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綿羊—山羊效應(yīng)
大概過了半個(gè)小時(shí)，澹臺梵音慢悠悠地返回來。杜炳霆早已等的不耐煩，一見她回來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大聲嚷嚷道：“考察結(jié)束了吧？快點(diǎn)開始！”
“其實(shí)也簡單，”澹臺梵音莞爾一笑，“就是請您找一個(gè)東XZ在身上，藏在哪兒只有您自己知道?！?p> “然后你再猜猜那東西的位置？”
“正是?！?p> 杜炳霆長長的“哼”了一聲，轉(zhuǎn)頭跑進(jìn)隔壁的客廳，沒過多久他就像懷揣寶物般把大衣捂得緊緊的走了出來。
“來，猜吧！”
澹臺梵音走上前圍著他左一圈右一圈的轉(zhuǎn)了兩個(gè)圈。
突然，她猛地一下?lián)渖先ププ×硕疟淖蟾觳玻浑p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杜炳霆一怔，他沒料到澹臺梵音會來這么一出，有點(diǎn)不知所措。手臂被牢牢地鉗住，如果掙扎太兇，反而顯得自己懦弱不禁嚇。這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力氣可一點(diǎn)也不小，他的手臂已經(jīng)開始有些疼了。
還沒等杜炳霆決定要不要甩開鉗在手臂上的手時(shí)，卻聽到澹臺梵音帶著有些埋怨的口吻道：“杜先生，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可您也不能故意為難我一個(gè)小姑娘吧！您這身上什么都沒藏，讓我上哪兒去找呢？”
“什......！”
澹臺梵音繼續(xù)看著他。
杜炳霆立刻面露窘色。他一邊摸著被抓疼的手臂，一邊尷尬的拽了拽衣服，“我……我這不是想緩和緩和氣氛嘛，咱們再來一遍?！?p> “不用了！”澹臺梵音干脆的拒絕道，“能否給我張紙還有支筆?！?p> “得令！”穆恒興沖沖的從包里拿出紙筆遞給她。
澹臺梵音接過來紙筆，道了聲謝，把紙拿在手里折了三折，背過身在上面草草的寫了幾筆。然后，她回過頭，將疊好的紙舉到杜炳霆面前。
杜炳霆伸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過那張紙，先看了眼澹臺梵音，遺憾的從表情中猜不出她究竟要干什么，于是，只好低下頭去看那張紙……
一瞬間，只見他雙眼瞳仁緊縮，身體像塊木頭一般動也不動，嘴大張著差不多快要咧到耳根處了。
“你……怎么會……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偷看了？你剛才跑我屋里了對吧。”
澹臺梵音滿臉無辜，慌忙擺手道：“天地良心，我怎么會干那種失禮的事。再說了，我才待了多久，那東西是一時(shí)半會兒就能得到手的嗎？杜先生您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吧。紙上寫的東西都是這家的主人告訴我的，當(dāng)然不是您的母親，而是一位住了好久好久，久到它自己都記不清的……主人?！?p> “我不相信！你別想蒙我！”
杜炳霆大發(fā)雷霆，順手把紙揉成一團(tuán)，扔在地上，踩了兩腳，憤然離去。
“你寫了什么？”待看不到杜炳霆身影后，沈兆墨湊上前問。
“沒寫什么。”澹臺梵音雙手一攤，“不過是杜先生保險(xiǎn)柜密碼和里面裝的東西而已。”
這下，不光杜苑目瞪口呆，就連沈兆墨、穆恒他們也一個(gè)個(gè)驚得半天說不出話。從杜炳霆的反應(yīng)來看，澹臺梵音寫的密碼還有東西恐怕是正確的。
可，怎么會……？
“是……這屋子里的……告訴的你？”杜苑滿眼恐懼的問。
“對，”澹臺梵音直接回答，“不過請您放心，并非是傷人的惡靈。跟您親人的死亦沒有關(guān)系。”
“不……”
杜苑想說不可能。
“您為何如此懼怕？”
“家里有鬼能不怕嗎？”
“您還說是鬼殺死您的親人們?！?p> “就是！”
“為什么？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是鬼魂也不會無故攻擊人。況且不做虧心事，不怕鬼……莫不是您……”
“沒有！”
杜苑這聲喊的聲嘶力竭，巨大喊聲竟在房內(nèi)形成了回音，在耳邊不斷的回響。
“杜女士……”
“別問了……你……別問了……嗚嗚嗚……”
喊聲在下一刻轉(zhuǎn)變?yōu)榭奁蘼曉絹碓酱?，越來越遠(yuǎn)，直到隨著她跑回房間后才漸漸消失。
澹臺梵音嘆了口氣，捏了捏鼻梁。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將要遇到的是塊難啃的骨頭，不會那么簡單，可沒想到……
“澹臺，現(xiàn)在你能跟我們解釋一下了吧。”
包括沈兆墨在內(nèi)，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望著她。
