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油膩肥胖的大手突然搭在了尹念肩膀上,湊近了一個滿嘴酒氣、身材圓潤的男人:“小美人,你站在這里干啥,來給大爺我倒酒……”奇怪,成海夢中造出的人居然看到她了,對她的存在有反應(yīng)!
尹念連忙推開他,說:“我不是這里的姑娘……”對著人類中的無賴,尹念最覺得難辦,反擊過大又怕傷了他們性命。
但是醉漢難纏,喝醉的色豬更是如此,才被推開,他立刻又張開手臂撲了過來,尹念只好準(zhǔn)備結(jié)印,也許來長一棵樹來擋住可以。
這時門“嘩啦”的被打開了,成海站在門口,瞪著她,瞪著那個喝醉的胖男人。
“師父……”尹念下意思的心虛,師父會不會以為自己偷聽墻角?
成海更注意的是那只色豬即將要撲到尹念身上了,但是她卻不知防備。“哼!”成海手指一彈,那個醉鬼就被無形之力沖擊著撞壞了欄桿,從二樓掉了下去,發(fā)出巨大的落地聲。
成海沉聲問:“你怎么下山了?”
“我……”尹念無言以對。
“嘖嘖……”楊十一倚在門邊,說:“每次喝酒,都有人被打飛……”
成海瞪了他一眼。
他嘻嘻一笑,拉開嗓子,不正經(jīng)的喊道:“掌柜,你們欄桿太不穩(wěn)了,你看喝醉的客人都掉下去了……”這真是撇清關(guān)系的高手。
樓下掌柜喊著救人的、匆忙上來安撫客人的,十分嘈雜。成海對楊十一和航遠點點頭,抓住尹念的手腕,拖著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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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玉樓不是在城中嗎?怎么出門走了幾步,周圍的樹叢越來越密集,簡直可以完全擋住空中明晃晃的月光了,如果不是成海無聲的拖著她走,她在黑漆漆的樹叢中簡直難以前行。
忽然,成海停住腳步,轉(zhuǎn)身。
尹念下意識的低了頭,感覺師父要斥責(zé)她“無命下山”了。但是她并沒聽到成海講任何話。她重新的小心看向成海,發(fā)現(xiàn)黑暗中成海的臉并不清晰,但是眼睛如此明亮。
在樹叢包裹的小區(qū)域中,成海緩緩的走近她,看著尹念無辜的表情,鼻尖充斥著馥郁的香氣,讓他全身都充滿渴望。他低語:“甚至都算不上女人,怎么會有女人香……”但是,尹念偏偏有,這半年來,如果靠近她,都可以聞到她身上有一種幽香,不是外來的胭脂水粉氣味,而是她自己發(fā)出來的。
不能控制的手臂張開,把尹念緊緊的摟住。
尹念的心突突的亂跳,剛才偷聽墻角的信息閃入腦中,難道是師父中的情毒開始發(fā)作了?突然,成海低頭,鼻息出現(xiàn)在尹念耳旁,他正湊到尹念耳邊,聞著這令人舒服的香味。尹念覺得這邊的耳朵都要燒起來了,縮起脖子,緊張得顫抖,腦中一片空白,雙掌撐在成海的胸前,感受到成海身上傳來的異常的熱度。
成海也不甚清明,抱在懷里的可人如此馨香,他忍不住有些急切的一聞再聞,以滿足身體的叫囂。但是身體卻喊著不夠,他微微張開嘴,把嘴唇覆在了尹念的脖子上。
脖子上傳來又癢又疼的感覺,尹念嚇了一跳,開始推成海。
尹念的抵抗,讓成海抱的更緊,嘴唇也開始用力。
尹念低聲喊道:“……嗯……師父?”聲音一出,尹念自己都覺得這嗓音如此嬌媚,讓人臉紅。聽在成海耳中,這含含糊糊的聲音如此順耳,讓他想聽到更多。他目光迷離的開始啃噬尹念的脖子,火熱的吻順著脖子一路向下,不明的月光下,看到尹念衣領(lǐng)中露出了淡藍色的肚兜帶。
眼前這個師父,不是熟悉的師父了,這是師父的內(nèi)心,還是情毒的影響呢?尹念想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師父知道自己非夢境的虛幻之影,醒來時肯定難以自然相處。
尹念集中力量,一掌推出,打破了樹叢的壁壘。
迷霧涌了出來。
霧氣中,尹念低頭看著自己的衣領(lǐng),下面正是一串的紅紫痕跡,真是極其曖昧,這是剛才成海在脖子上噬咬出來的,尹念捂住領(lǐng)口,心突突的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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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盡散,尹念看到自己已經(jīng)被鎖在了一個籠子里,是青龍臺一戰(zhàn)的情形。
灰兒的娘親,兔精的籠子被推到青龍臺上,她一下就被那個假大羅金仙的狼牙棒給打得血肉橫飛。
韋繼豐指著尹念的籠子,命令:“把那個妖女的籠子給推上來?!?p> 大羅金仙的狼牙棒已經(jīng)招呼過來了。在現(xiàn)實中的這一戰(zhàn)中,尹念的籠子被成海操縱的藤蔓托舉上去了,這個假神仙的棒子根本沒有打到籠子,尹念記得很清楚。但是這夢里,藤蔓并沒出現(xiàn)?;\子被狼牙棒打的四下散開后,尹念發(fā)現(xiàn)狼牙棒直接捶打在了自己頭上。
熱乎乎濕漉漉的感覺從頭頂蔓延下來,鮮紅的血液流了一臉,甚至讓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卻并不痛,原來在夢里,至少在別人夢里,真的一點也不痛。然而尹念控制不了身體,只能軟軟的倒下去。
忽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小念!”
