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超感應假說

第10章 妖冶女子

超感應假說 八斗才雄 6136 2019-11-27 22:09:57

  從考古研究所出來,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沈兆墨和穆恒駕車來到一處小區(qū)前。

  高大的樹木傲然聳立,如綠絨一般的草坪平坦的展開,幾個孩子正在上邊玩著你追我跑的游戲。不遠處靠近街道的地方,一個男人正一手掐著腰,一只手牽著狗鏈,一臉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的愛犬四肢朝上躺在草坪上幸福的直哼哼。不遠樹下的座椅上,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借著變成金黃色的陽光津津有味的品讀著捧在手里的小說。微風輕拂,樹葉婆娑,沙沙的葉片摩擦聲伴著鳥兒清脆的鳴叫,幾片樹葉隨風打了個旋兒,緩緩落在泥土上。

  穆恒把車停在了公寓前,兩個人踩在用石板精心鋪成的小路上,穿過黑色的鐵柵欄,走進了被竹林環(huán)抱中的公寓。

  十二樓只有刁艷玲一家,穆恒毫不猶豫的按響了門鈴。只聽“咣”的一聲,巨大的鑼鼓聲震耳欲聾,他立刻呲牙捂著耳朵,瞬間感到鑼聲正在腦中不斷回蕩。

  很快,一位系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打開了房門,看這打扮,應該是家里的保姆。沈兆墨與穆恒向她出示了警官證并講明了來意,中年婦女卻還是將信將疑上下打量了好久才把二人讓進了屋。

  這里,裝潢獨特的可怕。墻壁上東一塊西一塊貼滿了不同顏色的裝飾板,周圍一圈畫著猶如麥田怪圈般奇特的幾何圖案,花里胡哨,顏色沖突的刺眼。又厚又硬的仿獸皮地毯,踏在上面連拖鞋說不定都能被刺穿,如同走在了一群豪豬的身上。一只吐著舌頭、長相怪異齷齪、皮膚上流乳白色的液體的綠色青蛙擺在一進門的方向。影視墻的隔壁,是一排非洲黑陶人偶,一張張又黑又大、五官夸張的人臉,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在屋角的桌上擺著幾個點燃的香薰蠟燭,不斷向空氣中飄散出猶如水果熟過了般甜膩的氣味,

  “什么品味!”穆恒使勁揉搓著酸疼的眼睛,眉頭皺成一團。

  “超現(xiàn)實主義和野獸派的完美結合。”沈兆墨無力的打趣道。

  “我要吐了!”

  他們坐在了一張黑色沙發(fā)上,那些來自非洲的怪異面具正好在他們右側,不一會兩人就感覺脖頸處一陣冰涼。

  “請稍等一下?!敝心瓯D返沽藘杀?,轉身走向里屋,順手將過道里掉落的垃圾撿了起來扔進垃圾桶里。

  “奇怪的房子!奇怪的擺設!不做噩夢嗎?”穆恒不由得抱怨道。

  “少管閑事,問完了我們就走?!鄙蛘啄弊诱f。

  不久,遠處傳來吧嗒吧嗒的聲響,刁艷玲像只貓一樣扭捏的走過來。

  她年齡不大,沈兆墨他們拿到的資料上寫著她今年27歲。妍姿妖艷,身段誘人,性感異常。亮眼的酒紅色頭發(fā)披散開來,身上穿著包身的粉紅色連衣裙,一串亮眼的珍珠項鏈環(huán)在頸下。她斜眼相望,似乎是在觀察著什么,狐貍一般上挑的眼睛中透出一份媚態(tài)與挑逗。

  “你們好,讓二位久等了!”她的聲音好像在撒嬌,桃紅色的嘴唇上下抿了一下。

  沈兆墨努力忽視她扎眼的打扮,尷尬的回了一句,“我們是來詢問汪禎的事,能和您談一談嗎?”

