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泄龍氣
再次離開公寓,我回到車上,等不了時間,硬著頭皮給佟彤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電話只響了一聲,她就接通了。
“喂,關(guān)俞,陳隊醒啦!”佟彤壓著嗓子,但絲毫壓制不住激動。
“你在醫(yī)院守夜?”我驚訝地問。
“對啊,陳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就是昏迷太久,目前還太虛弱......謝謝你,關(guān)俞,真的。”
她說著就帶起了鼻音,喜極而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憐的武斌,現(xiàn)在還躲著無法歸隊,這人比人,還真氣死個人。
“現(xiàn)在方便說話?”
雖然不好意思打斷她的激動,但是事出有因,我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你等等......”
電話里傳來一陣吸鼻子的輕聲,佟彤說了這句話后,就悄悄起身離開。
沒多久,她就到了門外,稍微提高了聲音,說:“現(xiàn)在可以了?!?p> 我將今天凌晨發(fā)生在林曉琳身上的事情簡單地告訴她,然后問:“你能不能幫我和劉春說一下,讓他配合演場戲,到時候會多給他些錢?!?p> “哦,對了,我還要請他明天開個施孤臺......”
聽我將都城廟前的事說完,佟彤在電話那頭“哼哼”兩聲說:“你就等著挨宰吧,土豪?!?p> 見她應(yīng)承下了此事,我這才暫且放心,掛了電話之后,開車往青旅駛?cè)ァ?p> 一開始這件事情是想找賴大師的,看他的樣子,不像劉春“道行”那么高,應(yīng)該比較便宜。
但是又想到林曉琳見過他,而且,到底不如劉春知根知底,還有佟彤把關(guān),又覺得貴還是貴一點吧。
感覺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回來了,這些天奔波的事情,簡直比我以前開公司還要累無數(shù)倍。
關(guān)鍵是,沒錢賺就算了,還分分鐘可能搭上性命。
今天還有大把事情做,實在沒時間感嘆。
回去洗了個澡,又蹭了小燕一杯掛耳咖啡,我馬不停蹄又出門去。
吃了個腸粉后,開車前往燕嶺公園。
昨晚聽李老頭吹水,把“觀氣術(shù)”說得神乎其神,我就順口說起了瘦狗嶺龍脈的事,問他那是不是“霸王紫氣”。
“這你還真問對人了?!崩罾项^趁著酒意,大吹特吹起來,“一般的觀氣術(shù),只是驚門觀人術(shù),而老夫不同,老夫年輕的時候,曾師從一位望氣大家。望氣士可懂?越王龍脈就是讓望氣士給斬斷的?!?p> “所以,老夫還真會望龍氣。你說的瘦狗嶺嘛,老夫曾經(jīng)登上白云山遠觀,發(fā)現(xiàn)這頭龍身上紫黑之氣斑駁,所以,你說它有帝王之氣,對,但不全對?!?p> “黑氣,難道是山里那些邪煞的氣息?”
在市醫(yī)院ICU病房內(nèi)見識到黑色的伏煞陰影后,我主動在這兩者間劃上等號。
“沒錯,煞氣一日不除,這條龍一日不安定,就算在山麓另造龍穴,設(shè)下諸多格局加以限制,想要將它徹底馴服,也絕不可能,這些年那條中軸線上出現(xiàn)那么多怪事,就是這個原因。”
李老頭說的這些,我知道一二。
就像上次我登上瘦狗嶺時所說的,中信大廈作為“騎龍局”存在,只是這條新中軸線風(fēng)水大局中的一環(huán)。
在瘦狗嶺與中信大廈之間,則是比后者更早改建的新火車東站。
這就是新中軸線上的第一個“龍穴”了。
火車站車來人往,相當(dāng)于一個城市的“氣口”,借助財丁兩氣的流動,形成氣旋,再配合站內(nèi)的“龍珠”造型,將本來向著東南去的龍氣強拉硬誘過來。
正因為龍王爺太暴躁了,一個“龍穴”明顯hold不住,據(jù)說當(dāng)時發(fā)生了一些不太和諧的事情,以至這座曾經(jīng)的中國第一高樓提前上馬,而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落成。
而這一站一樓,只是鎖定整個中軸線龍脈大格局的區(qū)區(qū)兩環(huán)罷了。
“難道那些造龍穴的,不知道這件事?”
