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教室真心不大,最多能容得下四十個人,還是人擠人的狀態(tài),所以她們一個班二十五個人,簡直是最棒的數(shù)目。
前后兩個門,在門的中間有一扇沖向走廊的窗戶,是為了方便老師監(jiān)管的。
對面是三扇并排的窗戶,教室位于二樓,窗戶的外面是一片不寬的小平臺,上面長滿了植物,就算是夏末秋初那葉子還是一片翠綠。平臺后面是一片小平房,有著一個一個的煙囪。
再往后看是本市的第一名山“平頂山”,雖然海拔還不到一千米。
從這三個窗子望出去,不再是滿眼的高樓大廈,而是質(zhì)樸的風(fēng)景,有種老時光的韻味。
這學(xué)校老是老,可是這種八十年代的校園風(fēng),應(yīng)該是最正宗的中國校園風(fēng),除了多媒體黑板,似乎沒有一絲雜質(zhì)。
很想愛上這里,可這里好像又“千方百計”不讓你愛上這里。因為,天花板的墻皮已經(jīng)開始掉皮了,邊邊旮旮已經(jīng)有水滲過留下的痕跡。
前后兩塊黑板,前面是教育局統(tǒng)一要求安裝的多媒體,后面則是年代久遠的舊式長黑板。
水泥砌得很結(jié)實的講臺,木制刷黃漆的講桌已經(jīng)斑斑點點。
一切都很舊,可是對于這個經(jīng)濟發(fā)展比較落后的小城市,也許這樣舊的模樣,才是他們的真愛。至少任思瑤,很喜歡這種老久的年代風(fēng)格。
所有人都在很賣力地打掃,但問題是有點太臟了,單單是一扇窗戶,荊瑩和任思瑤就洗黑了兩整盆水,端起水盆晃晃有嘩啦嘩啦的聲音,那是小石子和土塊。
于是掃除就維持在打水,投抹布,擦,投抹布,換水的階段,無數(shù)次地單調(diào)循環(huán)。
荊瑩是個注重細節(jié)的人,還是個強迫癥和嚴(yán)重潔癖型患者,這迫使她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去擦,碰上實在擦不掉的污垢,就墊一塊手紙手動扣下來。
也是蠻恐怖的。
這姑娘甚至要打開窗戶擦窗戶縫,“你要干嘛?”見荊瑩使力去開窗戶,任思瑤還以為她連窗戶的另一面都要擦。
“我要把窗戶的縫擦一擦,太臟了,來幫我一下,我打不開。”
“哦,哦?!眱蓚€小姑娘一起使勁,窗戶居然紋絲不動?!笆卿P掉了嗎?”任思瑤敲了敲窗框。
“又不是鐵,不能銹吧。”荊瑩不甘心,卯足勁又推一次,推開了!居然,開了。
不過不是荊瑩推開的,“誒,謝謝你啊?!比嗡棘庌D(zhuǎn)頭對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孩道謝。
“不用,看你們推不開,都是同學(xué)說一聲就是了?!蹦鞘菍嵲诳床幌氯チ?,才拔刀相助,說實話這窗戶禁閉了兩個多月,推開它確實費力了點,推開的一瞬間還伴隨著刺耳的滋啦聲,讓人渾身一震。
“荊瑩,那力氣活還是要交給男生吧?!?p> “怎么,細致的活就不累嗎?”荊瑩沒推開窗戶,有些不服氣。
任思瑤沒有再說什么,反正她不很累,但是荊瑩一定很累,所以說認(rèn)真你就輸了。
“嘖嘖嘖,真埋汰?!鼻G瑩一邊嫌棄,一邊動手去擦,還真是蠻拼的。
任思瑤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好像有點“礙事”,索性讓她留在自己的清潔世界,自己就負責(zé)給她打打水,跑跑腿就好了,別礙手礙腳了。
掃除進行的如火如荼,雖然很辛苦,但是接觸下來任思瑤發(fā)現(xiàn),這個班的二十幾個人,都很好相處。
她忽然想起了分班那天看到的皮衣女孩,好像沒看見她人影。
掃除工作接近尾聲,太陽的光線中再也看不到飛舞的塵埃了。因為投洗,教室里留下了淡淡的皂香味。
李老師讓大家坐下休息一下,可以小聲和周圍人聊聊天。
任思瑤很想和荊瑩聊天,可惜離得有些遠,而且荊瑩和她前桌的妹子聊得很開心。
任思瑤向荊瑩的后桌看去,看到了那個之前拿過老師手里掃把的男孩,坐在最邊緣的角落,打量著班里的人。
還有那個穿白襯衫幫忙開窗戶的男孩,在她的左前方,正好就坐在兩個人一起開過的窗戶旁邊。
任思瑤的后桌是小學(xué)同班同學(xué),叫陳椏東,一個大嘴巴的黑胖子,嘴巴很碎,招人白眼無數(shù),仍舊不知悔改。
她不想和陳椏東說話,又無聊得很,沒辦法一咬牙,點點前桌的肩膀,那人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地問道:“嘿,你叫什么?”
“董鵬浩,你,你叫啥?”男孩眉眼很是清秀,只是他的嘴唇過于突出,下嘴唇很厚,而且表現(xiàn)和任思瑤一樣有些拘謹(jǐn)。
“任思瑤,任務(wù)的任,思想的思,瑤池的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