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扎西德勒!
提著慘白慘白的燈籠,一邊想著那三個來者不善者的目的,我一邊往岔巷深處走著。
這里七彎八繞,誰也說不好是不是一條死路。
要是只有一個人,我還有心思掰扯一下,套套對方的來意。但是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狠,身上的煞氣,強烈得就連朋友們都能遠遠嚇跑。
特別是右邊那個一直沉默著的陰白臉,年紀看起來還沒有二十歲,但他給我的危險感覺,遠在,中間面目猙獰的魁梧漢子之上。
遇到這種人,唯一能做的,那就是逃!
——就跟現(xiàn)在一樣!
慘白的燭光,照得我面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陰白臉小屁孩,比橫死的朋友們還難看。
他舔了一下猩紅的長舌頭,陰森森地看著我。
雞皮疙瘩頓時冒出,我強忍著不適,問道:“朋友,問路?”
腦子里則勾勒起逃跑的路線。
“問你要件東西?!标幇啄樣眉饧毜纳ひ粽f。
“好說,只要你出得起價?!蔽倚Σ[瞇地說,一副奸商模樣。
陰白臉聞言一怔,旋即咧開一口森白的犬齒。
“不想死就別廢話,把《巫鬼真本》交出來。”
“小朋友,和大人說話有點禮貌,不然會被雷劈的?!蔽乙琅f笑瞇瞇的,但是語氣卻沉了下來。
見他要發(fā)怒,我緊接著就大度地道:“算了,不和你一孩子計較,什么《巫鬼真本》,聽著像是本書名?你仔細描述一下。”
陰白臉:......
“你從茍獲手上得到的那本符咒古籍,本就是我的。兩年前被茍獲竊取,你現(xiàn)在剛好物歸原主?!彼尤荒苣椭宰咏忉尅?p> “什么狗貨豬貨,我怎么沒有聽說過,你應(yīng)該找錯人了——咦,就說怎么這么面熟,你不就是剛才在我攤子那里問龍王大神的小迷弟嘛!”
我混不吝地掰扯著,心里已基本了然。
一見他這張陰白臉,我就想到了韋三立。
再聽他這么說,應(yīng)該也是受了被他稱為《巫鬼真本》的邪書荼毒。
至于這本書以前屬于誰的,我一點都不關(guān)心,反正現(xiàn)在是我的。
“你身上有《真本》的氣息,必定修煉過,所以,你抵賴不了?!?p> “原來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于是,丟下手推車,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反正貴重的我都藏背包里。
一看這小子就不是韋三立那種半桶水,我肯定打不過。
再加上之前受了詛咒之力的侵蝕,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到現(xiàn)在可還記憶猶新,當時黑木牌沒有起作用,這一次,我心里更沒譜。
誰能保證這個小屁孩不會詛咒?
該死!
且不說他,我都要邊逃邊詛咒,這個什么破爛鬼市,平時動不動就談規(guī)矩,老子三番五次被人威脅和襲擊的時候,你的破爛規(guī)矩怎么就不頂用了?
果然還是求人不如求己,什么狗屁規(guī)矩,都不如自己的實力。
嗯?怎么沒追來?
晃蕩著慘白的燈籠,我居然跑回了擺攤的巷子。
手推車車輪滾地的聲音磕磕響起,接通外面主路的巷口,一個人影,背著微明的光火,拉著車朝我慢慢走來。
明明背著光,面前一片漆黑,他陰白的臉色卻清晰得連血管都看著見。
“你的車,我?guī)湍憷貋恚业臅?,?yīng)該還我了?!?p> 陰白臉走到我的面前,聲音尖細,腔調(diào)古怪。
聽得我毛骨悚然。
可......怎么就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的呢?
“好?!蔽蚁乱庾R點頭,將背包脫了下來,拉開拉鏈。
陰白臉的目光陡然璀璨,他“唰”地伸過手,直接將背包口子扯盡,在里面搗騰起來。
“扎西德勒!”
一聲怒吼突然從背包里傳出,震蕩整條巷子。
陰白臉大驚,猛地退后一步,緊接著,背包里便沖起一道寒光。
伴隨著寒光出現(xiàn)的,還有一條舉著骷髏頭骨杖的骷髏手臂。
然后是一顆骷髏腦袋......
手里抓著骨杖的骷髏人,從我胸前的背包里跳了出來,落地站直,竟然有近兩米高!
“尸陀林怙主!”
陰白臉這時的表情比骷髏還難看,他驚駭出聲,目光落在骷髏人的胸前后,更是像吃了香,“不對,怎么會有蟒靈?”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骷髏巨人脖子上纏著的,不是圍巾。
“百鬼夜行,聽吾敕令,四方速降,鎮(zhèn)神滅靈。急急如律令!”
陰白臉口中輕叱,同時以利甲劃破劍指,速度極快,竟在虛空中畫出血符。
百鬼鎮(zhèn)神!
正是《巫鬼真本》中記載的十八道符咒之一。
“鎮(zhèn)!”
咒出符畢,陰白臉劍指高大的尸陀林主。血符呼嘯,焚燒成數(shù)以百計的猙獰鬼物,奔馳而來。
“洛薩爾桑!”
尸陀林主“嘎嘎”大笑,手舞骷髏頭骨杖,當頭砸在“百鬼鎮(zhèn)神”血符所化的百鬼身上。
寒焰凜冽,須臾就將百鬼焚燒一空。
畫出一道虛空血符的陰白臉,本就面色慘淡,這時符咒被破,更是悶哼一聲倒退,整個人的氣息都萎靡下去。
見勢不妙,他立刻借著退勢轉(zhuǎn)身,連手帶腳,往巷口逃去。
掛在脖子上的蟒靈這時飛竄而出,瞬間抵臨他的頭頂,一口將其吞掉!
尸陀林主收回蟒靈,轉(zhuǎn)過身來,低頭看我,口中霍霍地說:“頂多德瓦土巴秀。”
我呆呆地眨眼,前面兩句藏語我還聽得懂,這句我就真不知道了。
“扎西德勒!”我只好回了一句“萬金油”。
尸陀林主嘎嘎大笑,然后化作光斑消散。
“突及其!謝謝!”
我松了口氣,感覺自己這時才回過神來,立刻對著空氣致謝。
“老板,我叫米奇,屬老鼠,不是兔子其!”一個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我驚醒。
我抬頭一看,卻是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擺起的地攤前面,蹲著個黑臉的朋友,正黑著臉看我。
應(yīng)該是偷偷溜出團來透風的。
我訕訕地問:“這......我剛才是做夢?”
“你拉開背包,就把那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掉的人看吐血?!焙谀樏灼娌恢牢以趩柺裁?,于是陳述起事實。說完又一臉好奇,“我就想過來瞧瞧,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別的地方流鼻血,老板這里能吐血,肯定好東西,嘿嘿嘿?!?p> 我顧不得無語,追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我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
剛才三人走了沒多久,陰白臉就折了回來。
陰白臉在攤前蹲下,我就把背包拿了出來,拉開拉鏈給他看......
也就是說,我剛才不是做夢,也不是幻覺,而是很可能中了他的術(shù)!
公子寧十三
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