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先生講完了今日的課,對著眾人吩咐到。“明日是主家的生辰,就不上課了?!毕旅娴娜思娂姂?yīng)了聲,莊先生便退了下去。眧月看著莊先生走出門,便喚來星二扶著自己準(zhǔn)備回院子,顧星看著眧月,面色有些不好看,“既然受傷了,為什么不好好養(yǎng)著。”眧月愣了愣,看向顧星,“我想來聽先生說課?!北|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星的問題,便隨口編了一個。晚湫看了一眼顧星,又看了一眼眧月,正想開口,椿野卻占了先機(jī),“姐姐想必是想認(rèn)真多聽先生講課,畢竟明后兩年,科舉考試考完,都該各奔東西了。”晚湫不滿的看向椿野,椿野的眼神有些怯怯的,但說出來的話倒是頭頭是道。眧月看著椿野,笑了笑。顧星的眼神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也沒繼續(xù)看向眧月,起身和柳家公子走了出去,眧月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椿野的理由有一半其實是說對了的,還有兩年她就見不著他了,科舉結(jié)束,他不知道又回干些什么,又有哪些作為,將迎娶誰進(jìn)門。她……也好想成為他的新娘,那是她從十歲開始到二十歲的夢想,如今從頭開始,她也想為他披蓋頭,穿婚服。只是……他似乎一直不喜歡自己呢。眧月神色暗淡的垂下了頭,晚湫看著顧星走了,也起身走了出去?!靶〗恪!毙嵌斐鍪?,眧月也回過神,任由星二扶著自己回到月庭,椿野也在眧月走后回到了自己的野院。
眧月坐在庭院里一棵銀杏樹下,銀杏葉已經(jīng)泛黃,有些在枝丫上撐不住了,也紛紛飄落,一片葉子落在了眧月頭上。一個人靜悄悄的在背后將眧月頭上的葉子取下,眧月回頭看去,是令嵐。
“母親,你怎么來了?!绷顛剐α诵?,舉了舉挎在手上的籃子?!翱煞衽隳锶ニ聫R里燒一柱香?”眧月點了點頭,叫上星二,令嵐也將籃子遞給身后的丫鬟,拿著手令去派了一輛馬車,與眧月向著寺廟行駛?!澳赣H今日去祈福么?”眧月看著令嵐,令嵐點了點頭,“不止如此,今日去給歡兒上柱香?!北|月有點疑惑,“歡兒?”“也就是我們府的三姨太,花奕歡?!薄盀楹挝覐膩砦绰犅劯镉羞^這樣一位姨娘?!绷顛箛@了口氣,“她是罪臣之女,當(dāng)時你父親也是看她貌美才娶進(jìn)門,她家落敗之前,與我更是閨中的姐妹?!北|月點了點頭,“怪不得家中不讓祭拜。”“又因為她逝世之前是老夫人的生辰,所以才更無人問津,我也只能以為母親祈福這樣的理由偷偷為歡兒上柱香?!北|月握住了令嵐的手,暗暗給她力量,寺廟到了,眧月先行下了車然后回頭去扶令嵐,突然間想到了什么?!澳赣H,她是怎么死的。”令嵐一愣,下了車,對著眧月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眧月點了點頭,與令嵐一起進(jìn)了寺廟。幾片銀杏葉飄落,落在令嵐與眧月輕語的地方。
“啪?!蓖礓幸话驼拼蛟诖灰暗哪樕稀4灰拔⑽⑴ぶ^,右臉頰瞬間紅了起來。風(fēng)微微吹起兩人的衣擺。
“不知姐姐為何生氣?!贝灰澳樕系那优骋苍谕礓锌床灰姷牡胤较?,語氣淡淡的,晚湫冷哼了一聲。
“四姨娘不過就是府里的一個洗腳丫鬟,父親醉了酒寵幸了她,生了你?!贝灰熬o緊的盯著晚湫,晚湫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椿野的左臉頰,“結(jié)果你居然幫著晚眧月那個賤人說話,你有什么資格說話?!贝灰暗氖植卦谝滦淅?,緊緊的握著?!澳惆舶残男牡漠?dāng)晚眧月的狗,你看她有把你放在眼里過么?”晚湫嘲笑椿野,椿野垂了眸子,斂住了自己的情緒。四姨娘聽到椿野房里的動靜,連忙沖了進(jìn)來,扶住了椿野。
“二小姐不要欺負(fù)椿兒。”晚湫看都沒看四姨娘,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四姨娘扶著椿野坐在桌邊,又拿出了藥膏給椿野搽藥。椿野緊緊的盯著四姨娘,眼睛突然就紅了,可終究母女倆一句話都沒說。四姨娘幫椿野涂好了藥,嘆了一口氣。
“是我身份低微,讓椿兒也受了苦?!贝灰皳u了搖頭,眼淚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椿兒吃不吃板栗糕,姨娘給你做。”椿野點了點頭,一直忍著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椿兒一點都不覺得苦,是椿兒無用,不能給姨娘爭口氣。”四姨娘摸了摸椿野的頭,轉(zhuǎn)身去了小廚房。椿野看著四姨娘的背影,淚眼婆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湫院――
蝶依坐在晚湫的屋子里等著晚湫,晚湫則在挑選明日參加生辰宴的衣服。
“聽說這次很多達(dá)官公子都會過來,湫兒可要把握住機(jī)會,特別是那顧星。”聽到顧星兩個字,晚湫的眸子垂了垂。
“母親,那個顧星對女兒無意,女兒也不想強(qiáng)求。女兒只想把明日的舞跳好?!钡绬问謸卧谧雷由?,扶著頭,帶著一絲的困意。“既然丞相之子都看不上,我的女兒真真是出息了呢?!蓖礓械哪樣行┪⒓t。“母親凈是開女兒的玩笑。”蝶依也笑了笑,挑了一下晚湫的鼻尖,“今日你父親來我房里用晚膳,母親先回去準(zhǔn)備了?!闭f著,蝶依便推門走了,晚湫看著蝶依的背影行了個禮。又忍不住輕笑,那令嵐從不得父親的歡心,不過是掛著個大夫人的名銜,拿什么跟自己的母親爭。晚湫看了看手上的衣服,交給了身邊的丫鬟,“就這件了,幫我拿母親給的香慢慢熏著。隨便讓小廚房幫我把晚膳上上來?!毖诀邞?yīng)了聲,便抱著衣物退下了。晚湫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對明日的生辰格外期待。
月庭――
眧月與令嵐回到院子里,讓小廚房簡單做幾樣菜,便坐在庭院里看夕陽。
“眧兒,母親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北|月看向令嵐,令嵐正想說,君越的聲音便傳了進(jìn)來。
“母親,眧兒?!本斤L(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進(jìn)來,一臉的笑意。坐在眧月身邊,令嵐看到君越,臉上帶著責(zé)備。
“你這幾日去了哪里?竟沒有向我通傳一聲,學(xué)堂也沒有去?!本叫α诵Γ皟鹤尤そo祖母的賀禮了,那東西珍貴無比,兒子沒有顧及太多?!绷顛股焓终f了說君越的頭發(fā),嘆了一口氣,又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跟你父親說了么?!本近c了點頭,看向眧月。
“小妹這幾日有沒有乖。聽說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