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班,糖糖一看到他就上前來仔細(xì)端詳著他的臉,說:“你的臉怎么看起來跟昨天一個樣?你還是去醫(yī)院看一下吧,開一點(diǎn)藥,好得快些,或者去藥店買一點(diǎn)藥,活血化瘀的,比如三七片?!饼堼徸雍笸肆送?,說:“不用?!碧翘钦f:“昨天晚上肯定沒有睡好,今天要不請假休息一天?”龍龔子說:“同事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見我請過假?”糖糖說:“可以請一次的?!饼堼徸诱f:“我要努力工作掙錢養(yǎng)家?!碧翘钦f:“你家里人看你這個樣子肯定心疼死了?!饼堼徸诱f:“好了,你就別關(guān)心我了,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吧?!碧翘倾蹲×耍f:“關(guān)心你都不行。”龍龔子說:“不是不行,而是皮外傷,沒事的?!碧翘钦f:“明明有事?!?p> 這時吳莉媛來了,看到龍龔子的樣子,十分過意不去,說:“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下?”糖糖沒好氣說:“去醫(yī)院做什么?照X光嗎?看有沒有傷到骨頭?然后再去做個CT,看有沒有傷到大腦?把所有能做的檢查都做一遍,你付醫(yī)藥費(fèi)嗎?還是你老公付?你應(yīng)該勸你老公去醫(yī)院看一下,看一下精神科醫(yī)生,是不是得了狂躁癥?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偏動手打人,暴力能解決問題,這個世界不亂套了?!眳抢蜴侣牭媚康煽诖?,說:“你這么激動做什么?”龍龔子也呆住了。糖糖不理他兩個,徑直回辦公室。吳莉媛問龍龔子:“她怎么了?”龍龔子說:“心情不好?!眳抢蜴抡f:“你真的不用去醫(yī)院?小心破相?!饼堼徸诱f:“不用?!闭f著轉(zhuǎn)身離開。吳莉媛想說什么,都沒機(jī)會開口。
下班后,龍龔子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但半個冰箱都沒有塞滿。隨便做了點(diǎn)吃的,卻一點(diǎn)都不好吃。
龍龔子打電話給李眾眾,但沒有人接。直到晚上十一點(diǎn)多快十二點(diǎn),李眾眾才回電話,問:“睡了沒有?”龍龔子說:“還沒有?!崩畋姳娬f:“早點(diǎn)睡。”龍龔子說:“你都沒有睡?!崩畋姳娬f:“我才剛回來,妝都沒有卸,澡也沒有洗。”龍龔子問:“干什么去了?”李眾眾說:“泡吧?!饼堼徸诱f:“又喝酒了?”李眾眾說:“喝了一點(diǎn)。”龍龔子說:“‘點(diǎn)’有四點(diǎn)?!崩畋姳娦α艘幌?。龍龔子說:“少喝一點(diǎn)?!崩畋姳娦φf:“那就喝三點(diǎn)?!饼堼徸訜o奈笑了。李眾眾說:“我買了一架鋼琴,明天上午送到,你要上班,不在家里。我跟鐘點(diǎn)工說了,她幫忙收貨。”龍龔子吃驚說:“你真的去買了一架鋼琴?我不過隨口那么一說?!崩畋姳娬f:“我也就那么順手一買?!饼堼徸诱f:“你像是買玩具鋼琴。”李眾眾說:“有錢人就是這樣了?!饼堼徸诱f:“有錢你自豪嗎?”李眾眾說:“有錢我自信,不說了,我要去卸妝洗澡睡覺了,明天又是一整天?!?p> 第二天下班回去,龍龔子看到客廳果然是多了一架嶄新的鋼琴,閃閃似發(fā)著光。龍龔子隨意按了幾下琴鍵,雖然不成曲,那聲音卻極悅耳。龍龔子想到了飛揚(yáng)和飛翔,他一直想讓她們學(xué)種樂器來著,陶冶情操。最好是鋼琴,鋼琴雖然不便宜,但他省一下也買得起。只是家里房子那么小,根本就沒地方放,另外他也請不起專業(yè)的鋼琴老師授課。龍龔子又想到了召成和召明,他兩個從小就聰明,什么東西一看就會,悟性很高,但卻什么都沒有學(xué)。他們應(yīng)該學(xué)點(diǎn)什么的,只是各種培訓(xùn)班,收費(fèi)實(shí)在太貴了,他根本就負(fù)擔(dān)不起。他雖然努力工作,但掙的錢也只夠一家人生活。龍龔子想他從前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覺得談錢俗,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不談錢傻。從一開始在網(wǎng)上認(rèn)識李眾眾,她就把錢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她后來是不是因?yàn)檫^于看重錢才走上被人包養(yǎng)的道路呢?