我一邊問一邊想,要說天底下就您老一人知道,那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哼,知道要如何,誰敢去做?”漲紅了老臉的小老頭冷哼一聲,表現(xiàn)得極為不屑。
我好奇起來:“您老說道說道?”
他戳了口酒,不說反問:“且先問你,為什么要在山麓處改造那么大的車站?”
“不就是結(jié)龍穴?”
“這只是其一,第二點,火車站什么最多?人!”他這次沒有讓我瞎猜,自問自答道,“這是擺明了想用生氣去沖散山上的煞氣啊?!?p> 我點了點頭,知道他說得不錯。
之前就提到過,一個數(shù)千年歷史的城市,沒有煞氣凝結(jié)之地,那是不可能的。
而用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在煞地堆積人氣。
比如學(xué)校、車站、商業(yè)中心等等。
我的母校,就坐落在曾經(jīng)本市有名的亂葬崗舊址上。
“這不挺好?”
李老頭嘲諷道:“頭痛醫(yī)腳,你真當(dāng)是中醫(yī)手段?”
“您的意思是,這樣反倒治標不治本?”
“煞地在山上,你在山腳下,沖散的最多也就是引入中軸線上的煞氣,可是根源不除,就像瘤子一樣,永遠頂在背上!”他說完這句話后,將半杯酒一口悶了。
我心里一動,像是抓住了要點,便問道:“那為什么不直接把瘤子割了呢?難道這就是您老說的那些人不敢做的原因?”
他用醉眼給了我一個贊賞的目光,示意我繼續(xù)給他倒酒,又啜了一口,這才繼續(xù)說:“用生氣去沖散煞氣,不算笨法子。但是人氣,怎么可能比得過天地之氣,怎么可能比得過龍氣!”
見我一臉疑惑,他小露得意之色,問道:“你可知道瘦狗嶺龍氣一說的起源?”
“據(jù)說是明末清初的時候,一個國師路過這里,發(fā)現(xiàn)了山上的龍氣,于是上報朝廷,所以后來有了‘炮打瘦狗嶺’的典故?!?p> “那你可知那位國師是怎么發(fā)現(xiàn)龍氣的?”
我搖了搖頭,這還真不知道,于是毫不扭捏地露出虛心求教的神情。
于是,李老說書先生開始講古了:“據(jù)說以前瘦狗嶺上住著一戶人家,父子以采藥為生。一天,父子兩人來到‘狗頭’的位置,坐北向南往下看去,只見滿山林木郁郁蔥蔥,鳥語花香,如同仙境?!?p> “父親就對兒子說,這里是風(fēng)水寶地,等他死后就把他葬在這里。后來父親死了,兒子依照囑咐,把他的遺體安葬到了那個位置。
“兒子一次上墳的時候,恰好遇到上山勘察當(dāng)?shù)仫L(fēng)水的國師,那國師一眼就看出這座墳,就安在了真龍穴上,預(yù)見長此以往,必出天子。這才引出后面的歷史典故?!?p> “這么說,瘦狗嶺的‘真龍之穴’,就在那狗頭的位置?”聽完之后我下意識問,一時摸不清他說這個故事的目的。
李老頭沒有接話,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用一雙渾濁的醉眼定定地看著我。
我被看得頭皮發(fā)麻,但也知道這老家伙雖然酒醉七分,不至于說胡話和廢話,循著蛛絲馬跡,我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問:“您老說的辦法,不會是泄龍氣沖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