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可疑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和小萌得去和導(dǎo)演談一下演出的事情，就讓我的兩個朋友陪您吧”白雪凝微笑致歉。
“請便?！辟M爾南德斯豪爽地揮揮手。
“那祝您一醉方休吧，北極圈的夜晚可是痛飲烈酒的好時光啊。”白雪凝嫣然一笑，挽著如蒙大赦的周萌轉(zhuǎn)身離開。
見白雪凝走開，費爾南德斯覺得自己也該繼續(xù)去碰碰運氣，不料陸晨曦不知什么時候又開好了一瓶紅牌伏特加，正往杯子里倒。
“美女，我……”他實在不想繼續(xù)和小孩子拼酒了，正想找個借口說失陪，哪知話還沒出口，兩行醒目的紅字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她是朋友，可以幫你！”紅字后面是陸晨曦笑盈盈的臉。
視網(wǎng)膜顯示，這是隱形眼鏡的視網(wǎng)膜顯示功能。為了不依賴耳機實現(xiàn)信息反饋，他現(xiàn)在帶著的隱形眼鏡特意設(shè)置了這種功能，必要時候把反饋信息直接發(fā)布到眼前，除他自己以外不會有任何人察覺。
可這條信息是什么意思？朋友！什么朋友？幫他！怎么幫？
他的第一沖動是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向須佐之男問個明白，可轉(zhuǎn)念一想，機會就在眼前，難道不應(yīng)該先自己接觸一下嗎？畢竟須佐之男不是他的戰(zhàn)友，甚至某一天可能成為敵人，在任何時刻他和須佐之男之間都不存在完全的信任。
“您喜歡伏特加嗎？”陸晨曦把酒杯遞到還愣著的費爾南德斯面前。
“伏特加是男子漢的酒，女孩子未必習(xí)慣啊。”費爾南德斯打定主意，把酒杯接過來，放在鼻子底下嗅著。他好酒而不挑酒，只要是烈酒都喜歡，何況馳名世界的紅牌伏特加。
“我平時不太喝酒，不過這樣的夜晚，不喝點烈酒似乎不夠氣氛?！标懗筷負u晃著酒杯說。
“沒錯，中國人有句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您負責(zé)我們大家的安全，陪好您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鄙辛忠苍谝贿厧颓唬挠⒄Z發(fā)音不標準，也不管費爾南德斯聽懂了沒，還是先干為敬的套路，主動碰一下杯，再一口喝干。
費爾南德斯對油膩的中國小胖子沒興趣，隨意地干掉杯中酒，問陸晨曦道：“你是白雪凝的朋友？”
“是啊，就是凝凝邀請我參加這次極光之旅的?！标懗筷氐降拙屏坑邢?，前面豪邁了一次，這次不敢再干，只是小口抿了一下。
費爾南德斯看在眼里，也不點破，又隨便找些話題與陸晨曦閑扯，以期了解更多情況。
這時白雪凝和周萌已經(jīng)登上DJ臺。白雪凝手持話筒道：“尊敬的朋友們，我是白雪凝，為了感謝護航小組的工作和歡迎導(dǎo)演組伙伴們的到來，我和小萌將為大家獻唱幾首歌，希望大家喜歡。”
人群里立刻響起掌聲。大部分人已經(jīng)知道白雪凝和他的新搭檔是這次極光之夜的壓軸表演嘉賓，現(xiàn)在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周萌身上，等著白雪凝介紹自己的緋聞男友。
白雪凝自然明白眾人的心思，她毫不忸怩的拉過周萌的手，介紹道：“這就是我在這次極光之夜上的表演搭檔，也是我的好朋友：周萌！希望大家能喜歡我們的表演?！?p> “大家好！”周萌深深地鞠了個近乎九十度的躬。他已經(jīng)提前為首次亮相做了準備，不過真站在這么多人面前還是覺得很緊張。
“白雪凝的男朋友很可愛呀。”費爾南德斯又倒上一杯伏特加，放在唇邊抿著，眼睛看著DJ臺上的周萌。他特意用了cute這個詞，似乎在強調(diào)周萌缺少陽剛之氣。
見費爾南德斯很愿意聊天，尚林已經(jīng)識趣地撤退，只留下陸晨曦在吧臺邊陪著老花花公子慢飲。
“是很可愛，不過我還是喜歡硬漢型的?！标懗筷匾裁蛑疲凵耧h著費爾南德斯。
