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未等粉衣女子有所表態(tài),她身側(cè)的另一名婢女也跟著質(zhì)問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見了我們郡主還不知道行禮,簡直就是目無尊法!”
聽著面前的兩只螻蟻叫囂,司卿眸色稍稍冷了幾分。
可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鬧。
就看見粉衣女子的注意力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司卿身上。
她面色不善,傲慢的目光的在司卿身上來回掃視了一遍,開口問道:“你就是世子哥哥府上新來的女大夫?”
其實,她早就知道南陽王府來了個揭皇榜為世子治病的女大夫。
還記得她上次跑來南陽王府找世子哥哥,卻不小心撞見這名女大夫與世子哥哥在雪天里散步,她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才知道世子哥哥的病情有了好轉(zhuǎn),終于能夠下床走動。
可她當(dāng)時要進宮給太后請安,就跟著方嬤嬤一道去了皇宮,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會會這名女大夫!
粉衣女子上下打量著她。
只見司卿臉上戴著白色面紗,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可是,為什么要戴面紗呢?
粉衣女子擰眉,不由得心生疑惑。
她內(nèi)心暗自悱惻:莫非是因為相貌丑陋難以見人?
想到這里,粉衣女子笑了笑:要真是個丑八怪,那倒還好辦了。
司卿淡淡應(yīng)道:“是?!?p> 得了司卿的回應(yīng),粉衣女子傲慢的勾了勾唇,她笑道:“聽聞你醫(yī)術(shù)不錯,叫什么名字???”
司卿蒼白著臉,但神色不變,平靜地回答道:“沈卿?!?p> “大膽??!你怎么能這樣跟我們郡主說話呢?你回答郡主的話,應(yīng)該自稱奴婢!”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鄉(xiāng)野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禮數(shù)!”
許是這兩名婢女平日里跟著這位朝陽郡主作威作福,四處耀武揚威慣了,蹬鼻子上眼的本事不錯。
這時,粉衣女子笑容燦爛道:“哎呀,小荷,她不懂這些也沒事的,你們這么大聲做什么?當(dāng)心嚇到人家,畢竟鄉(xiāng)野大夫嘛!哪里會知道這些禮數(shù)?!?p> “不過……”粉衣女子說著,她緩緩走到司卿身前,面對面的看著司卿,眼里閃爍鄙夷的光芒,笑道,“我想問問沈大夫,你終日戴著面紗,是因為相貌丑陋難以見人嗎?”
相貌丑陋難以見人?
呵……
司卿眸色暗了暗,沒有說話。
她是真的不想跟白癡說話。
更何況,她現(xiàn)在身體虛弱,實在沒什么力氣與她繞彎子。
這邊,粉衣女子看著司卿,見九卿不回答,更加驗證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以為她是害怕有人提到這件事。
畢竟,沒有哪個女子能夠承受得住被人揭開傷疤。
想著,粉衣女子面露得意道:“怎么?沈大夫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若是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像本郡主這么善解人意,還是能夠體諒你的?!?p> 聽到這里,夜君塵眸色不由得冷了冷,低聲道:“好了!朝陽,別說了?!?p> 可是他鳳眸處有白紗遮掩,粉衣女子根本看不見他眼睛里的神色,繼續(xù)說道:“沈大夫,你要知道這南陽王府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便進來的,你區(qū)區(qū)一介醫(yī)女,身份何等低賤?為世子哥哥治病的時候,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相信你都知道吧?”
這時,司卿看著她,挑眉,有些不明所以:“還請郡主明示?”
明示?她都已經(jīng)把話說的這么清楚了,還需要明示嗎?
看來,她對世子哥哥,是真的抱有非分之想??!故意裝作聽不懂她的話。
既然這樣,自己還跟她客氣什么?
“本郡主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揣著明白裝糊涂!長得丑也就算了!像你這種身份低賤的東西,就不該對有些人抱有非分之想,別想著有一天山雞也能變鳳凰!”
“身份低賤的東西?”司卿周身的氣息降了下來,連語氣都變得清冷。
朝陽郡主見她突然變了臉,神色怔了怔,但想到現(xiàn)在無論怎么樣也不能輸了氣勢,挺直腰桿道:“是??!”
司卿卻冷著眸子,清冷的語氣道:“郡主是覺得,為世子治病的大夫身份低賤?還是郡主覺得,凡天下醫(yī)者,皆輕賤?”
“你別亂扣帽子!”朝陽郡主語塞,“我!……我可沒這么說!”
好她個沈卿,伶牙俐齒,不過一下就把她給繞了進去。
“哦?”司卿笑了笑,淡淡的語氣道,“原來郡主不過是,有膽子說,沒膽子認(rèn)。”
朝陽郡主氣急,猛地?fù)P起手,作勢就要給司卿一耳光。
“沈卿!你不要太過分!——”
可是她的手才剛揚起來,就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抓住了手腕,僵持在半空中。
朝陽郡主跺了跺腳:“世子哥哥!”
“你居然護著她,你為什么要護著她啊?!她不過是個只會戴著面紗的丑八怪!”
她還想著勾引世子哥哥。
“就是個不要臉的下賤東西!”
下賤東西?
這時,夜君塵周身的氣壓陡然間降了下來,他抿著唇瓣,神色陰郁。
夜君塵冷聲道:“朝陽,道歉?!?p> 粉衣女子怒了,當(dāng)即反駁道:“世子哥哥!憑什么?明明是她對我不敬在先!憑什么要我道歉?!”
夜君塵神色一冷,根本不聽她解釋。
只再次冷聲強調(diào):“道歉?!?p> 這名被喚作朝陽的粉衣女子頓時睜大了眼睛,想要再說話辯解,可動了動嘴,一時之間不敢反駁。
因為此時的夜君塵眼睛上覆著白紗,朝陽郡主看不到他眼里的神情,卻也能感受到夜君塵周身頃刻降下來的溫度。
她暗暗咬了咬牙。
世子哥哥難道要因為眼前這個女大夫,就責(zé)怪她?
不管了!她不能惹世子哥哥生氣。
她心里暗自盤算著,不如現(xiàn)在先跟世子哥哥服個軟,到時候再找這名女子秋后算賬也不遲!
就這么辦!
于是,她狠狠瞪了司卿一眼。
低低的聲音道:“對不起?!?p> 司卿挑眉,眼中多出幾分莫名的笑意。
如此心不甘情不愿,目露兇光還惡狠狠的道歉。
這是,想要日后找自己麻煩?
想到這里,司卿勾唇,蒼白的嘴角動了動:“其實,郡主大可不必道歉?!彼纳ひ羿硢。瑲庀⒂行┨撊?。
聽到司卿的話,朝陽郡主愣了愣,以為她是怕了自己,隨即笑道:“算你識相!”
“郡主誤會了?!?p> 司卿眸色沉靜,神情淡漠的說道:“天底下,并不是所有被狗咬了的人,都要反咬狗一口,那和畜生還有什么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