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沒有的話你就死心吧,而且我們只負責(zé)把你帶到洛京,至于吃穿用度都是你自己來解決,如果你路上病了死了,只要影響到整個商隊的進程,就不會再管你。”
蘇莫簡直欲哭無淚,楚犖給她的荷包里全是碎銀,拼拼湊湊也才十幾兩,她又給狗娃留了幾兩,現(xiàn)在就是把她賣了,她也出不起五十兩銀子,又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遭遇,一時悲從中來,嚎了起來,那叫一個中氣十足,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典范。
自知也不能在別人家門口嚎,蘇莫一邊痛哭,一邊抬腳離開。
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奇地看她,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正好走到一個棺材鋪子門口,坐到地上放聲哭了起來,正哭得起勁,突然有人揪住了她的衣領(lǐng)。
“你......你撒開......撒開我......嗚嗚嗚......”蘇莫一邊反抗,一邊帶著哭腔控訴。
她這會兒正難過,也不管是誰,一個勁掙扎,哪知那人力氣很大,扛著就把她扛走了。
蘇莫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人像扛麻袋一樣扛走了,她甚至還沒看到這人的臉。反應(yīng)過來當然是掙扎,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這人穩(wěn)地像座山。
蘇莫氣的不行,想到自己這就又進狼窩了,沒錢去洛京,還被人欺負。
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最后也不掙扎了,趴在這人肩上哭的更慘了,順便抹了這人一身的鼻涕眼淚。
哭了大概半小時,身子忽然一輕,蘇莫被那人放了下來,站穩(wěn)之后,蘇莫紅著眼看向綁架自己的人,這人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長發(fā)被一根灰撲撲的布條簡單束了起來,臉上......
等等,臉上......,這臉長的好熟悉。
揉揉眼睛,顧不上羞恥,蘇莫呵呵干笑道,
“兄臺,你......你長的......可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p> 說完嘴巴一癟,往那人身上撲去,伴隨著拖長音調(diào)的一聲:“楚犖......”
男人皺眉,似乎有些嫌棄地躲開,蘇莫撲了個空,又被人從后面牢牢地攥住后領(lǐng)。
蘇莫往前不能,往后也不能,保持著一個被人提著的尷尬姿勢,她也不生氣,眨巴著大眼和楚犖對視,以期他能看到自己的無助和可憐。
楚犖蹙著眉把她拎到附近的溪邊,蘇莫有些不解,還以為他要把自己扔河里,掙扎無果,死死抱住楚犖一只手臂。
男人低頭冷喝
“去洗把臉?!?p> 原來只是讓自己洗臉,放下楚犖手臂,裝模作樣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輕咳一聲,蘇莫去到溪邊。
低頭的時候,正看到自己花掉的臉,左邊黑紋覆蓋的臉一如既往,花里胡哨中帶著冷酷無情,邪魅狷狂里透出桀驁不羈,右邊的臉則是純粹的花里胡哨,眼淚鼻涕抹了一臉,滑稽中透著驚悚。
默了兩秒,蘇莫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夠慘,也懶得形象管理,周圍只有楚犖一個人,她索性把繁復(fù)的裙裝往上一擼,蹲在溪邊開始兩手并用地洗臉。
洗完臉站起來,轉(zhuǎn)身的時候,正看到楚犖一臉迷惑地看她,蘇莫從頭到腳審視了一下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再抬起頭,楚犖已經(jīng)轉(zhuǎn)開了眼神。
蘇莫也無所謂,小跑著去到楚犖身邊,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個眼巴巴的狗腿子,若不是沒有尾巴,這會兒肯定搖著尾巴撲到大腿身上去了。
“大腿,啊不,楚大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呀?”一不小心暴露自己想法的狗腿子,眨巴著一雙杏眼,閃閃發(fā)光地看著身邊的大腿。
楚犖似乎是對她這種切換自如的無恥行徑有些無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也沒有銀子?!?p> ......
“我也沒有銀子......沒有銀子.....銀子......”這幾個字盤旋在蘇莫腦子里,撞得她頭暈眼花。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咧著嘴,蘇莫覺得自己還能再哭一場。
見她如此,楚犖及時開口“我辦完事情就要去洛京一趟,那時可以和你一起。”
一時之間,蘇莫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什么是天使?看看,天使就在她身邊,又高又帥,雖然沒錢,但是殺人厲害。
嗯?殺人?這會兒,蘇莫才想起來,旁邊這個天使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存在。
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混到這個地步,還講究什么呀,找個厲害的保鏢不容易,找個不要錢的保鏢更是難上加難,還要啥自行車?就這,還得牢牢抱緊點。
思考間,楚犖已經(jīng)離她遠了好幾步,正轉(zhuǎn)頭看著她,蘇莫忙不迭跑過去,順道遮住露在外面的臉,也沒敢問他是要去哪兒,只一路跟著他。
怪只怪蘇莫腿太短,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兩人已經(jīng)拉開了一段距離,蘇莫剛開始小跑著勉強能跟上前面人的腳步,后來,蘇莫跑的氣喘吁吁,再抬頭一看,前面哪里還有人影,停下腳步,有點傻眼,這......
腦子有點空白,總不能這人找到她,就是為了重新甩掉她吧,如果是這樣......,蘇莫無話可說,只能對著楚犖離去的方向,大喊一聲:“牛啊,兄弟。”
看不到人,也沒有方向,蘇莫思考著原路返回的可能性,奈何剛剛只顧著追人,哪里想起記路了,心里一陣罵娘,抬頭看天,太陽直直地掛在頭頂,已經(jīng)是正午了,她小跑了快一上午。
就這?就這?就這???
一屁股坐在地上,蘇莫有點惆悵,一把扒開遮臉的布料,撓撓頭,思考了一陣關(guān)于自己的這個運氣問題,蘇莫覺得自己上輩子可能是個盜墓的,這輩子點背的像是被人鏟了祖宗。
秉承著“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的原則,她連楚犖想帶她去哪都沒搞清楚,這會被扔在一個小竹林里,盯著撲棱蛾子一樣亂飛的麻雀發(fā)呆,蘇莫思考著自殺的一百種方法。
別人的人生是難,她的人生像是開了反向掛一樣,難加上珠穆拉瑪峰。
竹林里的撲棱蛾子飛的蘇莫頭疼,站起來泄憤似的踢了一腳旁邊的竹子,一陣呼呼啦啦的聲音,像是找到了發(fā)泄的途徑,蘇莫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腳接一腳地踢竹子。
踢完這棵踢那棵,嫌不夠還連帶著用手搖,叉著腰踢的正歡,一不注意踩了空,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正正地躺在地上,疼得她咧了咧嘴。
懶得爬起來,索性躺在地上,視線聚焦的時候,正看到站在她頭上的楚犖,從上往下地俯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