瞬間,藤蔓拔地而起,盤旋起來,把尹念托了起來,遠離了大羅金仙。
一個身影飛撲過來,抱住她,喊著:“小念,小念!”
尹念很想告訴成海,她沒事,但是她卻說不出完整的話,喉嚨里發(fā)出的是不清不楚的聲音。在成??磥?,尹念已經(jīng)被狼牙棒打得沒幾絲活氣了。來晚了!他的心已經(jīng)痛的讓他全身怒張了。
大羅金仙爬上了藤蔓,成海滿眼血紅的看了一眼,怒氣凝聚在掌內(nèi),一掌打出,把大羅金仙得掉下了藤蔓,摔成了幾塊碎皮,黑氣紛紛逸去。
“師父……”尹念勉強吐出最后幾個字:“不要傷心……這只是夢……”眼睛無法睜開了。
成海發(fā)出一聲心碎的大喊:“小念……不!別死!你不能死!”
尹念能聽到,能感覺到師父緊緊的抱著自己,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成海的大喊變成了低語:“不……”
她死了?她死了!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這一瞬間,尹念睜開了眼睛,在床上睜開的,她已經(jīng)退出成海的夢了。
自己居然死在師父的夢里了……不對,應(yīng)該說是,師父夢見自己死了。
對,師父,師父怎么樣了?她知道師父就躺在她身邊,立刻轉(zhuǎn)頭望去。
成海,正睜大眼睛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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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尹念已經(jīng)被成海伸過來的結(jié)實手臂緊緊的抱住了。
成海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幸好,只是夢!小念并沒死!這個小徒弟,從小就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不僅是相依為命的人,也是如寶如珠照顧和珍藏的人,實在不能接受她死去這一事實。
尹念小心翼翼的掙了一下,說:“師父,你現(xiàn)在骨頭還沒長好,別用力?!?p> 骨頭?努力回憶,卻不記得最終自己如何昏迷的。成海松開了手臂,問:“……在青龍臺的降魔祭發(fā)生了什么?韋繼豐用了什么……特殊法術(shù)嗎?”
“不是韋繼豐,是……以后我再告訴您,您現(xiàn)在先養(yǎng)著,別費這個神?!币钭似饋?,爬下了床。師父已經(jīng)醒了,她忽然覺得不好意思和他一起躺著。
成海躺平,忽然,他背上有一道金色的光影飛了出去,從窗口飛離開了。
“金羽鳥?”看到了金色光影,從門口進來的羅甲疑惑的說。
尹念連忙問:“這鳥是?”
“我也只是聽說過。仙界之鳥,不具其形,但不論仙凡妖魔的軀體,皆可修補。不知其從何而來……”羅甲說,如果早知有這鳥幫忙,興許尹念無需取骨之痛了。
仙界?各界之中,與人類交流最少的,就是神仙界,永遠高高在上用漠然的眼神看著各界爭斗。仙鳥出現(xiàn),是幸運還是不幸?難道是……成海深沉的思索著。
羅甲看了一眼成海,說:“終于醒了?也不枉費你家徒弟三番四次入夢……”
尹念連忙咳嗽連連,打斷了羅甲的話。夢中有些曖昧的片段,師父以為只是他自己的夢境、旁人不知道,這樣更好。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對。
羅甲會意,改口說:“也不枉費你徒弟取骨救你!”
成海才正眼看著羅甲,說:“魔醫(yī)?羅甲?我們并無交情,小念怎么會找到你?”
尹念給成海蓋好被子,跪坐在床邊踏腳板上,對成海解釋:“師父,我?guī)憧戳撕枚嗌襻t(yī)名醫(yī),但是你在這次大戰(zhàn)中全身骨都粉碎了,都說你沒救了……”
羅甲坐在桌子邊,給自己斟了一碗茶,一口喝盡,說:“只有本神醫(yī)醫(yī)術(shù)超群,才挽回了你的小命。怎么樣,謝謝我吧?”
成海不置可否的問:“剛才你說,小念取骨,是怎么回事?”
羅甲就把尹念帶著成海一路逃避追殺、一路求醫(yī)的狼狽,尋找冬魚夏草溶骨、自己貢獻骨用于骨重生一一說了一遍,只是沒說尹念入夢尋找成海的神識這一部分,夢畢竟是人類最隱私的心思所在,他們多半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羅甲懂。但是還有些部分,他很感興趣,所以他要問:“你的意識飄蕩了很久,怎么突然醒了?”
成海聽著羅甲的轉(zhuǎn)述,看著身邊小徒弟蒼白瘦削的臉,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才累得她如此瘦弱和蒼白,還是取骨之處還在疼痛?想到她的一塊骨在自己身體中生長起來,他覺得心中的暖意遍布到了全身。但是羅甲既然于自己有恩,也還得回答他這個醫(yī)者的好奇心:“是在夢中待了很久,夢到了很多久遠的以為已經(jīng)忘記的事情。最后,夢見她死了?!背珊?粗睿f。
“夢見尹小姑娘死了,你就……被嚇醒了?”羅甲重重的強調(diào)了“嚇”字,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差不多吧。”成海難得臉上多了一絲不自在。
羅甲的語氣分明有曖昧的意味,尹念低下頭,耳根都紅了。不過,師父居然會因此出夢,這么重視自己,她心里如吃了蜜糖一般,甜意浸人。
蘇減減
這一章不會被屏吧?希望不會。電視劇里還有感情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