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超感應(yīng)假說

第58章 探

超感應(yīng)假說 八斗才雄 4015 2020-01-17 22:07:24

  澹臺梵音實在受不了從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而依依不舍的睜開眼睛,時鐘指在早晨7點,房間內(nèi),由于光線的角度,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光影錯落的景象。她不悅的抓起床頭的玩具扔了出去,然后,坐在床上愣神。

  想起昨晚,沈兆墨的樣子明顯不對勁,口中說著沒事,但找到他時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卻格外消沉,格外痛苦,甚至連自己的心也跟著疼起來。原因,她沒有問,也不忍心問,只覺得能讓他傷心到如此地步的原因不會被輕易說出口,而那原因所造成的結(jié)果以錐心之痛來形容,大概……不為過。

  只怕,不是小事,她在心中思忖。沈兆墨的過去,穆恒沒有透露半分,這讓她感到有些遺憾。其實……她想知道的,特別是想親耳聽他講。

  澹臺梵音梳洗更衣后離開房間,打算上樓到母親家吃早飯。她滿屋子亂轉(zhuǎn),找尋不知道藏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的甘比諾,自己這兩天忙的暈頭轉(zhuǎn)向,根本無暇照顧它,決定還是寄放在母親那里。

  “甘比諾!出來!”澹臺梵音喊著,心想那小東西該不會還記仇吧。

  “甘比諾!”她又喊了一聲。

  這時,一只碩大的、圓圓的腦袋才從桌子下面慢悠悠的伸出來。

  雙手抄起胖貓,穿上鞋,帶上門,澹臺梵音乘上電梯往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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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音師父的到來沒有引起太大的風(fēng)波,相反,他受歡迎的程度超出了沈兆墨他們的預(yù)料。特別是杜苑,感動的眼淚直流,看她虛弱的狀態(tài),總覺得假如今天不做點什么,她就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先從杜炳淵出事的屋子開始,然后依次遞進,一個屋子接著一個屋子的向后走。師父口中喃喃念著經(jīng)文,穆恒試著側(cè)耳傾聽,卻聽了半天都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才好,因為他根本聽不明白師父到底在說些什么,語速快不說,連念經(jīng)都是一股濃濃的湖南味。

  “就是沒有口音,你也聽不懂?!鼻厝稍谂哉{(diào)侃。

  房子很大,轉(zhuǎn)一遍要花費不少時間,因此,在結(jié)束之前,除了在上班的廖霖源,其他人都聚集在一樓會客廳——整棟建筑中唯一一間沒有安裝窗簾的房間,也是唯一一間陽光照射的進來的房間。那里有四扇同一樣式的大窗戶,此時全部敞開,陣陣帶有花香草香的微風(fēng)吹進,似乎稍微緩解了一些杜家館內(nèi)濃濃的陰氣。

  靈靈坐在沙發(fā)上,仿佛追尋著什么似的,脖子一個勁兒的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

  穆恒環(huán)視了一圈,開口說:“各位真是勇氣可嘉,都這樣了,還能住得下去?!?p>  沈兆墨觀察著他們兄弟四人,杜炳霆冷靜到殘酷,杜寧有些臉色蒼白,但還算鎮(zhèn)靜,杜苑惶惶不安,杜文的注意力則完全放在了沒有一時消停的女兒身上。

  “要不是為了錢,我壓根就不會回來!”杜炳霆毫無遮掩之意,不耐煩的說道。

  “炳霆!”杜寧輕輕瞪視對方。

  “行了!姐,你崇高!你偉大!全家只有你留在這兒的目的是照顧老太太!話又說回來,你照顧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嘛,你要是不做,就叫什么來著……哦,豬狗不如?!?p>  包括杜炳霆,杜家大部分的孩子自幼就在畸形家庭環(huán)境下成長,所以從很早開始就沒有了同情心與親情。

  杜寧沒有回嘴,而是乏力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她習(xí)慣了這些兄弟姐妹的尖酸刻薄,習(xí)慣了這樣的冷嘲熱諷,多說早已無益,白費口舌而已。

  “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嗎?下一個可能是你或我??!”杜苑壓低嗓子說,大概是聽到了屋外時高時低的誦經(jīng)聲,她情緒好轉(zhuǎn)了不少,可仍然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我?絕不可能!你們招來的殺身之禍,別把我算上!要我說,大姐你還是離開吧,命要緊?!闭f完,他舔舔嘴唇,邪惡的笑笑。

  “杜女士,你沒聯(lián)系你丈夫嗎?有個人陪你也不至于太害怕?!敝苎訂枴?p>  “他……工作太忙了,過幾天才能過來,我丈夫不喜歡這里?!倍旁方Y(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

  “你們吵架了?”