  “當然可以。哎,自從他出事后啊,我痛苦不已,我們雖然不是夫妻但勝似夫妻,他的死傷心的我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沒有他,我今后該怎么辦……”說著,刁艷玲煞有介事的擦著壓根沒有留下來的眼淚。她手指很白,指甲上涂著跟頭發(fā)一樣的酒紅色。右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個戒指,巨大的紅寶石在華麗的金色鑲嵌底座上閃閃發(fā)光。穆恒甚至懷疑她晚上睡覺時都會不摘下來,在睡夢中也要不斷欣賞這顆耀眼的戒指。

  “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交往的?”沈兆墨繼續(xù)問。

  “三年前,我在雜志社拍封面時認識他的,我是模特,身邊經常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他們都想讓我變成他們的,汪禎知道后,好心的每天送我回家,久而久之,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p>  “為什么不結婚?”

  “是我不愿意啊,我不喜歡被婚姻束縛住。”刁艷玲扭了扭比例失衡的身體,明顯是整形過的。

  “你最后一次見到汪禎是什么時候?”

  “是……四天前,他來我這兒拿忘記的東西?!?p>  “他有說什么嗎?”

  “沒說什么,來這兒幾分鐘就走了,為此我還生氣了呢,我抱怨他剛來就要走,根本不疼我!”

  “案發(fā)前呢?來找過你嗎?”

  “當然沒有了!我一直擔心,擔心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他是個喜新厭舊的花花公子,會不會已經膩了我了?!?p>  “既然交往三年,為什么不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提過多少次,可是汪禎始終不愿意,說什么要以工作為重,在這里無法集中工作。呵呵呵,想想也是,有我在怎么可能集中的了呢!”刁艷玲扯著嗓子笑了幾聲,又抬起眼觀察著對面二人的反應。

  穆恒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

  “他多久來一次?”

  “嗯……以前,幾乎每天都來,工作忙時大概一周兩三次吧?!?p>  “你知道他要做專訪的事嗎?”

  “專訪?沒聽說過,他從來不跟我談工作,說我不懂。”

  “那他有沒有仇人或是記恨他的人?”

  “那個人啊……”刁艷玲瞇著眼笑嘻嘻的說道:“脾氣不好又強勢??诓懦霰姡@是他成功的關鍵,好多看似不可能的合作方案和訪談,也因他的能言善辯達成的,這方面他的確是個天才。但是那個人表現(xiàn)欲極強,總是想方設法讓旁人意識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也就樹立了不少敵人。再加上他自己……應該是以他人痛苦為樂吧,這種興趣,你要說仇人我想還是蠻多的?!?p>  “你認識汪禎的時候他就是這種性格嗎?”

  “是啊?!?p>  “從未改過?”

  “恐怕沒有,他才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呢?!?p>  “你難道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他又不會對我發(fā)火,他很會哄我的,甜言蜜語對他來說舉手拈來,男人嘛……還是嘴甜點的好!”刁艷玲的眼睛游走在沈兆墨和穆恒之間,雪白色的牙齒輕輕咬住下唇。

  “這個月的8號,你在哪兒?”

  “我?在家。”

  “一個人?”

  “一個……等等!我可沒殺他!”

  “有誰可以證明你在家?”

  “這……哪有人證明啊,不過,我確實在家,真的!”

  從談話開始時,刁艷玲就不停的擺弄自己性感的身體。她故意交換著盤起腿,讓短裙下白皙的大腿盡可能的裸露在他們面前,身體則一點一點的靠近兩人坐的位置。

  沈兆墨和穆恒逐漸意識到這樣的談話再進行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兩人站起身,準備告辭回去。不料,下一秒,兩人的胳膊卻都被抓住了。

  “誒?不在這吃飯嗎?”

  刁艷玲一晃一晃的搖著沈兆墨和穆恒的胳膊,嘴撅的高高的,用她自我感覺最甜蜜、最性感的嗓音撒起嬌來。

  “人家這兩天一直是孤零零的,好不容易有人陪我,所以別走了,跟我一起吃飯吧!”

