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忘見看著她有些慌張的背影,無奈的微微一笑。
未拉著末故意走慢幾步,附在末的耳邊道:“你有沒有發(fā)覺,主人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末斜看未一眼,拿開他的手,沒作聲。
司空忘見‘咳’了一聲,未和末立馬收斂情緒,快步跟了上去。
離開了這座山,就等于離開了田家村。走在前頭的冷月白利用眼角的余光,注視著身旁一寸一寸往后挪動的風景。她一步步向前進,即使踏過一片又一片布滿新鮮氣息之地,經(jīng)歷過不同之處的冷暖氣候,都堅持下來了,沒有回過頭一次。
下雪了。一襲白衣的冷月白站在雪堆上,仰頭望向夜空上的圓月,驚覺還會有下雪的南方的同時,更想念田婆婆。她握著手腕上的白玉珠,不管此時的天氣有多冷,那珠子依舊暖暖的。
在冷月白身后的洞穴里,未將拾來的枯枝都加進火堆中,而末負責烤抓來的野味。司空忘見依舊身著那件青衫外加一件白袍的在一旁打座。
冷月白和司空忘見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是各過各。但比剛開始好多了,起碼做什么事情都會先告知對方一聲。
一只黑蜻蜓從冷月白眼前飛過,拉回了她的思緒。有黑蜻蜓飛來,就是有消息了。
冷月白駐足在洞外看著黑蜻蜓落于末的手上。等黑蜻蜓消散之后,末對司空忘見道:“主人,我們已經(jīng)接近山海界。離我們最近的界點處正有窮奇的手下在強搶小妖,是朱厭?!?p> 司空忘見睜開雙眼:“信村?”
末點頭:“師尊說過,山海界的入口便是那信村。”
“你確定窮奇是在山海界?”冷月白走了進來:“你不是說他分身之多嗎?”
“窮奇被封印在山海界的昆侖山上的雙子崖之下,牠的分身需要靠牠的本體來控制?!彼究胀娬f:“一旦遠離了本體,就不能活。”
“昆侖山上的,雙子崖?”
“昆侖山上昆侖山,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司空忘見見冷月白搖頭,便解釋:“聽聞上古時期,昆侖山是一山疊著一山,因此,天道將上面那座山劈出一道崖口,形成左右對立的山體,中間那道崖口被稱為‘妖怪的盡頭’。”
“妖怪的盡頭?”
“如果你想成為神,那你就得去跳崖,跳雙子崖。據(jù)說崖底是深不見底。如果你往下跳的時候,有天雨落下,說明這是神的選擇,只要好好修煉便有機會一步登天;如果沒有受到天雨的洗禮,那么就會直接墜入萬丈深淵,永無翻身的機會。所以,雙子崖在妖怪的認定里,是他們的盡頭之地。”
“天道會這樣設(shè)定,就是防止什么妖魔鬼怪亂闖圣地。雙子崖的出現(xiàn),增添了昆侖山更多的神秘與威嚴?!彼究胀娮詈蟮?。
“所以,山海界里還有神?!?p> 司空忘見點頭:“不錯?!?p> “主人,信村燒起來了。”出去拾干柴的未回來了。他話落的同時,還傳來一聲巨大的‘吼’響。
他們都走出洞穴,循聲望去,方向正是信村之處。冷月白放眼望去信村那邊,也沒見有什么火光,和平常黑夜一樣,靜謐的很。她正想問司空忘見,卻見他御起銀劍,還向自己伸出手。
“上來?”
冷月白看向司空忘見的手,那是一只干凈的讓人覺得很有安全的寬厚手掌。自從他為冒犯自己道歉之后,都沒有再犯。每次御劍時都會禮貌的詢問,對此,冷月白對他的警惕才慢慢放下些許。那些曾經(jīng)有無數(shù)次略過腦海的逃脫之念都漸漸消散了。
冷月白接下司空忘見的邀請,與他一同御劍,奔向信村,未和末隨后跟了上去。
十二月底的深夜,冷風特別強悍。司空忘見發(fā)覺,穿著單薄的月白居然對這寒冷的天氣沒有不適,這讓他再次好奇。本來都懷疑,不怕冷熱的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結(jié)果,還有人與自己一樣。但,當他看見冷月白頭上的耳朵時,他才醒覺,冷月白不是人類。
而冷月白自己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方面。此時的她側(cè)著身體,一只耳朵附在司空忘見的胸口上,正聽著他那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冷月白為了不被這溫暖的聲音擾亂心智,時刻在心底提醒自己:我也有心跳聲,比你的好聽??赡橆a,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
山海界里的某一座山的山頂上,有一個深不見里的大洞。藏在洞穴里的東西動了,窸窸窣窣了一陣。那東西緩緩地走出洞穴,面朝崖下的大海。因為牠的出現(xiàn),海浪破濤洶涌了起來,不斷地沖向崖邊,發(fā)出‘啪啪’歡快的節(jié)奏,這似乎在歡迎那東西的出現(xiàn)。
月色朦朧下,只印出那東西身體的輪廓。牠身形龐大,頭上有角,長長的脖子,四只爪。牠望向高掛在夜空上的圓月,那圓月里有一棵大樹,大樹下有一個小身影。那小身影頭上有一只角,一條大尾巴,腳下還騰著云。良久,牠興喜道:“牠回來了?!?p> 話落,牠仰天大吼,海浪隨著吼聲更加瘋狂的拍打崖邊。
叢林中棲息的鳥兒聞聲而起,四處竄飛;各地也此起彼伏的響起數(shù)種不明的鳴叫聲。那聲響一浪接著一浪,直至消失在天際。
大風突起,風席卷著牠的言語混著海浪聲飛向冷月白和司空忘見這邊。冷月白在恍惚中聞到海的味道,她抬眸四處尋望,最終在山的那頭看見了月色下的大海,海上鋪就了一層銀光,隨著海水的涌動一閃一閃的,就像星光那般亮麗、炫目。
“有海?!崩湓掳字赶蛏降哪沁?。
“人界南方的盡頭便是海,亦是山海界的入口”
“人界南方的盡頭,就是山海界的入口。”冷月白吶吶的重復(fù)司空忘見的話。
司空忘見聽著冷月白的自語,在雙腳落地之時,才輕聲回應(yīng)‘嗯’了一聲。接著,他從懷里取出一枚黑色牌子,像是令牌那樣的東西,將它拋向半空之時嘴念術(shù)語,眼前的叢林開始變動了。
一層波紋從輕緩到急劇的往外翻涌,它在最急劇之時,猛地一頓,布滿雪的叢林瞬間變成了平地。那平地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原,一點雪的蹤影都沒有。草原在黑暗的夜色下,顯得有些陰沉,可在草原上掛著的風是那樣令人舒爽,就像夏日夜里的風那般溫和。
“邊界?”
司空忘見對冷月白的提問點了點頭,隨即皺起雙眉。尾隨而來的未和末先是對周圍打探了一番,之后他們一致回稟。
“主人,邊界處沒有侍守?!?p> “侍守是什么?”月白問道。
Lu笑笑
朱厭:《山海經(jīng)》西次二經(jīng)之小次山,形狀像猿猴,白色的頭,紅色的腳。一旦出現(xiàn),天下就會發(fā)生戰(zhàn)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