如果不是記著自己的角色，費爾南德斯真想指著鼻子把身邊的輕浮姑娘罵一頓，可他現(xiàn)在只能努力調(diào)動有點僵硬的面部肌肉，做出色瞇瞇的表情，說道：“就像我這樣嗎？”
“沒錯，您確實是個能帶給女人安全感的男人?！标懗筷攸c頭。
“抱歉，不過我覺得你還應(yīng)該算女孩吧？”費爾南德斯忍無可忍，只好假裝戲謔地糾正陸晨曦。
陸晨曦笑出來，差點把含著的半口酒同時噴出。她揚起臉，曖昧地打量著費爾南德斯：“你看得出我的年紀嗎？”
“猜女士年紀可不禮貌。”費爾南德斯搖頭。
“我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標準的已成年?！标懗筷赝蝗蛔鰝€鬼臉，性感的嘴唇嘟起來。
“這首歌挺不錯的！”費爾南德斯決定轉(zhuǎn)換話題。這時白雪凝和周萌已經(jīng)開始演唱，第一首歌是《小狗天臺》。
“是不錯，這首歌叫《小狗天臺》，是小萌自己寫的?！标懗筷芈詭湴恋亟榻B：“講的是小萌養(yǎng)過的一只小狗的故事?！?p> “為一只狗寫歌？”費爾南德斯感嘆：“真是個多情的小男孩?！?p> “比不上咬鋼嚼鐵的男子漢，是不是？”
“沒人生下來就男子漢，咬鋼嚼鐵的男人說不定曾經(jīng)就是多情的男孩。”費爾南德斯感慨道，《小狗天臺》的旋律把他帶回了中學(xué)時代，那時的他除了是籃球場上的明星，也是樂隊的貝斯手。
“您這話聽著像個有故事的人?！标懗筷乩@了半天終于看到機會，決定堅決抓?。骸澳苤v講您的傳奇經(jīng)歷嗎？我很想了解什么樣的經(jīng)歷可以把多情的男孩變成男子漢。”
費爾南德斯心道不好，自己無意間一句感慨就被對手抓住了。他的目的是套對方的話，怎么可以反過來，不過要是不說點什么，只是繞來繞去也沒意思。
正躊躇間，歌聲再次從DJ臺上傳來，第二首歌開始了，而且是英文歌，費爾南德斯能聽懂歌詞。
“宇宙和光的女神，以絕美之姿行來。”聽了第一句他就愣住了，這首歌和《小狗天臺》差別如此巨大，渾然不像現(xiàn)代歌曲，倒像是某種古老的靈歌。
陸晨曦也愣了，她事先已知道導(dǎo)演組專門給周萌和白雪凝安排了新歌，現(xiàn)在唱的多半就是?？伤疽詾槟菚且皇琢可泶蛟斓母枨?，卻沒想到是這樣，而且這歌詞怎么透著古怪呢？
演唱繼續(xù)，陸晨曦和費爾南德斯都認真地聽著，直到歌曲結(jié)束費爾南德斯才問道：“這是你朋友為贊美女神而寫的嗎？”
“不是他寫的，可能是導(dǎo)演組安排的?！?p> “不過這歌詞倒很有趣?！边@次輪到費爾南德斯發(fā)現(xiàn)機會：“女神和子民？你覺得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這個問題讓陸晨曦一下警覺起來，她終于意識到費爾南德斯也在有意向她套話，可這是為什么呢？更大的好奇在她心里被激發(fā)出來。
“不知道??！你們西方人不是大都信教嗎？那你們一定是相信有神的了？”她小心地把球踢回去。
“宗教信仰的是心中的神，不是現(xiàn)實中的神?！辟M爾南德斯嚴肅起來。當他認真的時候，某種巨石一樣沉重的氣場就悄悄擴散開來，這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圣母瑪利亞真的來到世間，人類不會崇拜她，相反會把她送進實驗室，研究她是怎么以處女之身受孕的。”費爾南德斯說話時看著窗外：“宗教能存在是因為心中的神只能慰藉人類而不能傷害人類，如果這些神打算突破想象和現(xiàn)實的界限侵入我們世界，他們就是人類的敵人。”
“可歷史上有很多人都得到過人民毫無理性的崇拜，他們還只是凡人，如果真有神來到我們的世界，又會有多少人匍匐在他們腳下？”
費爾南德斯收回目光看向陸晨曦，兩人同時感覺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深意。
“那種崇拜只是對力量的崇拜?！辟M爾南德斯沉聲道：“力量消失之后，崇拜也會跟著消失，如果神也是靠力量贏得崇拜，那他們不過是強大一些的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