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梵音靠在疑似西門·馬克的墓碑上,也不嫌忌諱,對于這把鑰匙,她同樣郁悶的不行,藏東西的家伙該不會是賣鑰匙的吧,這一個接一個的,假如下次再找的到個鑰匙,她估計自己可能就得崩潰了。
沃爾特從澹臺梵音手中接過盒子,仔細瞧了兩眼,“這鑰匙我認識,是一家瑞士銀行金庫的鑰匙?!?p> “金庫?”澹臺梵音愣了愣。
“對,市區(qū)一家瑞士銀行在幾年前推出了一項私人金庫的服務,他們的發(fā)布會還是我代替上司去的,那時候展出的就是這款鑰匙,金庫的租金非常貴,但是時間相當?shù)拈L,你都可以簽到你子孫后代去世后,安全方面更是不用擔心?!?p> “金庫,不是保險柜?”
“金庫,一個小房間,我聽說銀行為此買下一棟樓。”
“安保嚴格,就意味著我們單拿鑰匙是進不去的,對不對?”
“沒錯,還需要好幾道手續(xù)以及開戶者的DNA,我試著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p> 他們轉身往回走,月亮透過薄薄的云霧灑到樹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影子,沃爾特走了幾步,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身向后面看,悉悉索索的草叢被風吹得來回搖擺。
“怎么了?”澹臺梵音回頭看他。
“我好像……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彼吐暬氐?,接著又往后望了一眼。
剛到托蘭島港口,海面便刮起劇烈的海風,頃刻間卷起層層巨浪,頗有點要形成漩渦的趨勢,駕駛快艇的哥們一個勁的摸頭上的冷汗,來回兩次都充分感受到了死里逃生,他那纖細的神經就快斷裂成幾條了。
由于無法出海,梅里特他們只好暫時將賽斯特校長送回學校監(jiān)視起來,沃爾特在里昂的辦公室里操著大嗓門打電話,一邊喊腦門青筋邊慢慢隆起——他真想一槍解決了中央警局的那群老頑固。
賽斯特坐在辦公室里仰望著墻上的十字架,見到澹臺梵音他們進來,他再一次露出解脫般的神情。
“看你們樣子,是找到東西了?”他起身給他們泡茶。
“賽斯特校長,能否解釋一下那棟書庫,那些現(xiàn)代化的設施是怎么回事?”馬斯理奧神父率先發(fā)問。
“那是教區(qū)派人布置的,也許你們不相信,自從我接到命令保管兩把鑰匙以來從未進去過。”
“為什么?”
“因為不想。”賽斯特校長不慌不忙的燒開熱水,將茶葉倒進茶壺里,“那些書籍確實是寶貴的財富,可也是恥辱的象征,一個圣職者、一個在天主的面前起誓永遠跟隨的神父,骨子里竟然崇拜質疑耶穌的異教,太讓人無法面對了?!?p> “所以,中樞決定將這些書安置在庫爾蘭島?”澹臺梵音問。
“事實上,書庫換過好幾個地方,因為總是有幾個好事之徒試圖打聽這個秘密,之所以搬到庫爾蘭島一來是因為島上人少,二來是因為西門·馬克身亡在那的傳說,恰好那里又有個破敗的石砌房屋,作為掩飾書庫在合適不過了。”
“說石屋是神廟的是你們?上面的十字架也是你們干的?”馬斯理奧神父不相信的看著他。
“為了守護秘密,我們毫無選擇,政府要開發(fā)島嶼,教區(qū)必須阻止,作為圣職者的你應該能明白吧?!?p> 然而,馬斯理奧神父卻緩緩搖著頭,“這個所謂的秘密其實無傷大雅,哪怕當時的神父真的背叛了天主,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死,就是他的懲罰。我們的主是仁慈的,你們?yōu)榱诉@種東西而說謊,最后還……殺了人,太荒唐太愚蠢了!”
