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一朝厭棄
“逆女”趙景元一巴掌扇在趙雨靈的臉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寧俊的軟肋,就被自己家這個蠢女兒給放走了,他氣得嘴都快歪了。
“是,我是逆女,可你呢?你難道就是一個好父親嗎?”趙雨靈歇斯底里地嘶吼出聲:“母親去世后,你對我們關心過多少?于你而言,我與姐姐不過都是眼中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你住口!”趙景元手用力指向她,發(fā)瘋似的大叫道。
“爹爹沒想到吧?沒想到您一直視作棋子的女兒竟然會是毀掉您多年布局之人!”趙雨靈臉上滿是嘲諷:“我們都為爹爹為家族盡了自己的責任,爹爹有對我們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嗎?
此生我和姐姐多么不幸,擁有你這樣貪慕權勢涼薄自私的父親,而我們又是多么的幸運,遇上了那樣不負我們的優(yōu)秀男兒,她無悔,我亦是無憾!我很好奇,如今,爹爹您的棋子已經盡毀,想要的究竟還能不能如愿呢?”
“無論姐姐還是我都已經償還完爹爹的生養(yǎng)之恩了,往后還請您自己好自為之!”趙雨靈說完便轉身離去,徒留下趙景元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星光迷蒙之間,一抹倩影若隱若現,飄渺而輕靈的女聲由遠而來:“寧俊,我欠你的今次已然還清了,現在便只欠他一個人的了!保重!”
“別走~”床上的許夢夢猛得睜開雙眼,眉頭緊鎖,抬袖輕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撫胸努力平復自己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耳邊傳來清脆的雨聲,許夢夢起身披上披風走到窗前,伸手輕將窗推開些,看著漆黑的夜色里淅淅瀝瀝的小雨,她莫名覺得心慌得厲害。
“小姐,要點燈嗎?”琉金輕敲了敲門扉,輕聲詢問道。
“不必了,幾更了?咳咳~”許夢夢沉默了片刻后捂嘴低咳出聲。
“快四更了,藥爐上溫著冰糖燉雪梨,小姐可要喝些潤潤肺?”琉金看著自家臉色略有些蒼白的小姐抿了抿唇。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許夢夢搖了搖頭,轉身向著里間的床榻而去,剛走了幾步,又猛地轉身對著門外的琉金說道:“琉金,等一下,你陪我出去一趟!”
許夢夢總覺得那個夢讓她心里頗不平靜,雖然和趙雨靈并沒有多深的交情,但到底欠了趙淺柔那么大的恩情,怎么著也該幫忙照看著些。
“小姐,天色還早,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里?”二人剛走出許夢夢的院子,便遇上了聽到動靜急匆匆趕來的璃星。
“我總覺得心里有些慌,剛剛做的夢也不太好,所以我打算去趙府看看!”許夢夢本就不生璃星的氣了,看著他臉上那小心翼翼的神色,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聲。
“那我陪你一道過去吧!”璃星察覺出了自家小姐的情緒,頓時也松了口氣。
“寧將軍,您怎么來了?”許夢夢一行人剛剛到達趙雨靈的小院門口便與她的丫鬟彩云遇了個正著。
“天色還早,你怎么也起了?為何臉色如此慌張,可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許夢夢見彩云臉色不對,上前幾步急切地問道。
“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彩云搖了搖頭低聲敷衍道。
“你也做惡夢了?你趕緊進去看看你家小姐!”眾人邊說邊走到了門口,許夢夢幾人在趙雨靈的臥房門口站定,對著彩云交代了一聲。
彩云看了許夢夢等人幾眼,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小姐,嗚嗚~”許夢夢站在門口等了片刻,便聽到里間傳來了彩云的哭喊聲,她趕緊推開門沖了進去。
平躺在床上的趙雨靈,身著一身淺粉色廣袖長裙,雙手交覆于腹部,面含淺笑,雙頰微醺,唇色紅潤,仿佛在做著一個長長的美夢。
傻丫頭!許夢夢在床邊駐足凝望良久,內心嘆息一聲,趕在趙府其他人到來之前帶著琉金與璃星神色復雜地離去。
在這一場棋局中,終歸是迷心之人難喚醒,想走之人留不??!
“你們要來一杯嗎?”許夢夢執(zhí)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感受到琉金與璃星那灼人的視線,偏頭投過去一記詢問的眼神。
“小姐,您的身子……”
“無事的,琉金,咳~”許夢夢擺了擺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頃刻間將她的眼淚都給辣了出來。
“小姐,白府冤屈還未洗刷,還請您保重身體!”璃星單膝跪地固執(zhí)地說道。
“璃星,有沒有人說過你是一個很惹人厭的人?在我看來,夢不醒,是死者的特權,而醉不醒,是生者的麻藥!”許夢夢未曾理會璃星的勸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算了,我去大營那邊看看!”看著跪在地上的璃星許夢夢頹然地嘆了口氣朝著馬廄的方向而去。
趙雨靈的離世在京城未濺起多大的水花,趙府舉辦的祭奠也算合理,許夢夢雖有些欣賞趙雨靈且未曾去祭拜,但到底再做不出上次那般深夜偷尸之事了。
一個高門才女的離世并不能阻止京城中一波波洶涌的暗流,京城的這潭水反而在一陣陣激斗中愈加渾濁。
許是履次在許夢夢這邊賠了夫人又折兵,太子一黨重新估算了一番寧俊的勢力后再不敢對其出手,難得清閑了不少的許夢夢終于打算將白府洗冤之事提到明面上。
“小姐,今日宮中傳來消息,說是陛下醒了!”還不等許夢夢行動,璃星的一個消息便砸在了她的頭上。
“什么?皇上醒了!銀月他們私自接手北境兵馬一事恐遭人弾劾,你現在馬上讓人去打聽打聽!”許夢夢雖然急于替白府昭雪,但深知司馬桀老謀深算的她也擔心他給自己下套,于是剛接到消息便起了防備之心。
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司馬汐便被招進了宮。進去之前他還是風光無限的景安王,可是等他再次走出皇宮的大門時,他已然成為了一個被剝奪所有的庶人。
“你來干什么?”看著站在將軍府大門口的灰袍清瘦身影許夢夢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語氣既不客氣也不耐煩。
“自古帝王無情!未觸及自身利益之時,他可以許你風光無限,可一旦你對他的權力產生了威脅,他對你便可一朝厭棄,這樣的東晉朝堂確定是你想要守護的嗎,寧將軍?”安清遠的臉上帶著他那一貫的嘲諷的假笑。
“安大人,我寧某想要守護的從來都不是東晉朝堂,而是我東晉的百姓,安大人身后的大樹倒下了,想來最近都要忙于尋找新的靠山石了,我寧府廟小,容不下你,如此,慢走不送!”許夢夢繞過他直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