  “請您放尊重些,我們在工作,放手!”穆恒使勁的甩著胳膊,無奈刁艷玲抓的死死的,甩都甩不掉。

  “工作也需要吃飯啊,拜托了!”

  沈兆墨沉默了幾秒,果斷的撥開她的手,用種平靜或可以說極為冷漠的聲音對她說道:“請恕我們拒絕,再見?!?p>  “別這樣說……”

  刁艷玲想再次去拽他,可沈兆墨迅速移開了胳膊,絲毫不給她機會。

  他們迅速走過了客廳,走出了門口,大門“砰”的一聲在臉色逐漸變黑,嘴還撅的高高的女主人的鼻子前關上了。

  坐上車,穆恒解脫般的長呼一口氣。他解開領口的扣子,刁艷玲諂媚的模樣還在他眼前打轉,不由得又是一哆嗦。

  “我怎么覺得我們是在出賣色相啊?!?p>  “她應該是竭力想表現(xiàn)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讓我們覺得她很可愛吧?!?p>  “那她算是演砸了?!?p>  “下次讓老周來?!?p>  聽到沈兆墨如此輕巧的就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無法立刻拒絕的周延的身上,穆恒立刻露出一臉壞笑,撇了撇嘴說“沒錯,讓老周來,他可是嚴格按照生物演變規(guī)律在變化,那臉上的褶子跟梯田似的,啤酒肚也出來了?!?p>  沈兆墨剛想發(fā)動車子,大衣口袋里的手機傳來受到信息的鈴聲。他拿出手機,點開方才談話中下一次“美男計”的實施者周延的名字。

  汪禎位于奧湖小鎮(zhèn)的家用一句話總結就是——奢華。歐式的客廳里,有四扇涂有金色邊框的窗戶,窗戶的最上方鑲嵌著華麗的彩繪玻璃,營造出宛如置身于巴黎圣母院般的奇妙美感。畫著精細條紋的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葡萄形的藝術燈。前后左右四個角分別雕刻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少女雙眼微閉,鼻梁挺拔,曼妙的身體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四段薔薇花底紋石膏線連接著四位美麗的少女。家具全是巴洛克風格的古典家具,柔順的線條與精致的雕刻互相配合,自然的使家具跟墻壁、地面融合為一體。整個屋子,就如同一件巨大精美的藝術品,艷麗無比。

  如同身在《蝴蝶夢》中的莊園,秦壬和周延被這滿眼的富麗堂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連同跟來的其他警員一起足足站了好幾分鐘才能緩過勁開始在各處搜索。

  經過一番查找,他們在汪禎的家里的保險箱中找到了許多文件和照片,上面都是許許多多人物們的一些見不得光的骯臟違法勾當的記錄。在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了姓名的紙上,有些打了對鉤,有些畫了×。周延大膽猜想,打勾的或許是已經付了封口費的人,而畫×的則是拒絕付錢的人。他大略計算了一下,打勾的要更多些。另外,他們還找到了許多汪禎跟各種女性在各種場合下的照片,看來這個汪禎不但是個卑鄙的敲詐者,還是個好色之徒。

  周延和秦壬心中不禁產生了為兇手叫好的這樣有失身份的想法,殺死他真算是替天行道了。

  雖然秦壬在汪禎書桌上的電腦里沒有查到他被害當天的專訪對象,但查到了他兩周前的——RIPOSO酒店的總經理盧睿。

  “老周他們從汪禎家里回來了,帶回了不少東西?!鄙蛘啄畔率謾C,說道。

  “那我們回警局?”

