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衍聽董盛說到孟廷玉,想這里還有一個事或者可以難他們一下,說道:“高麟,孟大人還在等調(diào)派兵器的結(jié)果,難道你們不管他了?”
高麟果真一愣,想這次如果沒有調(diào)派兵器回去,那他的鬼魂纏身?
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剛才的悠哉悠哉頓時不見。
董盛知道他的心思,說道:“高公子,咱們請這位道長去一趟雞籠鎮(zhèn)就可為孟大人治病了?!?p> 高麟猛然一醒,想帶著兩個保鏢就是有用。
又終于感到事情可以圓滿結(jié)束,向作法道長道:“本鎮(zhèn)還有一位孟大人也可能是被人欺騙了鬼上身,請問道長愿不愿意隨咱們走一趟助孟大人鑒別一下?至于費用道長不必?fù)?dān)心,眼下是本官支付,到時候孟大人也必定重重有賞?!?p> 作法道長近來生意甚少,聞言是一百個想去,但是顧忌那個“大道之行”的意思,更被師父時常告戒不可貪財,高麟說的賞賜讓他感到有點難以出口答應(yīng),說道:“本道沒有下山驅(qū)鬼的習(xí)慣,之前很多人來求都被本道婉拒。”
兩個打水道士瞪著他眼睛好像噴火,就差沒有代他立即應(yīng)承。
高麟道:“道長道法高深自是難請,但是請看在這位是老孟大人的份上請道長走一趟?!?p> 他本想說出孟廷玉的名字,但想老孟之名響徹天下,對方也可能認(rèn)識。但他又一時想得太過完美,田間地頭稱為老孟的不知多少。
作法道長不識老孟,就說道:“本道只想在觀里清修,請官爺理解這種不為五斗米折腰之境界。”
兩個打水道士心里急出了火,還不想為五斗米折腰,就是半斗米都在折腰骨了。
高麟不懂這個境界,心想你這樣推三推四,還不是想賺錢卻自命清高,就道:“道長說的境界當(dāng)真讓人佩服,只是道長不知,孟大人也是道士出身,對道家甚是敬重,即便多給的酬勞也是叫捐助,不是打賞,說打賞是因為剛才本官嘴快。”
作法道長最顧忌就是這個,此去只要酬勞不要打賞也行,大道之行的面子需要保住,說道:“原來孟大人也是道士出身,又如此尊師重道,那本道就跟你們走一趟。”
高麟大喜,剛想吩咐兩個副將安排,卻聽喬衍叫道:“道長別信他們的,他們都是一群狗官,道長不能給他們醫(yī)治?!?p> “你小子還在這胡言亂語?!备喵肱兄蔚毒拖肷锨?。
作法道長卻將他叫住,對喬衍說道,“這位小兄弟這樣說就不對了,難道去治病人還得知道他是不是貪官?救死扶傷是治病者的準(zhǔn)則,不分善惡?!?p> 他擔(dān)心喬衍說他為了錢而好壞不分,就說了這個理由。
喬衍道:“道長說治病救人不分善惡說得不錯,但也不盡對,比如治好的這個人會作出更大的惡來,這就可能叫助紂為虐?!?p> 他想到如果是面對一個海盜對手,明知被治好后又會反咬抗盜者一口,那么如此……
他也不知說得是否對,眼下需要激辯也顧不了那么多。
作法道長頓時臉上變色,不說自己清高都好了,還被說成助紂為虐,真乃豈有此理,叫道:“你……你小子竟說本道助紂為虐?”
“不敢不敢,小子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喬衍道。
作法道長怒叫道:“你這不是隨口說說,而是蓄意誹謗。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竟已伶牙俐齒?!?p> 錢化哈哈笑道:“道長說得太好了,這個小子正是這樣的人?!?p> 董盛也叫道:“道長的話讓我等如聽天道綸音?!?p> 高麟則輕拍一下手掌,說道:“道長大義凜然,不過于此?!?p> 作法道長連得三人打氣,怒氣終于稍減。
喬衍道卻:“不知道長有沒有聽過外敵入侵一說?”
作法道長道:“這是常有之事,但與今日的討論沒有掛鉤。”
喬衍道:“扶桑海盜頻頻侵?jǐn)_咱們雞籠鎮(zhèn),不知多少老百姓因為他們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咱們鎮(zhèn)上有三個抗擊他們的幫派,其中有一個是青河幫,幫中兩千多人都被殺害,鮮血染紅了河流,也染紅了河水兩邊的石子。他們的首領(lǐng)叫扶桑三子,小子想問,如果是他們需要醫(yī)治,而治好他們的病算不算助紂為虐呢?”