“并非是為了什么書?!卞E_梵音打斷了馬斯理奧神父慷慨激昂發(fā)言,她皮笑肉不笑的挑了下嘴角,伸手從包里拿出那兩個盒子,眼眸中一道光一閃而過,韓清征覺得這樣的澹臺梵音有絲狡詐,“賽斯特校長,用這種騙小孩的借口,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教區(qū)……不,甚至羅馬中樞都可能牽扯其中,他們真正擔心的并不是書庫吧?其實,想想就能明白,伊凡雷帝的書庫本就是傳說,只要你們一口咬定不是,誰能拿出證據(jù)推翻?一個真假難辨的東西,又怎么可能威脅到天主教的權威。再者,要真的把那些書認作恥辱,一把火少了不就得了,就算舍不得,最多是把它們找個地方埋起來,眼不見心不煩,可是我們去的書庫,其豪華程度我想不亞于梵蒂岡檔案館,先進的設備、精致的裝修,一看就是準備隨時接待人的架勢,這是對待討厭東西的態(tài)度嗎?舉個例子,就像把猶大像供起來祭拜一樣……可能嗎?”她接過賽斯特遞過來的茶,抬眼看向他,“你們費盡心力隱藏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我不清楚。”賽斯特平心靜氣的回答,并沒有對她剛才的話感到詫異,“東西被偷了?!?p> “被偷了?什么時候?”
“四個月前?!辟愃固乇晨可嘲l(fā),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整個人癱了下來,“你有一點說的沒錯,建立書庫的確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被隱藏的東西也是紙質的,有什么比放在一大堆文件中更加安全呢?!?p> “樹葉藏于森林……”澹臺梵音喃喃自語。
“既然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放在保險柜里不就得了,現(xiàn)在有很多保險柜都很結實,常識上也該如此?!表n清征疑惑的問。
“當然,羅馬教區(qū)辦公室的保險柜中也鎖了一個,只不過是假的,為了迷惑敵人,我們制造出很多假象?!?p> “然后真的被藏在書庫里……不對啊?!表n清征歪著頭,“你們把書庫弄得這么神秘,還大興土木的建了那么大一個空間,這不反而會引起懷疑嗎?”
“因此,書庫里的應該也是假的,目的就是讓人誤認為真品在里面?!卞E_梵音了然的一笑,“注意倒是不錯,可是真的在哪兒?”
賽斯特搖搖頭,“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它的地點,沒想到千防萬防的還是被偷了,你手上的鑰匙……很遺憾,我從未聽說過它們的存在,我跟你一樣困惑。”
聽到他這樣說,澹臺梵音低頭看了眼盒子中的鑰匙,難不成是引導他們的人放的?那人跟偷東西的是同一人?這玩的哪出???
這時,馬斯理奧神父“咦”了一聲,隨即問道:“既然東西被盜了,那兇手為什么還殺人?他們就算殺人也沒用啊?!?p> “我想,那些人是想親自去里面確認一下?!卞E_梵音眉頭緊鎖,推測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先找到東西并且保護起來才行,既然‘思想者’行動,這東西肯定不簡單,一個弄不好……”
她還沒說完,雙手就突然被賽斯特緊緊握住,他手心冰涼,還微微顫抖,淡藍色的瞳孔中滿是懇切,“我的孩子,請你一定要找到那樣東西,雖然我不知道那具體是什么,但我感覺得到它一定至關重要,甚至可能對這個世界都很重要,我是個犯了罪的人,不渴望得到救贖,如果能讓我在閉眼之前看到東西完好無損的歸來,我會笑著跌入地獄的。”
澹臺梵音抽出一只手,覆在他干瘦的手上,“放心吧,賽斯特校長,我跟那些人還有筆賬要算,于公于私都不會讓他們得逞?!?p> “賽斯特校長,”這時,韓清征不合時宜的插嘴道,“您剛才說澹臺說對了一點,那她沒說對什么?”
