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淼開始思索。
暖房內(nèi),長孫和李夏月停下動作,關(guān)心的看著這個少年。
腦海中飛快的劃過無數(shù)詩詞,袁淼在想著該用哪一首……
擁有著掌握無數(shù)詩詞的優(yōu)勢,袁淼一向不介意當(dāng)當(dāng)文抄公。
文抄公怎么了?從小老師就教導(dǎo)的,要學(xué)以致用!要活學(xué)活用!
想定用什么詩后,袁淼起身,走到中間早被王府些人擺好的桌案前。
提筆便緩緩的一字一字書寫下來……
最后一筆下去,袁淼收筆將筆桿架在筆山上。
兩名侍女走過來,將紙從桌子上拿起來,走到長孫面前。
“字倒是不錯!”
看著紙張上一板一眼的楷書,長孫先是贊賞了一句。
袁淼走過來,躬身彎腰,抬頭臉上帶著干凈的笑容:“能得您之教誨,小子感激不盡……今日,這首詩便是為您寫的!”
一直關(guān)注著這個恭順的少年,長孫這時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紙上。
“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
長孫不由的念出頭一句。
這頭一句,說的是從土里面生長出來的竹子,能夠高過老的竹子,都是靠老竹扶持。
“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p> 最后一句被長孫緩緩的念完,臉上相容更盛。
這后一句,算是展望未來,只有一年年的生長,后面的新竹才能更加的茂盛。
“好!”
沉吟了片刻后,長孫不由的提高聲音贊許了一聲。
雖然只是一首簡單的七言絕句。用的也是最簡單的借物喻人,但勝在借的好。
更用新竹、老竹的生長,來比喻學(xué)生只有在老師的教導(dǎo)栽培下,才能有更好的成長,也才能長得更高。
袁淼臉上笑容更甚。
咱們的文化淵源流傳,就連拍馬屁都得有一套流程??淙?,那就不能直接說人家多好多好,你得琢磨……琢磨怎么不那么直白的,但又要讓人家能夠聽明白。
得讓人家品!細細的品!
看長孫的摸樣,今天這個馬屁是拍成了!
長孫覺得自己當(dāng)上老師這個職業(yè),真的是個很不錯的決定。而且,自己的教導(dǎo)很是見成效嘛!看看這孩子寫的東西,多好啊!
然后長孫看著袁淼,目光越發(fā)的明亮。
一旁,李夏月一直盯著那首詩,看看這個字看看那個字,然后偷偷看看挺直身子的袁淼。
“袁縣子高才!”
看到母親投向自己征詢的目光,李夏月綻放著笑臉,很肯定的回復(fù)。
長孫走了過來,將紙接住,重新放在桌案上。
乘著這個機會,袁淼偏頭打量了李夏月一眼。
這妹子現(xiàn)在像是眼冒金星一樣,看到長孫將詩取走,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想過來卻又不好意思……
“日后你要多和袁縣子學(xué)習(xí)!最好將他師門的本領(lǐng),都學(xué)過來!”
看著自己女兒的神色,長孫有些好笑的招招手,等到李夏月走過來后,才緩緩的開口。
恩恩!
李夏月點著小腦袋,又是瞧瞧桌子上的詩,又是瞧瞧袁淼。滿眼的期待……
“縣主得閑了,隨時可以找我!”
這會,袁淼就差拍著胸口了。討好李夏月就是討好長孫,討好了長孫那就是討好了李世民。
咱這迂回之策,后院攻勢!
漂亮!
得到肯定的李夏月輕輕歡呼了一聲。
長孫看著女兒的歡笑,也沒有制止。
最近,王府很是壓抑,朝堂上的事情很容易就被帶到家中。
吃也吃過了,馬屁也拍好了。
袁淼便向長孫告了聲退,頗為悠哉的領(lǐng)著趙小刀出了王府。
只是讓袁淼沒有想到的是,剛出王府竟然就看到程處默正乘著馬,候在外面。
“總算出來了,王妃找你沒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問了問學(xué)業(yè),然后讓我又寫了一首詩!”沒說被長孫留下吃飯的事情,袁淼只是略過性的說了一下。
倒是趙小刀古怪的看著程處默,這家伙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見到程處默,兩個人每次都會懟起來。
只見這個時候,趙小刀開口:“你咋還在這里……這么閑的?”
馬背上的程處默直接懟過來:“某在哪管你啥事了?吃你家大米了!”
最近,長安城很流行袁淼說的這句話。
漸漸有成為今年長安城最火句子的趨勢……
趙小刀自然不甘示弱,嘀咕了一聲:“沒見你少吃!”
“那也是某兄弟家的米!”程處默瞪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臉換上一臉賤笑:“早就等著你了,老早就說要帶你去這隔壁逛逛!今日正巧,哥哥我做東!”
崇仁坊的隔壁,就是平康坊……
“不去!”
爺這么潔身自好的人,連家里的丫環(huán)都不碰的人,怎能和你程處默同流合污!
“聽說……上次和你說過的那位星辰姑娘,今夜會再起一舞!”
“去!”
程處默露出一副怪樣:我還不懂你小子。
后面的趙小刀猛翻白眼。
說好的潔身自好呢,說好的正經(jīng)人呢!
很快,兩人便進到平康坊里。
一入平康坊,便是撲鼻淡淡的胭脂香味。一座座亭臺樓閣、幽靜小院,即使不在節(jié)日里,依舊張燈結(jié)彩。街道上花紅柳綠的,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現(xiàn)在天剛抹黑,一位位身著錦緞、穿金戴銀的公子哥富紳們,招攬著小廝傭人,前呼后擁的進到一棟棟花樓里面。
這是比較低級的玩法!
更高級點的,雖然那些門面老媽子、廝混的小廝依舊迎來送往的。但往往邊上必有一條黑洞洞的小巷,安靜的停著一頂頂?shù)霓I子。巷子邊上,開著小門。
這就是高級玩家的待遇了,直接點號,然后姑娘們梳洗的干干凈凈,在一處僻靜的院子里等候著。
跟著程處默這種老粗出來,自然是隨大流的玩法。
幾人停到一處掛著‘花滿樓’三字的樓前,便見一個牽馬的小廝迎了過來。
“哎呦,這不是小公爺嘛!今個怎地才來?其他幾位爺可是早早的就到了,這會如月、玉容、巧姑可都在陪著呢!”
似乎程處默和這小廝很熟,只見程處默將馬鞭一扔,然后便下了馬。
然后就聽小廝繼續(xù)尖著嗓子說著:“小公爺,今兒個雅間沒有了……歐呦!這位不知是哪家的小郎君?”
“你花滿樓里鼎鼎有名的袁淼袁縣子!”
程處默替袁淼回了話,然后扔出一枚碎銀,賞了小廝。
跟在后面的袁淼有些納悶,自己啥時候和這花滿樓有關(guān)系了?
還鼎鼎有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