  “不,今天回家,我也告訴了他們幾個回警局放下東西后直接回家,明天再繼續(xù)?!?p>  ************************************************

  沈兆墨的家,位于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從案子發(fā)生開始,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家門。

  門一開,一股飯菜的餿味和水果腐爛的味道迎面撲來,熏得他咳嗽了兩聲,雙手在空中一邊揮舞一邊走了進去。

  幾天前吃剩的飯菜在霉菌的作用下演變出詭異的鮮綠色,像是一團毛毛蟲在盤子里來回蠕動且發(fā)出一陣惡臭,熏的他快要吐了。他打開料理臺的油煙機,掀開垃圾箱蓋將發(fā)臭的食物和盤子一起扔進去,反正就算是洗估計也洗不干凈,還不如一起扔了,省著麻煩。隨后,敞開所有的窗戶,打開所有房間的門,當屋內的溫度變得同外面一般寒冷時,惡心的味道才逐漸變淡了些。

  冰箱里幾乎沒剩下多少食物,只有些還沒來得及腐爛的西紅柿、卷心菜和仿佛是現(xiàn)從母雞窩里掏出的一樣還帶著雞毛的雞蛋。

  沈兆墨拿出幾瓶啤酒走到了客廳,放在了一張玻璃與大理石相結合的圓形桌子上,屋中的所有家具里,也就這張桌子是除了白和黑以外的顏色。

  當準備一個人居住時,沈兆墨果斷的選擇了設計公司來幫忙設計,于是就變成了現(xiàn)如今這樣黑白相間雖然色調冷卻時尚又簡約的風格。白色墻壁上是波浪花紋的鏤空黑色圖案,地上鋪滿白色的瓷磚,沙發(fā)的一旁放了一株黑色花盆的多肉植物,連天花板上的吸頂燈都是白底帶有黑色邊框。

  癱坐在黑白組合的米格沙發(fā)上,沈兆墨感到渾身上下的肌肉僵硬酸疼。他努力的撐起身,喝了幾口金屬罐中黃金色的液體,試圖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經。他本人并不擅長喝酒,因此不到一會兒,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疲憊的表情變得開始恍惚,慢慢的失去了知覺。

  將近凌晨兩點,沈兆墨迷迷糊糊的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與喉嚨的干澀逼著他從沙發(fā)上爬起來。他感到很不舒服,便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冷水,接著費力爬起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臥室。

  臥室的色調相對溫暖一些,這也許要歸功于房頂上方灑下的奶黃色燈光。擁有金屬質感的深灰色墻壁上掛著一副線條簡單的抽象派油畫,沈兆墨很喜歡這幅畫。半圓的床頭櫥上倒著一個表盤朝下的老式鬧鐘。

  他拖著步子一頭栽倒在床上,柔軟的黑色綢緞發(fā)出與皮膚摩擦的響聲。

  沈兆墨深陷進永無止盡的噩夢中,渾身的肌肉和關節(jié)傳來陣陣劇痛,他蜷起身保持著嬰兒在母體內的姿勢,昏睡下去。冥冥之中,他感到床在空中移動,下一秒,被子被整個掀翻,自己則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中,這里很冷,凍得他瑟瑟發(fā)抖。

  為什么會這樣?

  我在哪里?

  他盡力睜開眼去看,但眼皮的沉重程度卻超乎了他的想象,完全不聽他的使喚。

  一個巨大的黑影如藤蔓般纏繞在沈兆墨的身上,他閉著眼使勁掙脫,黑色煙霧幻化成黑色的人形,在它巨大的力量下將他拖進了黑暗的最深處。

  “為什么要拋下我?”一個微弱的聲音說,弱的宛如蚊蠅振翅。

  沈兆墨渾身戒備,黑暗中他終于睜開了眼睛。他正站在一個潮濕陰冷的房間,里面空空如也,四面墻上沒有一扇窗戶。隱約中,他聽到前方有人呼喚,聲音犀利恐怖,他不想到那聲音發(fā)出的地方去,可腳卻擅自向前邁進,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他就像個提線木偶,被操縱著來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面前。

  “你是誰?”他壯起膽子質問黑影。

  黑影沒有回答,它抓起他的胳膊用驚人的速度穿破空間在黑色的仿佛是蟲洞一般的隧道中穿梭。

  “你要帶我去哪兒?”沈兆墨抗議道。

  隨著視線的不斷開闊,眼前的天空中驟然出現(xiàn)一團團黑色的濃煙,濃煙與濃煙之間一條條回廊正在慢慢形成。

  回廊的下方是一片暗綠色的大地,雖然樹木濃密,卻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躍動,是一片毫無疑問的悲涼之地。

