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桂蘭,葉在理知道葉一駢只有胡陽能帶的時候,對她就沒有那么多不滿了,因為他們心疼孫子,不想他哭。而胡陽因為她的生氣離開導致兒子嗓子都哭啞了,十分內(nèi)疚,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離開他了。再葉德銘經(jīng)過這件事覺得自己的脾氣該改一改了,不然牽連到很多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一家人因此和睦了不少。
轉(zhuǎn)眼到了葉一駢復查的日子,葉德銘,胡陽意外聽聞了一個噩耗,蘇醫(yī)生去世了。兩個人難過了好一陣,感嘆生命無常。好在葉一駢復查結(jié)果還不錯。
晚上葉德銘,龍龔子,朱曉三個人約著一起吃飯。葉德銘忍不住說了蘇醫(yī)生的事情。龍龔子,朱曉吃了一驚。葉德銘說:“聽說是在醫(yī)院上班的時候,兩個候診的患者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吵了起來,眼看著要動手,蘇醫(yī)生就上前去勸解。不曾想其中一個人身上帶了把刀子,那里揮舞,結(jié)果就扎到了蘇醫(yī)生,偏不巧又扎在心臟上,搶救了幾個小時最后也沒有搶救過來。你說他一個心臟外科醫(yī)生,以前救過那么多人,臨到他需要人救的時候,卻沒有人能救得了?!敝鞎詿o奈搖頭嘆氣。龍龔子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兩個人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因為彼此工作都忙。葉德銘說:“那個行兇者家里很窮,根本就沒有什么錢賠,當然賠再多錢蘇醫(yī)生也回不來了。他們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以蘇醫(yī)生的名義,專門救治那些心臟方面有問題的人。我跟胡陽商量了一下,雖然我們現(xiàn)在還欠著債,但還是要捐一點錢?!敝鞎哉f:“我也要捐一點錢,蘇醫(yī)生是我現(xiàn)實生活中見過的品德最高尚的人,僅次于龍龔子。”
龍龔子勉強笑了一下,說:“有關死亡的消息總是來得這么突然,讓人反應不過來。跟你們說過,有一個水先生,我很喜歡他的畫,他要活著一直畫下去,肯定會畫出一番屬于他自己的天地。而蘇醫(yī)生,他本可以成為一代名醫(yī),懸壺濟世,治病救人。關鍵是兩個人都還那么年輕,都還沒有結(jié)婚生子。我會一直記著他們兩個的?!敝鞎孕φf:“你還會一直記著他們的女朋友?!饼堼徸诱\懇的說:“他們的女朋友可真是不幸,失去了最好的男朋友?!敝鞎孕φf:“你才是最好的男朋友,瞧你對你前女友多好,不計前嫌,傾囊相助?!饼堼徸影櫭颊f:“瞧你這用的什么詞?”朱曉說:“說回蘇醫(yī)生,真是天妒英才?!饼堼徸诱f:“認識你這么久,這是你用得最恰當?shù)囊粋€成語?!比~德銘忍不住好笑。朱曉也笑了,說:“我女兒很喜歡四字成語,我跟著學習了不少?!饼堼徸有φf:“好好加油,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回家龍龔子坐到桌前,攤開紙筆,想寫點什么紀念蘇仁心,卻半天一個字也寫不出來,于是放下筆。
龍公子:“我們約個時間見面吧,我怕我哪天突然不在了,卻還從來沒有見過你?!?p> 六人行:“從來沒見過我,死的時候會不瞑目嗎?”
龍公子:“那倒不至于?!?p> 六人行:“人沒那么容易死的,像我每天作死,仍舊活得好好的?!?p> 龍公子:“每天作死?怎么個作死法?”
六人行:“日夜顛倒,白天睡覺,晚上打牌,煙會離手,但酒不會離口?!?p> 龍公子:“真的假的?”
六人行:“嚇著了吧?還要跟我見面嗎?”
