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竹杠?!?p> “從!”
“秋收……”
“這簡單!火字?!?p> “卻教明月送將來?”
馬背上,袁淼不說話了,只是低頭看到這攤主的腳底。
“卻是讓這位郎君猜出個腳字了!”
袁淼嘿嘿一笑,趕著馬溜走。
攤位前面方才正在猜著的人,這時候已經是怒目相對了。
“就你小子能得!哪家的?”
“這小崽子……”
要不是此時街道上人多,早就有人扔臭雞蛋了。
袁淼卻是滿臉得意,一時間心情舒暢。
延壽坊,因離著皇宮與西市都極近,便有不少官員、世家大族在此坊中安家。
里坊就在西市的東邊,皇城的西南角。
此時,原先由那魁梧男子帶領的,掛著崔字旗的商隊,緩緩的穿過人群,進入到延壽坊內。
馬車悠悠,車轍碾在青石板上,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魁梧男子這時候已經帶上了一頂斗笠,目光壓低著看向街道兩旁。
前面不遠處,便是崔氏府邸。但隊伍卻卻拐進邊上的一條巷中,路人便立馬少了。
這一整條巷子,只有邊上崔氏開了一個小門。平日里,都是府上用物,下人們進出的地方。
馬車停了下來,魁梧男子下了馬車走到門前。
抬手輕輕敲響門板。
然后就看開出一道門縫,露出一名管事的麻子臉。
“干什么了?”
“送爆竹、燈油回府的。早先已經和路管事說好了?!?p> 魁梧男子側著身子,靜靜的回了一句。
麻子臉管事這才臉色放松,然后開口:“路管事今日回家了……不過既然已經說好的,便進來吧!”
“得嘞!”魁梧男子臉上一喜,然后回身招呼著隊伍里的人:“將貨物都卸下來吧,給搬進府里去。”
然后,魁梧男子便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路管事前番說了,今日上元會給某兄弟們賞點銀錢,弄點酒肉……”
麻子臉管事有些尷尬,這事自己可不知道:“既然是路管事說的,那你等便到時尋路管事去。某沒錢……東西搬進來了,某給你們準備點吃食?!?p> 說著,這為管事便走開了。
魁梧男子嘴角上揚,便看在這崔府偏院里。
而外面馬車上的東西,也都已經被搬了進來。
“東西都搬進來了,咱們現(xiàn)在動手?”
“先去兩個人,摸摸這崔府的底細。某今日可是要做筆大的,仔細點好!”
魁梧男子冷聲吩咐了一句,然后立馬有人藏匿著身形,悄無聲息的向崔府深處探索過去。
沒多時,那麻子臉管事又重新回來,對著魁梧男子說了聲:“某在邊上給你們備了飯菜,東西要是都搬進來了,便過去吃吧?!?p> “搬好了!都搬進來了!”魁梧男子點點頭,然后握住麻子臉管事的手臂:“今日想來府上也無事,管事何不與某喝上一杯?”
“這……雖郎君夫人都出去了……”
魁梧男子擺擺手:“郎君夫人既然出去了,府上還能有什么事?走走走……”
說著,魁梧男子便拉著麻子臉管事。
抵不住對方的熱情,麻子臉管事無奈的笑笑,便也只得答應。
“郎君帶著夫人去了朱雀門,大管家領著小郎君、小娘子們看花燈了。不然……某卻是不敢與你等在此……”
偏院的屋子里,麻子臉管事喝完一杯酒,面色紅潤的說著。
魁梧男子臉色微動,然后又為麻子臉管事倒上一杯酒,舉杯同飲后,才開口說道:“既然大家管都出去了,管事為何還待在府中。今夜上元花燈,聽說會有不少新奇玩意……”
“你道某不想!”麻子臉管事語氣加重,然后給自己倒?jié)M酒,一口悶下:“那大家管靠某不喜,府上與他關系要好的仆役、侍女,哪個這時候不是在外面游玩……府上又不能沒了看守的人,某這才被他留了下來!”
說著,這麻子臉管事倒是自斟自飲了起來。
邊上幾人看了眼魁梧男子,而魁梧男子則是隱蔽的給出一個了然的眼神。
看來,如今這崔府里,主人家都已不在了,而這種人家護院的本就不會多,想來也都帶了出去。府上也應當是上元節(jié)的緣故,仆役們也都得了外出的機會,所以才留下了這麻子臉管事。
至于原來魁梧男子提到的路管事,崔府也確實有這么號人物。至于這路管事為何今日不在,那就……
心中有了定算,魁梧男子便更是熱情的拉著麻子臉管事喝起酒來。邊上幾人,也是陪同著連連敬酒。
砰……
終于,在將最后一杯酒灌進肚子里后,麻子臉管家罵罵咧咧的說著大家管的不是,然后直挺挺的砸在桌面上。
“動手吧!要快!”
魁梧男子低聲說了一句,眾人便立馬行動起來。
一桶桶的燈油被拆開,在之前放出去的幾人帶領下,眾人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燈油倒在這崔府各處角落里。同時,還有一桶桶深黑色的液體,也被灑在隱蔽的地方,最后更是有數(shù)十桶被對方在一起。
這是火油,關中便有產出,只是量少,卻也有人使用。
做完這一切,魁梧男子便將麻子臉管家從屋子里搬了出來,放在偏院空地上。
魁梧男子則是帶著人,躲在一旁,小心的等待著。
與此同時,孫玉則也在等待著。
面前的那戶人家府門打開,只見家中的主人帶著妻兒走了出來,然后將妻兒送到馬車上,這家主人便自己騎著匹馬,走在前面。
“怎么做?”
身后,有手下小聲的向孫玉則詢問著。
孫玉則目光幽幽,看著前面的馬車已經動了起來,才開口道:“我?guī)е烁^去,你與剩下人的,等信號再按計劃行事!”
“是。”
手下領了命,便又隱身進黑暗中。
而孫玉則則是緊緊披在衣裳外的袍子,將臉圍在一條圍巾里面。
然后,孫玉則便站起身走進人群中,身后同時有數(shù)人也前前后后的匯入人群。
看著離自己只隔著三五人的那騎在馬上之人,孫玉則縮在衣袍中的手緊了緊。
而在手上,則是握著一根吹箭。
箭頭早已萃了藥,見血封喉!
而現(xiàn)在,孫玉則只等一個最佳的機會。
以及約好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