澹臺梵音臉上浮現(xiàn)出奇妙的微笑，朝著身后招了招手，“來”。
不久，一張圓圓乎乎、粉粉嫩嫩的小臉便從墻后慢慢探出來……
那張粉嫩嫩、肉乎乎的可愛小臉一露出來，嘿嘿的笑了幾聲便馬上縮了回去，然后再慢慢的、慢慢的伸出來，又立刻縮了回去。在這陰氣森森的宅邸里，那張純凈無邪的面龐宛如一抹陽光。她一伸一縮、一伸一縮與眾人玩起了躲貓貓。
“靈靈，快過來！”澹臺梵音再一次溫柔的呼喚著。
靈靈從墻后鉆出來，一蹦一跳的來到眾人中間，雙手提起淡黃色連衣裙的下擺，笑嘻嘻的向眾人行了一個(gè)屈膝禮。
“靈靈，剛才謝謝你?！卞Ｅ_梵音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靈靈的臉頰。
“大姐姐，你要謝的不是我，要謝玲玲，是她讓我告訴你的。”靈靈態(tài)度認(rèn)真的糾正著澹臺梵音。
“是啊，要謝玲玲，那請你代替我向她說聲謝謝，好嗎？”
“好！”靈靈高興的點(diǎn)點(diǎn)頭，又甜甜的笑了幾聲，“大姐姐，你是第一個(gè)相信我的，連玲玲都說你是個(gè)好人，因?yàn)樗?jīng)常說除了媽媽，大人們都不可靠，都不能相信。大姐姐，你也能看到玲玲是不是？”說完，靈靈滿臉期待的望著澹臺梵音。
“要怎么說呢……”澹臺梵音為難的皺了皺眉，“我只能感覺到玲玲，是一個(gè)跟你差不多大，十分可愛的小女孩?！?p> “可為什么媽媽就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呢？媽媽不是好人嗎？”
靈靈有些難過的撅了撅嘴。
“靈靈……”澹臺梵音在腦中組織著語言，“你知道魔法嗎？”
“魔法！像是哈利波特那樣的嗎？”靈靈興奮的問道。
“看見鬼怪的能力跟魔法很像，稱為靈力。靈力不是每個(gè)人都有的，就像魔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學(xué)會一樣。”
“所以，我能看見而媽媽不能？怎么能讓媽媽看見呢？嗯？怎么了？”靈靈好像聽見了什么似的，迅速向后看去，看向她來的那個(gè)方向，“好吧……”她不情愿的小聲嘟囔。
靈靈的動作和表情澹臺梵音都看在眼里。
“看來，玲玲等的不耐煩了，讓朋友等的時(shí)間太長可不好，好了！快去玩兒吧。”她拍了拍靈靈的背，把她往前推了推。
靈靈“嗯”一聲，一蹦一跳的原路跑了回去，待跑到方才藏身的那堵墻邊的時(shí)候，朝著沒人的地方招了招手。
“……我說，你在干什么？什么叫該謝的是靈靈？什么叫她能看到媽媽看不到？看到什么？什么鬼怪，還扯上了魔法，你們到底再談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穆恒在聽完澹臺梵音和靈靈之間這段奇妙的對話后，心中涌出一種難言的恐懼。該不會這屋子里真有東西吧？他不禁胡思亂想起來，都說小孩子因?yàn)檠劬Ω蓛艏儩?，能看到許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不會是真的吧……
“沒什么，別在意?！卞Ｅ_梵音手一揮，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澹臺，解釋?！?p> 聽到聲音，澹臺梵音一側(cè)臉，見沈兆墨正瞧著她，表情平淡，沒有很明顯的情緒，對于剛才的對話也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
他這是打算……以后再問？澹臺梵音心里暗想。
“肌肉解讀?！彼忉尩溃骸昂芏嗨^的心靈感應(yīng)的原理其實(shí)都是肌肉解讀。我左右盯著他看，分散他的注意力，隨后抓住他的手臂。當(dāng)突然被施加外力時(shí)，身體會自動做出反應(yīng)，也就是條件反射。首先被抓住的那部分周圍的肌肉會變僵硬，如果此時(shí)想掩飾什么的話，那么那附近的肌肉就會做出反應(yīng)，比如手會自動附上放東西的口袋，或是如果在大衣內(nèi)側(cè)，上半身則會微微傾斜等等，因?yàn)槿藭乱庾R里試圖保護(hù)或是確認(rèn)藏起的東西。好在杜炳霆夸張的演技讓我不用費(fèi)太多功夫解讀他的肌肉運(yùn)動，僅僅看了他兩眼做做樣子罷了?！?p> “那密碼和保險(xiǎn)柜里的東西呢？”穆恒迫不及待的問。
“那更簡單。”澹臺梵音向后一指，“靈靈告訴我的啊。”
眾人皆面露驚色。
“所以說，不要小看小孩子，他們更容易發(fā)現(xiàn)被隱藏起來的秘密?！?p> “可這也……”
澹臺梵音聳了聳肩，表明事實(shí)就是如此。
(注：綿羊—山羊效應(yīng)，通常指在超能力測試中，支持者的得分總是高于概率均值，而懷疑者的得分則低于概率均值。如今經(jīng)常泛指那些懷疑或是支持超自然現(xiàn)象的人們?！熬d羊”為支持者，“山羊”為懷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