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乒乒乓乓!”
“鐺鐺鐺!”
刀劍交擊,擦碰出一簇簇猩紅的火花,轉(zhuǎn)眼間又是一百多招過去了。
那刀疤蒙面賊首被父子兩人前后夾擊,左右圍攻,上下其手,期間甚至還伴隨著語言類精神攻擊,搞得他一個匪徒反倒像是花姑娘遇到兩流氓似的。弄得他那叫一個心煩意亂,無名火起,偏偏卻又無可奈何。甚至在圍攻之下,對方的默契配合中,他堂堂一流高手竟還處在了一絲絲下風。
“可惡的寧家父子,給老子等著,他日再來,本寨主定要血洗寧府,滅你寧家滿門!”
刀疤蒙面賊首眼中怒火滾滾,惡狠狠放了句狠話后,當即立刻抽身退出了戰(zhàn)斗,雙腳輕點腳下的瓦片,整個人飛身而起,落在前方另一處院落的屋頂。
由一個屋頂飛躍到另一個屋頂,幾個起落之后,眼看著就要消失在遠方夜空中,寧峰正要去追,卻被寧有財給攔住了。
“峰兒,你干嘛?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一流高手啊!他要逃走,我們跟上去也只能在后面吃屁,別追了!”寧有財?shù)溃骸白?,把剩下的流寇解決掉就行了!”
“嗯,老爹說的對!”
寧峰點了點頭,父子二人當即從屋檐上飛身而下,落在了地面上,分頭去追殺其他流寇去了。
隨著那刀疤蒙面賊首的離開,其余匪徒賊眾頓時也各個驚慌失措,四散潰逃。在寧府的追殺下,又丟下了十來具尸體后,僅有二十來人成功逃離寧府,沒入了夜色之中。
“呼——”
森冷的夜風呼嘯而過,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飄向遠方。
大戰(zhàn)過后,整個寧府一片狼藉,地上躺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有匪徒賊寇的,也有寧家仆人的,滿地的殘肢斷臂,時不時響起傷者的哀嚎聲。
接下來便是收尾工作了,既然是大戰(zhàn)廝殺,又豈能不流血。此戰(zhàn)一百多號匪徒死傷過百人,除了少量逃走外,幾乎都交代在了這里。寧府方面也不輕松,家仆死了也有五六十人,其中過半都是那個刀疤蒙面賊首砍死的,此外受傷的也有二三十人。
能夠獲勝總體上還是可喜可賀的,若非那個刀疤蒙面賊首太過強悍,這場廝殺大戰(zhàn),寧家甚至能夠全面完勝。
寧有財渾身染血,手提寶劍,雄赳赳氣昂昂地步入了主屋大廳內(nèi)。寧家的女眷全都集中在了這里,早早便分配了三十余位精銳家仆守護著。
“有財,外面現(xiàn)在怎樣了?”李蘭珍一臉驚懼道。剛才外面那廝殺慘叫聲太過嚇人了,甚至還有幾具尸體倒在了大廳門口,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夫人無需擔心,些許毛賊已經(jīng)被為夫盡數(shù)擊斃了!”寧有財胖乎乎的肉臉上一臉傲然道:“說來今天這賊寇還真是兇猛,尤其是那刀疤賊首也不知什么來路竟是位一流高手,砍得我們寧府那些奴仆人仰馬翻。幸虧危急時刻,為夫我一劍飛仙及時趕到,方才攔住了那刀疤賊首。月光下,屋頂之巔,為夫與之大戰(zhàn)八百回合——”
“峰兒呢?”李蘭珍連忙問道。
“咳……咳咳咳!我承認這事確實有峰兒幫忙相助!”寧有財輕咳了幾聲,一臉尷尬道:“不過正面戰(zhàn)斗主力一直是我,峰兒他功力尚淺,只是側(cè)面協(xié)助于我。真正頂著那刀疤賊首正面廝殺的,一直是為夫——”
“寧有財,老娘沒空聽你吹牛!”李蘭珍急道:“我是問你峰兒去哪了,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額,峰兒?”寧有財臉色一愣,疑惑道:“峰兒剛才沒進來過?他去哪了,我不知道?。 ?p> “寧有財,峰兒要是有什么意外,老娘我——”
“夫人勿急,峰兒武功不低,也跨入二流境界了,只比我差一點,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在外面安頓家仆吧,我這就出去找找看!”
寧有財當即連忙離開大廳,出去尋找寧峰的下落去了。
……
夜色漆黑,如一塊黑布蓋住了天穹。
一輪彎月懸掛在高天之上,灑下冰冷的月光。
夜深人靜,寧安縣縣衙后院中,忽然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逸散的勁氣刮起一陣勁風,塵煙飛揚,吹動著院中的幾棵大樹枝枝葉葉來回搖曳,沙沙作響。
須臾,風止,沙沉。
院中的人影顯現(xiàn)而出,赫然是那額頭有著一道刀疤的蒙面男子,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刀尖兀自在滴著殷紅的血水。
“怎樣?事情辦好了沒?”
縣衙內(nèi)屋走出一位身穿便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如果有士紳以及一些常往衙門的人在此的話,會發(fā)現(xiàn)此人赫然是寧安縣縣令林顯輝。
“沒,你的情報明顯有誤,令我折損了好些人馬!”刀疤蒙面賊首冷冷道。
“情報有誤?不可能?。 睂幇部h令林顯輝臉色疑惑道:“那寧府就寧有財一個武者,而且也才三流境界,你對付起來應(yīng)該很輕松的!”
“呵,要真是三流境界,老子又豈會這般狼狽!”刀疤蒙面賊首冷笑道:“那寧有財明顯是隱藏實力了,寧府的那些家仆各個都有武藝在身!老子今天算是陰溝里翻船了,損失大了,以后我們的比例按七三分吧,我七你三!”
“不可能!”寧安縣令林顯輝頓時急了,“本官給你們情報,并且還掩護你們?nèi)氤鞘敲傲藰O大風險的。而且我們事先本就談好了五五平分,豈可中途變卦!”
眼看著兩人就要爭吵起來了,這時,不知哪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你們吵來吵去的累不累,還不如打一架吧,誰贏了按誰的方式分贓不就得了!”
“哼,本官乃是文人,又豈會行那武夫之事!”寧安知縣林顯輝下意識的答道,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狂變,連忙抬頭望去。
只見月光下,屋頂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華衣少年郎,唇紅齒白,劍眉星目,正翹著二郎腿半躺在屋頂瓦片上,嘴里還銜著半根狗尾巴草一副優(yōu)哉游哉吊兒郎當?shù)哪?,如同看戲般笑瞇瞇地望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