作法道長道:“你說的是扶桑的事,太遠了,與這個不掛鉤,請你在這里只說醫(yī)德的事。”
喬衍道:“不錯,這只是流傳雞籠鎮(zhèn)的真實故事,是比較久遠,但如果他們這些惡行會延續(xù),那就不能稱為遠,據(jù)小子得到的消息,他們很快又會再來,道長如果此去雞籠鎮(zhèn),就有可能遇到他們。”
作法道長以為喬衍嚇唬他讓他不敢去雞籠鎮(zhèn),說道:“胡說,扶桑賊子現(xiàn)在在江浙,怎會去你說的這個什么鎮(zhèn)?”
喬衍道:“道長有所不知,咱們這次正是得到他們就要來的消息,才去丹霞府調(diào)兵器來抗擊他們的?!?p> 作法道長道:“你又胡說,如果是這樣,這位高官爺就不會放下如此重要的事叫本道去救孟大人?!?p> 喬衍道:“是不是這樣,道長可問這位高官爺?!?p> 一眾幫眾叫道:“小兄弟說得不錯,咱們就是為去調(diào)派兵器抗擊海盜的。這些狗官不抗盜,還處處想咱們得不到兵器?!?p> 他們對高麟一時同意前往調(diào)派兵器一時又要反水不知什么道理,當(dāng)下罵的是他們以前在鎮(zhèn)上的作為。
高麟知道對抗盜之事極易惹眾怒,也不知道這里的道士是什么心態(tài),急忙喝道:“你們胡說,本官這不就是去調(diào)派兵器?本官的意思是想派人護送道長過去,可不是說大家跟過去?!?p> 心想只要請動了這個道長,出門后是愛去哪去哪,現(xiàn)在就是說說。
錢化知道高麟的心思,急忙叫道:“高官爺早已和本將商量好派兩位兵士到下面找一頂轎子護送道長過去,只是為了清除這批官營的內(nèi)奸才耽誤了一些時間?!?p> 董盛想附和一句,卻一時嘴快說漏了嘴:“這位道長不知,這個小子伙同他人欺騙咱們鬼上身,才騙得這身官服,逼著咱們?nèi)フ{(diào)派兵器?!?p> 高麟的眼睛瞬間瞪成了斗雞眼,料不到董盛有此一著,恨不得上去賞他一個嘴巴,當(dāng)下更擔(dān)心他越說越亂,叫道:“官兵們給我上,殺了內(nèi)奸好去丹霞府?!卑纬鰡蔚稕_向喬衍,不由分說就是一刀。
董盛剛說完就知說錯,想今日吃錯了什么居然信口嘣出這樣的話?
眼下只能向高公子表明忠心,咬牙揮刀帶領(lǐng)官兵往偏室沖去對付幫眾,并第一個沖入。
這些幫眾本來已經(jīng)聚集偏室門口,記起喬衍說的不能輕舉妄動,都不約而同的退到里面天井,分成兩個組。
天井里燭燈朦朧,在里面待久了可適應(yīng),剛進去就如面對黑燈瞎火,董盛第一個沖進,迷迷濛濛只看到幾個迷濛的影子,卻不知已闖入幫眾編織的羅網(wǎng),被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幫眾對趕過來的官兵大叫:“你們別過來,過來就將他殺了?!?p> 先沖進來的幾個官兵停步,后面的就暗暗懷疑,這個董大人剛才替那個小子說話,此時又如此匆忙進去當(dāng)俘虜,頗有內(nèi)奸的嫌疑。
卻不知道董盛心中暗暗叫苦,忠心難以表出,眼下又身陷囹圄,直不知高麟會怎樣將他處置。
高麟王建政是拿捏喬衍要緊,也未知道怎樣處置董盛,在喬衍面前加緊進攻,這時候錢化就在后面偷襲,喬衍不假思索,潔玉刀前面一撇后面再一捺,“叮?!眱身?,高麟的寶刀缺了個比他嘴巴還大的缺口,錢化的單刀則斷為兩截。
高麟既心痛寶刀,又像大夢初醒,想不到這了小子這樣厲害。
錢化登時想把市場旁邊那個打鐵老頭宰了,他這把刀在那里的打鐵鋪煉了七七四十九天,用那老頭的話說叫百煉精鋼,哪知被喬衍的刀一碰即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