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之時已近傍晚,夏莫離和宇文朔坐在馬車里沉默,各自在想各自的心事。當夏莫離回過神來時,看見了宇文朔的欲言又止。盡管她的心方才在北宮少凌那里已是一地凌亂,但是她還是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容面向宇文朔。
“看宇文公子的樣子,莫不是陛下將一個丑姑娘賜給了你?”
夏莫離的玩笑話卻讓宇文朔先是瞪大了雙眼,隨后糾結了眉頭。
“你真是神機妙算啊阿離!”
“難道我猜對了?陛下真的是要給你賜婚?對方是誰讓你如此苦惱?”
宇文朔頹敗的低下頭去,一臉無可奈何。
“陛下倒沒有直接賜婚,只是在試探我意。但是你知道,既然陛下動了這個心思,怕是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我本以為能躲過此劫,等到少凌登基,那么一切就好解決了!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這一劫,不好過了!”
看宇文朔垂頭喪氣欲死欲休的樣子,夏莫離竟不禁暫時忘卻了心中的煩悶,笑了起來。
“對方是個什么樣的姑娘,讓宇文公子當劫數來對待?”
“情乃互通之意,如無互通,那就是劫數!就像少凌那樣,一輩子守著自己不愛的女人過活,那不是劫數是什么?”
宇文朔的話讓夏莫離再度沉寂下來,她精致的小臉一瞬間掛滿了酸楚,本已干涸的雙眼又再度濕潤起來。宇文朔可能難排心中煩悶,本不是話多之人的他,竟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但是少凌沒有選擇的余地,我又不是皇子,我至少應該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吧!但是我想現在與大夏剛剛休戰(zhàn),邊陲設防之事層出不窮,三皇子又暗流涌動,司空家也拉幫結派成風,恐怕隨后是多事之秋,陛下應該不會這么快就落實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落實起來,阿離你說,誰能救我?我是不是就要去找少凌求救?”
“那么誰來救他呢……”
夏莫離鬼使神差的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阿離?”
宇文朔疑惑的詢問。夏莫離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搖了搖頭。
“沒……沒有!我的意思是說,之前宇文公子不是說……如煙公主是柳將軍的愛女,七皇子自然是喜歡的嘛?!?p> “哎!那時我們又不是很熟絡,再說本就不敢背后議論皇族,所以自然無法和你詳說。戰(zhàn)亂之時,少凌曾在邊陲愛上一個姑娘,本有三年之約,卻未曾想那一戰(zhàn)打了四年。回朝之后少凌還去邊陲找過那個姑娘,但是并未得見,怕是那個姑娘早就已經嫁了人。如此他也難逃政治聯姻,這才娶了如煙公主。”
“……”
“不過恐怕這樣也好!那姑娘如是西陵女子,一介平民也無法進入這深宮高墻。若是大夏女子,那就更不可能進入北宮皇室。他們注定是有緣無分的……”
夏莫離無言的看向窗外,一滴淚從她的眼中滑落,她急忙擦拭,躲避了宇文朔的目光。宇文朔說的對,他們注定是有緣無分的。四年前他們相遇之時,她就深知這點。只是她固執(zhí)的抱著一絲僥幸,她固執(zhí)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將領,縱使是西陵人士又如何?只要他愿意,大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的立足之地。她來尋他,想的就是將他尋回大夏。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是西陵皇族之子,并且深受器重,怕是將來還要接管這西陵的江山。夏莫離知道,她雖來了,她雖尋得了他,卻再也不能把他帶回去了。
“阿離……阿離……”
“恩?”
宇文朔的呼喚將夏莫離拉了回來,她慌忙的擦了兩下自己的眼角,看向他。
“你在想什么?”
“沒……沒想什么?!?p> “剛剛少凌說三日后是司空墨的父親司空圖的壽宴,雖然司空圖已經稱病退了多年,一直是他的兒子司空墨出入朝堂,但是我們猜想這期間司空圖定是一直在做司空墨的軍師。他的壽宴朝中人士和各個皇子都會去參加,我們隨少凌一同前去,看看能否有什么收獲?”
“現在毒酒事件的疑點,不是在三皇子身上嗎?為何要拉那么大的陣仗去司空府探查?”
“三皇子多年來為了看似兩袖清風,與宮中的各個皇子妃嬪來往甚少。他不可能一個人排局布陣,所以少凌猜想他幕后的靠山,可能還是司空家。況且現在尚書令肖飛鴻,中書令蘇決,還有分別領軍十萬的車騎大將軍秦傲天和顧子巖,都已經被司空家拉攏。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去一探他們虛實?!?p> 夏莫離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些人恐怕記住名字都需要一陣子,北宮少凌是如何做到在他們中間游走而不跌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