想著龍龔子心里又難受起來,這時手機(jī)響了,朱曉打過來的,約著一起吃飯。
到餐廳,朱曉,葉德銘已經(jīng)先到了。兩個人看到龍龔子均大吃了一驚,問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龍龔子于是簡單說了一下。
朱曉說:“居然有人狠心打你,他是人嗎?”葉德銘說:“不是人,連龍龔子這么好的人都下得去手。”朱曉說:“你就是太好了,所以招人嫉恨?!比~德銘說:“他一直就招人嫉恨,沒辦法,誰叫人長得帥,書讀得好,家里還有錢呢?!敝鞎哉f:“除了我們兩個,那時學(xué)校里應(yīng)該沒有不嫉恨你的,你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和話題,還搶了他們喜歡的女孩子。”龍龔子說:“我沒搶。”朱曉說:“那時那么多女孩子喜歡你,你卻一個看不上,最后竟看上了張小菲。”葉德銘說:“后來又看上了吳莉媛?!敝鞎哉f:“兩個公認(rèn)的好女孩卻傷你沒商量?!饼堼徸诱f:“事情早過去了,我已經(jīng)放下了?!敝鞎詥枺骸案莻€李眾眾怎么樣了?”龍龔子說:“我現(xiàn)在住在她家里,因?yàn)檫@個樣子不好回家?!敝鞎裕~德銘非常吃驚。龍龔子說:“她家里有空房間,而且第二天她就有事外出了,現(xiàn)在我一個人住她家里,等她回來估計(jì)我傷也好了,可以走了,回自己家了?!?p> 朱曉說:“你受傷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她,而不是我們。”葉德銘說:“好難過,好失望?!敝鞎哉f:“重色輕友的人原來是你?!比~德銘說:“怪李眾眾的‘色’太突出了。”龍龔子認(rèn)真說:“她不止是長得漂亮,她很聰明,還很能干。”朱曉說:“就知道你對人家有好感。其實(shí)我對她印象還不錯?!比~德銘說:“我對她印象也不錯?!敝鞎哉f:“她以前不建議你買房子嗎?你那時幸虧買了房子,不然現(xiàn)在一大家人住哪?她可是你的恩人來著,你要報(bào)恩,以身相許?!比~德銘說:“說到這個,我至今后悔,那時沒買房子,現(xiàn)在辛苦還房貸。”朱曉說:“我們家買了兩套,真是賺大了。她怎么篤定房價會漲?是不是聽那個老男人說的?那個老男人說不定搞房地產(chǎn)的,搞房地產(chǎn)的可有錢了,所以送棟別墅不值什么,就好比家里做衣服的,送人一件衣服,值什么?!饼堼徸由鷼庹f:“你們又沒見過那個男人,怎么就斷定人家老呢?”朱曉,葉德銘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龍龔子會生氣。
龍龔子臉上的傷慢慢好了,他想要不要給李眾眾打個電話,說回去了。他倒是不介意繼續(xù)住下去,一直住到李眾眾回來。只是中午的時候,飛揚(yáng)和飛翔打電話給他,問他什么時候回去?她們想他了,還說爺爺奶奶姑姑哥哥都想他。
開門卻李眾眾已經(jīng)回來了,龍龔子問:“什么時候回來的?”李眾眾說:“大約一小時前。”龍龔子說:“你都沒有提前告訴我一聲。”李眾眾說:“我回自己的家干嘛要告訴你?”龍龔子說:“因?yàn)楝F(xiàn)在我住在你家里?!崩畋姳娬f:“我?guī)缀跬四阕≡谖壹依?。”龍龔子不高興說:“你在外面估計(jì)都玩瘋了,又怎么會想得起我來?結(jié)局當(dāng)然就是忘了?!崩畋姳娬f:“不是玩瘋了,而是累癱了。沒辦法,誰叫拿人錢呢。”龍龔子聽得尤為刺耳,問:“你拿人多少錢?”李眾眾說:“其實(shí)錢多少不重要,我又不缺錢,只是看在感情的份上,畢竟人家一直以來都對我那么好?!?p> 正說著,手機(jī)響了,周生打過來的,問:“你到了沒有?”李眾眾說:“到了?!敝苌f:“本來說請你吃飯的?!崩畋姳娬f:“吃什么?龍蝦鮑魚?你把那個折成錢給我吧?!敝苌f:“你又不缺錢。”