龍公子:“要,那必須的?!?p> 六人行:“算你膽大?!?p> 下線后,李眾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龍公子想見她,但應該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她。
這時手機響了,唐果果打過來的,說請她喝茶。李眾眾原想拒絕,但想著兩個人有可能會說到蘇仁心,就答應了。
一會兩個人見面,唐果果說:“你瘦了?!崩畋姳娬f:“開始沒日沒夜照顧我爺爺和我舅舅,他們走后,又常熬夜打牌,當然瘦了。”唐果果吃驚說:“你爺爺和你舅舅走了?”李眾眾說:“可以走了,我爺爺什么都忘了,我舅舅躺了十幾年。”唐果果頓了頓,說:“蘇仁心發(fā)生意外,沒有搶救回來?!崩畋姳姶糇×?。
唐果果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說著都快要哭了。李眾眾說:“人生總有很多意外,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吧?!碧乒娝荒樒届o,十分生氣,說:“你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那個意外,如果沒有你,我跟他最后會走到一起,我們會結(jié)婚生子,我們會白頭偕老。但偏偏有你,你改變了他的命運,也改變了我的命運?,F(xiàn)在你好好的,化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得體的衣服,每天打牌消遣,蘇仁心卻已經(jīng)化煙成灰了?!崩畋姳娬f:“該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是不是?但我家里只剩我一個了,我死了,我家里就沒人了,滅絕了?!碧乒砬樯跃徍?,說:“你為什么就不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機會?”李眾眾說:“他爸媽半次機會都不曾給過我。”唐果果說:“他爸媽后悔了?!崩畋姳娬f:“該?!碧乒尞愓f:“你至于嗎?”李眾眾說:“至于?!闭Z氣肯定,眼神堅定。
唐果果有點理解了,說:“我們建立了一個以蘇仁心名字命名的基金會,以此紀念他。”李眾眾說:“原來你來化緣來了。”唐果果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很有錢嗎?蘇仁心經(jīng)常說你人美心善?!崩畋姳妴枺骸盎饡l管理?”唐果果說:“暫時我在管理?!崩畋姳娬f:“基金會應該請專業(yè)的人士進行管理和運作,那樣才會長久?!碧乒蛔髀暎仨毘姓J李眾眾說的有道理。李眾眾說:“這樣,我多捐點錢,請個專業(yè)的人士來管理。”唐果果問:“捐多少錢?”李眾眾說:“到時你就知道了?!?p> 李眾眾不止捐了一大筆錢,還幫忙找了個專業(yè)的管理人才。不僅如此,她還發(fā)動身邊的人給基金會捐款,玩笑說只要捐款的她就幫忙燒香,因為她家里有佛堂,還有菩薩,那尊菩薩很靈驗的。
唐果果請李眾眾吃飯,真誠的說:“以前我不該對你有成見,并抱有偏見,不然結(jié)局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崩畋姳娬f:“醫(yī)院藥房里有很多藥,但就是沒有后悔藥。”唐果果笑了一下。李眾眾說:“你要不找個機會跟蘇仁心的爸媽談一下,讓他們?nèi)セ饡兔?,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碧乒f:“你還記掛著他們?”李眾眾淡淡說:“我只是可憐他們?!碧乒f:“他們真的后悔了?!崩畋姳姵聊徽Z,其實她也后悔,怎么就沒給蘇仁心一個機會。
蘇建文和楊蕓香接受了唐果果的建議,其實是李眾眾的建議。去基金會沒幾天,兩個人的精神面貌就有了很大的改觀,像活過來一樣,面色紅潤了,中氣也十足了。
李眾眾,素珍約著一起做頭發(fā)。李眾眾問:“圓圓姐跟那個男的怎么樣了?”素珍說:“相處得挺好的,兩個人十分合得來。吃過虧上過當,懂得了珍惜。我現(xiàn)在不擔心她,我擔心有福,工作壓力大,上次體檢,血糖血壓都有點偏高,醫(yī)生說要注意飲食和休息,哪注意得了?”李眾眾說:“看你這個表情就知道你們平時感情很好?!彼卣湔f:“有福一堆臭毛病,但他不花心,他身邊不乏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有主動投懷送抱的,但他一點都不動心。”李眾眾問:“你怎么知道他沒有動心?”素珍說:“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崩畋姳娬f:“我對你也有信心?!彼卣溟_心笑說:“有福說,現(xiàn)在很難請你?!崩畋姳娬f:“我現(xiàn)在不想做事,只想混吃等死?!彼卣湫φf:“也不想嫁人嗎?”李眾眾說:“我現(xiàn)在只想家人?!彼卣渫榭戳怂谎?。