  杜寧溫柔的詢問,卻得到了杜苑一個惡狠狠的目光,她立刻感到有些尷尬,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

  “我們這幫人中,有正常家庭的只有我和二姐?!闭谡湛春⒆拥亩盼?,一邊抱著靈靈,一邊冷冷說道。

  此話不假,去世的老大杜炳淵和老二杜炳博均很早便離異,此后跟妻子和孩子再無聯(lián)系。二人的前妻曾告訴周延,兩兄弟脾氣古怪,陰晴不定,無法長時間相處。而杜炳威和杜炳霆,四十多歲的兩人一直單身。杜炳威游戲人間,是個情場老手,惹了一身情債。杜炳霆專供事業(yè),雖然在經(jīng)融投資公司做的風(fēng)生水起,風(fēng)評卻差的要命。至于杜苑,從方才的對話中,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杜文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她還在襁褓中時就被池英托給了一位親近的朋友扶養(yǎng)。被送走的理由,養(yǎng)母講是由于當(dāng)初父母工作太忙,加之孩子太多,實在分身乏術(shù),被逼無奈下才將她送走。不過,這理由杜文不信,從來不信。

  “我先生不反對我留在這兒,”杜寧擠出一個微笑,慢慢說道:“自從孩子出事以后,我只要一個人在家就會胡思亂想。在這兒,一來可以照顧媽,二來,也可以分散精力?!?p>  “您兒子是在國外出的意外?出去玩兒時發(fā)生了事故,對嗎?”周延問。他們查到杜寧的獨生子康煜在美國上學(xué)時,在科羅拉多大峽谷出了意外。

  杜寧眼中露出痛苦,“他去美國讀書的第一年,跟朋友去了峽谷,沒想到卻因好奇而在里面迷了路,警察找了好幾天,找到時已經(jīng)……他走時剛剛滿18歲。”

  “杜苑女士,”沈兆墨再次把苗頭對準(zhǔn)杜苑,“你們之前做得事,有他人知道嗎?”

  “沒有,我誰也沒說過?!倍旁窊u搖頭。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兄弟們喝醉酒……說漏了嘴?”

  “我不清楚,不過要是真有的話,不應(yīng)該早就鬧起來了嗎?你認為他們是被人報復(fù)?有人憎恨我們,偷偷溜進來,殺了他們?”與說出的話截然相反的是杜苑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一絲高興和安心。

  “關(guān)于案發(fā)現(xiàn)場,關(guān)于死者的死亡姿勢,各位有什么頭緒嗎?”穆恒問。

  “頭緒?能有什么頭緒,我還等著你們給我個答案呢!究竟是誰,出于什么目的才把人禍害成那樣!還把腿還有胳膊砍下來放進盤子里,真他媽的變態(tài)!”杜炳霆嚷嚷道。

  “我也沒有,有的話我早說了。”杜苑說。

  “沈隊長,死的畢竟是我們的親人,就算關(guān)系再怎樣惡劣,也絕不會有線索而不報的,我們是真不清楚?!倍旁繁砬閲烂C。

  “好,”沈兆墨不以為然的點點頭,“來談?wù)劯魑恢赖?,每天晚上在宅邸溜達的東西是什么?現(xiàn)在哪兒?”

  頓時,寂靜一片,因為太過于安靜了,所以那陣充滿著濃濃湖南口音的誦經(jīng)聲此時格外清晰。他們,仿佛是看到某種十分可怖的東西,恐懼著、呆滯著、恍惚著,流淌在周圍的似乎已然不是空氣,而是毒氣,毒侵入體,五感漸漸喪失。

  “聽說,杜家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那東西的存在,它跟杜炳淵、杜炳博和杜炳威的死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還請你們說實話?!?p>  再一次,杜家四姐弟紛紛驚愕失色。

  “不要!”