  望著這凄涼之景,沈兆墨沒有任何選擇權的跟著那團黑影向前方走去。路面非常的滑,在泥濘的沼澤地里他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顫顫巍巍的前行……

  突然,遠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等黑影拽著他來到叫聲的源頭時,他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光景。兩三個人平身躺在烏黑的泥水里,水中隱隱約約一些類似植物般的東西緩緩向他們靠近。他們費力的往上爬,可為時已晚。這些人的腿上,青綠色苔蘚一樣的菌子開始瘋了般生長,從小腿漸漸擴散到全身。他們慘叫著、扭動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絕望無助的可憐表情,疼痛使面部肌肉開始抽搐,五官不可思議的扭曲著。不久,叫聲突然停止了,那些人的表情也隨之緩和。正當沈兆墨要上去一查究竟時,從這些人的腳底傳來肌肉撕裂的聲音,一根長長的猶如蛇一般綠色發(fā)黑的藤蔓,它從人的肉體里伸了出來。藤蔓在空中不和旋律的舞動了一會兒,接著向身體上方伸去,一直到達動也不動的人頭。它繞過脖子緊緊的勒住往上一提,頭立刻和身體分離,黑色液體從脖子的斷面流出,發(fā)出陣陣腐臭,而頭上的眼睛始終是睜著,卻毫無生氣,凄慘悲涼。

  “哈哈哈哈!”黑影大笑,它以嘲笑般的口氣隨后說道,“看看那里,那是誰?”

  順著它指的方向,沈兆墨望見一張臉,一張他始終念念不忘的面容。清秀并夾帶著一股憂傷,圓圓的臉,不算太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即使單看每一個部位都不算是美麗,但合在那張面龐上他卻越看越愛。他看了她三年,念了她三年,也愛了她三年。初戀的感覺甜中帶有微苦,即使得不到,他也愿意就這樣默默守護著,癡情的使人發(fā)笑。可是,最后卻連如此簡單的愿望也無法實現(xiàn),失去她的痛苦,只要動動念想就會使他疼的快要窒息。

  而現(xiàn)在,他又看見了那張臉,卻是埋在污濁的惡心的綠色中。這里的生物絕不會憐惜這條早早逝世的美麗生命,藤蔓殘忍的爬遍了她瘦小的身體,纏繞在她的脖子,最終將它扯斷。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被植物吞噬,無能為力,悔恨充斥著他的內心,快要爆炸了。

  “你幫不了她!”黑影開口。

  沈兆墨憤怒的回望著黑影,黑影卻捧腹大笑,笑聲刺耳,連植物都停止了動作。

  “你的力量不值一提!”

  沈兆墨沒有反駁,依舊怒視著。

  “看看你的樣子,多么可悲,你想要幫她,可你永遠也做不到!”

  “你到底是誰?”

  “我?你說我是誰呢?”

  “你是……”

  惡心、眩暈、恐怖、疼痛,一起涌上的感覺迫使沈兆墨睜開眼睛。他抬起半個身子,一摸臉,濕濕的。

  是汗……還是淚……

  天依舊很黑,沈兆墨伸手拿起床頭的鬧鐘,時間顯示在五點二十分。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再入睡,特別是胃中的翻涌使他難受的無法忍受。

  他脫下衣服,走進浴室沖了澡,隨后換上了件干凈睡衣。因為屋里冷,他便在外面披了套了件毛衣。

  沈兆墨戴上眼鏡,既然睡不著了,他打算工作。他并不近視,這是他的習慣。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時眼鏡往往成為輔助的工具,好像鼻梁兩邊的有某種壓力就能保持大腦運動似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沒事的,剛才的噩夢,只是噩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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