做了頭發(fā),又去喝了個茶,然后李眾眾開車送素珍回去。祝有福在家。
素珍一進門就內(nèi)急,趕著去洗手間。李眾眾于是說:“我先走了?!弊S懈Uf:“坐一會再走吧?!崩畋姳娙鲋e說:“不坐了,還有牌局?!弊S懈Uf:“少熬一點夜,傷身?!崩畋姳姖M不在乎的說:“我又不想活多大的歲數(shù)?!弊S懈Uf:“你像是放棄自己了。”李眾眾說:“您卻試圖拯救我,別拯救我了,像我這種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就算是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您的,更不會以身相許?!闭f著故意笑了一下。祝有福說:“作為朋友,看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崩畋姳娬f:“我很好?!弊S懈Uf:“你生活都沒有目標?!崩畋姳娬f:“有,那就是活著?!弊S懈Uf:“你變了,記得第一次見你,你是那么青春具有活力。”李眾眾說:“那些記憶可以刪了,因為都是些無用的記憶?!闭f著轉(zhuǎn)身即走。
回家經(jīng)過洪子語的公司,想他應該在加班,李眾眾決定去看看他,并買了一支玫瑰花,打算送給他。
洪子語果然在加班,看到李眾眾是又意外又驚喜。李眾眾說:“送給你的?!币幻嬲f,一面遞過玫瑰花。洪子語笑著接過,說:“雖然知道沒什么特別的意思,但還是有點小激動。”李眾眾問:“什么時候下班?請你吃宵夜?!焙樽诱Z說:“還有一點事沒有做完。”李眾眾說:“那我等你做完?!焙樽诱Z說:“等人很無聊的?!崩畋姳娬f:“不會,我包里有新買的雜志?!焙樽诱Z問:“什么雜志?時尚雜志?上面有我哥的作品?”李眾眾說:“《物語》?!焙樽诱Z說:“沒看過?!?p> 李眾眾于是坐在一旁翻看雜志,然后就看到了龍少爺寫的一篇有關蘇仁心的文章,想緣分還真是奇妙,龍少爺欣賞水墨心的畫,大贊蘇仁心的醫(yī)德。李眾眾再次動了去雜志社找龍少爺?shù)哪铑^。
洪子語事做完了,兩個人去吃宵夜。洪子語一邊吃,一邊說:“你很少到公司來?!崩畋姳娬f:“怕給你增加壓力?!焙樽诱Z笑說:“我確實有點怕你?!崩畋姳娬f:“我又不能吃了你?!焙樽诱Z笑說:“你要想,真的能吃了我。”李眾眾說:“我是長了一張血盆大口嗎?”洪子語接口說:“吃人不吐骨頭?!崩畋姳娬J真說:“一點都不好笑?!焙樽诱Z尷尬收斂了笑容。李眾眾說:“我從來沒對你提過任何要求?!焙樽诱Z說:“但你會仔細看財務報表?!崩畋姳娬f:“我不該看?”洪子語說不出話來。李眾眾說:“我不在乎是賺錢還是虧本,我要看的只是真實的數(shù)據(jù)。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被人騙,被人當傻子?!焙樽诱Z說:“報表上的數(shù)據(jù)全部真實的。”
李眾眾說:“你對你的那些同學朋友太好了,雖然他們跟你一路走來,但你確定你們的目標是一樣的嗎?”洪子語說:“你說過不干涉我,隨便我怎么經(jīng)營。”李眾眾說:“你意思我出爾反爾?”洪子語再次說不出話來。李眾眾說:“我平時都沒說什么,偶爾說一兩句你卻不愛聽,我今天晚上就不該過來看你?!焙樽诱Z說:“你過來看我,我很高興。”李眾眾說:“我本來是想提醒你少加點班的,身體好緊,生活要緊。”洪子語說:“你不知道現(xiàn)在競爭多激烈,錢多難賺。”李眾眾說:“我什么都不知道。”洪子語說:“你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李眾眾說:“我跟這個世界脫節(jié)了?!焙樽诱Z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崩畋姳娬f:“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闭f著放下筷子。洪子語也只得放下筷子。
回到空蕩蕩無一人的家里,李眾眾心里極不舒服,因此喝了很多酒。第二天早上起來,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蒼老而憔悴。這個樣子怎么去見龍少爺,還是不要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