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燈早就斷電了,屋里漆黑一片,靠著屋子中央的一盞小小的帳篷燈提供微弱的亮光。
蒼白的光照在每一張寫滿沮喪失落的臉上。
由于這是一間封閉的屋子并且空氣管道早就由于某種原因堵死了。
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彌漫著令人窒息,壓抑,燥熱的氣浪和汗臭。
血蝗并沒有像上次那樣退散,它們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即使防護門阻隔了外面的血蝗,里面的人也依然可以隔著門聽見它們憤怒,震耳欲聾的嗡嗡聲,看上去它們算在這里筑巢了。
屋子的角落里擺著一個應急電臺,本來是在這種情況下用來聯(lián)系其他樓層的避難所的,可自打他們躲進這里后,既沒有人再抵達這里,也沒有任何人在電臺里通話,只有令人絕望的雜音。
食物和水早就耗盡了,大部分人都忘記了時間,甚至放棄了對水和食物的爭搶——因為那些早就沒有了。
他們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角落,凝視著那微弱的燈光。
艾琳坐在墻邊,失落疲憊地望著電量即將耗盡的,一閃一閃的帳篷燈。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翻出了手機,試探性地按下了電源鍵,沒想到屏幕竟然亮了起來。不過信號,網(wǎng)絡什么的早就沒有了,只有一個空洞的屏幕。
“唔……你在看什么呢?”艾琳身旁的特蕾莎被手機屏幕的亮光弄醒了,她湊過去問道。
“額,我想在電量耗盡之前,再看看之前的照片?!?p> 艾琳說著,一邊瀏覽著以前拍下的照片:自己做過的美食,好看的風景,畢業(yè)照片……
忽然她停住了,目光停在一張照片上。
似乎是小時候過生日的一次聚餐,一桌豐盛的佳肴,照片中間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白凈的瓜子臉,一雙水靈的眸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是你小時候嗎?真可愛!”
特蕾莎說著。
“坐在兩旁的是你的父母……這是誰,你哥哥嗎?”
她指著照片上的另一個小男孩——棕色的頭發(fā),藍色的眼睛,微笑著坐在一旁,看上去和當時的艾琳差不多大。
“他呀……”
艾琳說著,嘴角微微一笑,不再像剛才那么沮喪了。
“這個是以前的鄰居,迪恩,我們倆打小一起長大的,后來他進了我老爸的警隊,血蝗爆發(fā)的時候他們倆好像在一起……”
“喂?”透過嘈雜的雜音,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電臺另一頭傳來。
所有人都非常吃驚,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應急電臺的屏幕上,幾個人甚至湊了過去。
“喂!”
是克拉克下士,同時有直升機發(fā)動機的聲音不斷傳來。
是救援!
屋里的人頓時興奮起來,人們?nèi)滩蛔∽h論起來。
“聽得見嗎,克拉克下士?”
漢克急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快步跑到對講機前,焦急地喊道。
“嗯,沒問題。請報告一下你們的狀況……還有旁邊那個整棟火光沖天的樓是什么情況?”
“好的……”
漢克停頓了一下,調(diào)整剛才激動到顫抖的聲音。
“之前血蝗進攻時咬壞了那棟樓的獨立燃氣系統(tǒng)引起了大火,所幸那棟樓是獨立的而且處于廢棄狀態(tài)?!?p> 我們在主樓A棟第三層從外面那個大寫的字母A左數(shù)第三個窗戶和第四個窗戶之間的一個密閉臨時避難所里?!?p> “我們一共32人,基本上這是所有已知幸存的人,其中有兩名重傷人員和兩名老人行動不便,我們的食物和飲用水已經(jīng)耗盡,請盡快救援!請盡快救援!”
“好的我了解了,現(xiàn)在情況是這樣,我們的運輸機應該可以把你們所有人成功撤離?!?p> “根據(jù)你的描述,你們的最佳撤離地點應該是六樓頂層的醫(yī)用直升機停機坪?!?p> “但是目前蟲群的數(shù)量實在過于龐大,我們攜帶的武器只能在安全降落后堅持不到五分鐘,所以我們無法派出人員進入醫(yī)院內(nèi)部。”
“不過好消息是溫度足夠高的火焰可以吸引并在一定程度上傷害血蝗,所以血蝗蟲群的重心正在向那棟起火的大樓移動,使得你們可以相對更安全的從你們房間旁邊的外掛樓梯撤離?!?p> “大概二十分鐘后那里就沒什么血蝗了,到時候我們在樓頂匯合。我知道這個計劃對于你們來說非常困難和倉促,但只是你們唯一的機會了。請抓緊,祝你們好運?!?p> 漢克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他正在快速規(guī)劃撤離路線和撤離方案,行動不便的人可以用擔架或者是讓強壯的人背著。
可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安全地離開滿是血蝗的樓道。
他的頭忽然沉重的很,他不敢抬頭,不敢和那些目光接觸。
整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于漢克,從原先的絕望變成希望,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漢克身上。
可漢克明白,這是絕境下的唯一一條出路,錯誤的決策將會把所有人帶上死路。
正在撤離計劃一籌莫展時,有人把一大箱桶裝醫(yī)用酒精和幾個高壓噴霧器扔到漢克眼前。
是之前和艾琳一起過來的那個工程師,充滿自信并且胸有成竹的樣子。
“您抽煙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