賽斯特放開手,慈祥的一笑,“那些書確實是伊凡雷帝收藏的書沒錯,是有文獻記載的,據(jù)說就存放在書庫里面,等事情結束后,你可以去查找?!?p> 頃刻間,澹臺梵音似乎感到自己腦中什么東西斷了,她雙手捂住嘴,驚得直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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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市,蒙二當家的高檔俱樂部。
二當家御用的黑客此刻是欲哭無淚,他感到身心在不同程度上正在遭受折磨,而這源頭……他瞥了眼半邊屁股坐在電腦桌上直愣愣盯著電腦屏幕的老板,被他時不時指點一下江山的嗓音吵得根本沒辦法靜下來。
“?!逼聊簧祥W出輸入錯誤的聲音。
蒙二當家非常不滿的拍了下桌子,“怎么又錯了,不告訴過你這是急活要抓緊,你可好,沒完沒了的犯錯,你說我養(yǎng)你干什么!這點事都做不好!”
還不都是被你攪得!黑客敢怒不敢言,只得埋頭敲著鍵盤泄憤。
“萌萌!給我過來,別去搗亂!”沈兆墨坐在沙發(fā)上朝他招招手。
蒙猛不情愿的移駕到沙發(fā)旁,一屁股使勁一坐,沈兆墨差點沒彈起來。
“這是我的人,怎么叫我搗亂?”他氣呼呼的看向沈兆墨。
“你不是搗亂,難不成是幫忙啊,你光在那坐著就夠滲人了,一張臉板得跟閻王似的,沒看見你家黑客大氣兒都不敢出嗎?那手指頭哆哆嗦嗦的就沒敲對過地方。”
蒙猛猛地看過去,黑客頓時感到來自背后的殺意,從腳心麻到頭皮,接著,他把頭埋的更低了。
“我讓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樣?”沈兆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蒙猛這里的咖啡很符合他的口味。
“你不提我還忘了,話說你們警察的工資什么時候這么高了,早說啊,早知道我也去考了?!?p> “司法界不需要地痞流氓,說正經的?!鄙蛘啄藗€白眼。
蒙猛一臉壞笑,“我說的就是正經的,那哥們比你有錢多了,名下兩套豪華公寓不說,還有輛跑車,可他藏得挺深,就憑你們省廳的那群酒囊飯袋,根本不會察覺出什么來?!?p> “他自己的錢?”
“那是當然,我通過某個渠道……呃……我就不說具體啥渠道了,我查到了這人的賬戶,發(fā)現(xiàn)每隔幾個星期就會有人往他賬戶里打錢,有幾萬、十幾萬,也有幾十萬,你們那同事現(xiàn)在可是標準的富翁了,就算不干警察也足夠他悠悠閑閑的度過下半輩子。”
沈兆墨冷笑一聲,“看來他的‘副業(yè)’夠賺錢的,誰給他寄的錢?”
“沒查到,轉了好個人,繞了好大一圈……喂!你他娘的還要多久?又沒讓你入侵美國情報局,要這么費勁嗎?!”蒙猛對沈兆墨說完后,沖黑客大喊道。
“……二當家……沈隊的……這個文件密碼有點復雜……咳咳咳!再、再給我點時間?!焙诳图贡骋欢叮囝^都找不著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
蒙猛砸了下舌,扭頭問:“這次的罪犯,很棘手嗎?”
沈兆墨點點頭。
蒙猛又瞟了一眼不停擦汗的黑客,“這邊就交給我,要人要東西說一聲就行,能幫的我一定幫?!?p> “謝了,萌萌?!?p> 蒙猛豪爽的甩著大手,“你家那位不是還在澳洲奮戰(zhàn)嗎,別擔心,兄弟一定讓你盡快迎回美人,到時候你可得介紹我倆認識啊,我這都等了多久了!”
沈兆墨聽完,不禁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