，而且確實急著出手，只不過，怕你吃不下?！彼⒘宋液靡粫?，這才開口。
“您提點？”我自覺地湊了過去。
“你在鬼市擺攤，想必聽說過鬼市之門？”
又是鬼市之門！
看來這老家伙是真不簡單，怪不得我剛才提鬼市時一臉無動于衷，原來不是不知道，反而可能早就它的存在習(xí)以為常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點頭。
“你如果有把握進(jìn)鬼市之門，我可以先送你一批能吃得了的。等進(jìn)去了再談細(xì)的?！?p> “老爺子可進(jìn)去過？”
“我要是進(jìn)去過，還和你說怎么的做什么?！?p> 我呵呵一笑，臉上沒有半分尷尬，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這不妨礙我實話實說：“鬼市之門我一定會去闖，至于有幾成把握，老爺子，我真說不好，但我會盡力，因為就算沒您的話，我也已經(jīng)在做這個準(zhǔn)備了?！?p> “那就成了?！彼c頭，然后朝著桌邊的手推車努努嘴，“都在里面了?！?p> “為什么？”我問。
“看在你請老頭吃酒的面上。”他答。
“這回不是因為氣？”我笑。
他笑而不答。
我忽然警醒，知道自己還是被套路了。
只怕今晚我不主動提這事，他也要變著法子引我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