  突然,靈靈的一聲尖叫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她快速從杜文懷里鉆出來,一邊大叫著“不要”,一邊向房間外飛快跑去。走廊上,澹臺梵音負手而立,而智音師父正對著一處角落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靈靈跑過去,抓著澹臺梵音的衣角使勁搖晃,眼淚嘩嘩的從那雙干凈純潔的雙眼中不斷涌出。

  沈兆墨幾人一怔,齊刷刷的望了過去。

  澹臺梵音屈膝蹲下,雙手搭在靈靈肩膀,耐心的解釋著什么,可是靈靈根本不聽,依舊扯著她的衣服,哭鬧不止。直到智音師父轉(zhuǎn)過身,對她說了幾句話,靈靈才總算收住了哭聲,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回媽媽身邊。

  澹臺梵音站起身,剛想開口,卻見師父慈祥的一笑,點了點頭。

  事情發(fā)生的快,去的也快,沈兆墨收回視線,重新放回了屋內(nèi)。

  “沈隊長”,杜寧率先開口,“恐怕要讓您失望了,你說晚上出來過東西,我可什么也沒見過。”

  “你……從哪兒聽來的,都是胡說八道!”杜苑表情夸張的整張臉都在扭曲。

  杜寧接著說:“二哥死后,警察已經(jīng)把這里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的搜過一遍了,我是不知道你們在找什么,既然沒找到,就說明這里沒有?!?p>  “你們是懷疑我們把兇手藏起來了?”杜炳霆冷哼一聲,“你們行不行?都帶腦子了嗎?要不然換一批來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他像趕人一樣的把手在空中揮了幾下。

  秦壬立刻火冒三丈,要不是周延一直在旁按著他,他真能上去給他一拳。

  會有這種反應(yīng),也在意料之中,沈兆墨心中忖度,從剛才的反應(yīng)來看,他們知道那巨人的存在不假,卻不清楚它與謀殺有關(guān)。

  “沈隊長,該去二樓了?!卞E_梵音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由于二樓住著池老太太,考慮到她的狀況,澹臺梵音建議杜寧跟著一起去,以防萬一。沈兆墨答應(yīng)了一聲,杜寧站起來整理整理衣服,兩人跟著澹臺梵音和智音師父往二樓走去……

  先是眼前一黑,然后腳底一滑,還沒等澹臺梵音反應(yīng)過來,沈兆墨一個跟頭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沈隊長!”澹臺梵音尖叫起來,叫聲立刻引來其他人。

  “老墨!”

  穆恒首當(dāng)其沖,第一個沖到沈兆墨身邊,一邊叫喊著他的名字,一邊查看他的頭部、頸部有沒有流血,有沒有扭傷。在確定了沒什么明顯的外傷后,便與秦壬、周延三人小心翼翼地把沈兆墨抬到臥室。

  “頭部沒有傷,好在是從樓梯的半截腰滾下去的,應(yīng)該沒有大礙,等他醒來再看看要不要去醫(yī)院?!苯o他枕好枕頭,蓋好被子,穆恒站在床邊寬慰道。

  “怎么突然暈了呢?”周延擔(dān)心的問。

  “太累了吧,也許沒睡好?!?p>  穆恒這才想起,昨晚沈兆墨回到家時都已經(jīng)是凌晨3點,加之他心事重重,怎么可能休息的好。澹臺梵音守在床邊,也是一臉的擔(dān)憂,腦中不知不覺回想起昨晚的畫面,心中又是一陣疼。

  大約過了20分鐘,沈兆墨才終于發(fā)出一聲低微的呻吟聲,同時眼皮微微晃動,見狀,眾人立馬圍在了床邊。

  “老墨……”穆恒試著喚道。

  “沈隊……”

  沈兆墨慢慢睜開雙眼,茫然的望向四周。

  “老天保佑,墨哥你總算醒了!”秦壬長長的松了口氣。

  “沈隊,你沒事吧?”周延焦急的確認。

  沈兆墨不回答,眼神有些發(fā)愣,他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自己。

  “老墨,你有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yī)院?”

  “………”

  “墨哥,你哪兒疼嗎?”

  還是不說話。

  “不是,兄弟你別嚇我?。∧愕故钦f句話?。 泵鎸σ荒槾魷纳蛘啄?,穆恒急得都跳腳了,這不會摔傻了吧。

  “沈隊長,你要不要先坐起來?”澹臺梵音柔聲問道。

  呆滯茫然的眼神在剎那間轉(zhuǎn)變?yōu)轶@慌,緊接著眼淚奪眶而出。

  澹臺梵音詫異的盯著他,下一秒只覺得自己身上一重,沈兆墨猛地坐起身緊緊抱住了她,頭埋進她的懷中。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澹臺梵音渾身一緊,正要用力推開他,只聽?wèi)阎兄擞梦⑷醯?、帶著滿滿無助與恐懼的聲音喚了一聲:“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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