李眾眾說:“我比較缺愛?!敝苌f:“這次真辛苦你了?!崩畋姳娬f:“下次別找我了,找其他人吧,我又不是不可替代,比我好的人多的是?!敝苌f:“看來我得對你更好一些,讓你沒辦法拒絕我?!崩畋姳娬f:“你已經(jīng)對我夠好了,跑車都讓我開了?!敝苌f:“多幫我?guī)状?,我賺多點(diǎn)錢,到時送你一輛。”李眾眾說:“我還是開我的路虎吧?!?p> 掛斷電話,龍龔子問:“你剛是不是拒絕了一輛跑車?”李眾眾笑說:“好像是的。”龍龔子問:“誰那么大方?”李眾眾笑說:“一個老男人?!饼堼徸幽樕甲兞恕@畋姳姏]注意到,徑直走到鋼琴前,彈了起來,一小段作罷,回頭對龍龔子說:“晚上出去吃飯吧,吃法國菜怎么樣?賺了錢奢侈一下?!饼堼徸诱f:“你一個人去吃吧,我要回家了,傷都好了?!崩畋姳娬f:“傷一好就著急回去,我這里又不是醫(yī)院,又不收你的醫(yī)藥費(fèi)?!饼堼徸诱f:“一個星期沒回去了,想家了,你不懂?!崩畋姳妴枺骸拔夷芨阋黄鸹丶覇??感受一下你家的溫暖?!饼堼徸酉攵紱]想,說:“不能?!崩畋姳妼擂涡α诵?。龍龔子解釋說:“我們的關(guān)系還沒親密到可以帶你回家的地步?!崩畋姳娬f:“那我邀請你住我家里是我太草率了,可你也沒拒絕?!饼堼徸诱f不出話來。李眾眾說:“我出去吃飯了,回來你最好離開了,不然我要開始收房租了。”
李眾眾一個人去吃法國菜,吃了好幾道菜卻什么味道也沒有嘗出來,再看看周圍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以前她不覺得有什么,但今晚她覺得自己有點(diǎn)可憐。
從餐廳出來,李眾眾去了酒吧,那個她喝醉酒的酒吧。
全心意笑著問金賢彬:“覺得這里怎么樣?”金賢彬笑說:“還不錯,你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全心意笑說:“不是我找到的,而是周大鵬找到的,說這里不錯,有極品美女出沒,只不過極品美女拒絕了他,一點(diǎn)機(jī)會沒給?!苯鹳t彬笑說:“你沒見過極品美女長什么樣,所以過來見識一下?!比囊庑φf:“順便帶你見識一下。”金賢彬笑說:“我知道極品美女長什么樣?!比囊庑φf:“你見多識廣?!?p> 正說著,鄭成俊和宋伊來了。全心意笑說:“我們來半天了?!编嵆煽≌f:“你們中午就來了?”幾個人都笑了。
金賢彬說:“記得我們第一次去酒吧,那時正上高中,李眾眾說沒去過酒吧,想去看一下里面什么樣的。我們當(dāng)然是——她說什么我們都舉雙手贊成。不巧那家酒吧外國人開的,不光老板是外國人,客人也大部分是外國人。一進(jìn)去我們兩個就懵了,還好有李眾眾在,點(diǎn)了飲料和果盤。那個酒吧有點(diǎn)不一樣,更像是一個聚會的場所,去的人彼此都認(rèn)識,關(guān)系非常好,有說有笑的。那天客人特別多,老板都忙不過來,李眾眾于是過去幫忙,幫忙點(diǎn)餐和收拾桌子。她英語特別好,交流起來完全沒有問題。忙完了后,老板說今晚他請客,還問李眾眾有沒有興趣去他那里兼職?”鄭成俊說:“李眾眾有興趣去他那里兼職,她說她喜歡酒,也喜歡錢?!苯鹳t彬說:“她那個人特別真實(shí)?!编嵆煽≌f:“有什么說什么,但又不同于一般的直,怎么說呢,有腦子,也有心?!苯鹳t彬說:“腦子好使,心非常細(xì)。”鄭成俊說:“她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苯鹳t彬說:“柯禎的噩夢、夢魘來著?!编嵆煽≌f:“話說柯禎也挺可憐的?!?p> 宋伊對全心意說:“我嫉妒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全心意笑說:“我們都會嫉妒沒見過的人,比如灰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