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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感應(yīng)假說

第244章 霍教授的心愿

超感應(yīng)假說 八斗才雄 3714 2020-07-27 18:10:09

  池威一路都在研究那張古地圖。他拿的這份有詳細的地理名稱、山脈河流,比從吳仲軒和王桑家搜到的還要詳細,池威認為,舜市附近埋的鼎,極大的可能就是豫州鼎,因此才放置在七鼎的中間。

  “鼎會在漢代的古墓里?”澹臺梵音比對著地圖與鼎內(nèi)金文的翻譯。

  “也或許在墓周圍,古代陵墓系數(shù)建在風水寶地上,跟祭祀官推算的風水寶地相近甚至重合都是說得通的。”

  “哪種可能性大?”韓清征手扶方向盤,側(cè)頭問。

  澹臺梵音在狹窄的車內(nèi)伸了個懶腰,抹了一把臉,一夜未睡后的疲憊現(xiàn)在冒出頭來,她強打起精神說:“哪種都有可能。挨得近這選項先不說,要是被埋于陵墓之中,估計墓主人會直接那它當陪葬品,就跟吉德尼瑪袞墓里的鼎一樣?!?p>  “拿它當陪葬品?有病???那么好的東西為什么不是把它挖出來欣賞欣賞?”

  “不太可能,除非這人不要命了?!?p>  “什么意思?”韓清征問,他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歪了歪頭,澹臺梵音擔心那腦袋隨時會被他歪掉下來。

  澹臺梵音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你忘了大禹九鼎意味著什么?天下、皇權(quán),得之便可稱霸四方成為一國之君,帝王得到它也就罷了,若是一位藩王或貴族挖到卻不獻上,反而私自昧下,要是被有心人知曉從而傳到天子的耳中,你說皇帝該怎么想,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謀逆嗎,而且賊心昭然若揭。所以,哪怕鼎真的在修墓時被挖出,墓主人多半也會悄悄地怎么挖出來的怎么給塞回去,就當從來沒見過,等死了后在地底想怎么欣賞都行。敢抬到地面上的,要么是進獻給天子,要么有搶奪天下的野心,以此來給自己打一針雞血,要么……就是個二傻子,不認識大禹九鼎,看不出這是塊燙手山芋?!?p>  “陵墓加周邊環(huán)境,這么大一片地方,有沒有目標?咱不能漫山遍野的瞎找吧?”韓清征透過后視鏡看向池威。

  池威表情猶猶豫豫,韓清征心底頓時“咯噔”一下。

  “這位兄弟……你別告訴我你心里還沒譜呢就把我們拉到這深山老林里了,我心臟不好,你可別嚇我?!?p>  “……我……我只是……只是……”池威吭吭哧哧“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下文來,辦公室內(nèi)的侃侃而談還有這一路的成竹在胸仿佛是場幻覺,韓清征覺得自己就像做了場夢,夢醒了的瞬間一盆涼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大哥,別鬧了……”

  池威聽后,頓時垂下臉。

  澹臺梵音不客氣的給了韓清征一巴掌,又摸了摸池威的頭,“現(xiàn)場還封著,我們先去看看狀況,先探探路,等案子破了后再設(shè)計具體方案……你能不欺負他嗎?”

  誰欺負他了!韓清征委屈的在心里嚷道。

  “好吧,我們就去看看,我負責體力勞作,動腦子的活就交給你倆了?!彼麤]好氣的補充一句。

  池威急忙點點頭,這點頭大概也是給他自己點的,出門靠一時興起、一時興奮外加為姐姐們報仇雪恨的決心,說白了,就是實打?qū)嵉臎_動行事,池威自認為船到橋頭自然直,一些想不通的疑點到了目的地后自然而然就能想通,再不濟也會有一個半個線索……然而他估計是忘了,船也得靠得了橋頭才能直,他們此時如同在大海里漂著,上哪兒直去。

  路程比澹臺梵音上次來時更花時間,等到達陵墓挖掘現(xiàn)場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中午,三人在路上用韓清征帶的零食簡單湊合了一頓,這個季節(jié)的天氣陰沉的情況占大多數(shù),看來又要下雨或下雪了。

  韓清征喊了兩聲不知何時睡著的池威,沒喊醒,他又下車敲了兩下車窗,仍舊沒反應(yīng),于是直接鉆進車里把睡得迷迷糊糊地池威拎下來。

  頃刻間,空中傳來一陣驚慌失措且不成聲的尖叫。

  三人穿過凌亂地現(xiàn)場,走進被考古隊臨時征用的辦公小樓,池威摸著被衣領(lǐng)勒疼的脖子,拿著地圖,一邊看,一邊跟門口的現(xiàn)場地圖做對比。

  作為殺人案的棄尸地點,相關(guān)人員在警方將這里封鎖之際,就已全部離開,澹臺梵音并不指望碰到什么人,因此在走進文物放置室、看到霍教授時,著實吃了一驚。

  霍教授似乎也驚得不得了,盯著她看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放下手里的東西,困擾地笑了笑,“你怎么來了?是袁教授忘記了什么東西嗎?”

  澹臺梵音頓了頓,隨便編了個理由,不知是根本不在乎還是沒聽進去,霍教授對她的胡編的理由沒有懷疑的意思。

  “霍教授,您又為什么來?”澹臺梵音把剛才的問題原封不動的朝他問了一遍。

  霍教授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放心啊,這么多珍貴的文物就擱在這,讓一個老頭和一名派出所的警察看著,你猜怎么著,我來的時候還特意找了一圈,他們都沒影了,不知上哪兒玩去了,如此玩忽職守,叫我怎么不擔心?!彼f著,拾起剛才放下的玉盤,輕柔的撫摸,罩在外面的塑料袋發(fā)出清脆的響動,“它們都是我們窺探過去的寶貝,絕不能出任何紕漏?!?p>  “就您一個人嗎?”澹臺梵音掃視四周。

  “挖掘停止,我便讓那些前來搭手的學生們回家去了,其他研究員也在研究室做著整理工作,所以就我一個,我不打算待長,過來看一眼,核對下清單就回去?!?p>  “我?guī)湍?,兩個人做更快些?!?p>  說完,澹臺梵音上前想去拿霍教授手中的文物清單,可手指還沒碰到紙,霍教授就急忙向后一抽,面上的神情略微有些變化。

  她下意識覺得哪個地方不太對,卻仍舊保持著微笑,沒讓對面的人察覺出端倪。

  “袁教授三天兩頭把我當仆人使,他以前在現(xiàn)場時,可沒少前后跑腿,到最后現(xiàn)場的地形我記得比誰都清楚,閉上眼都迷不了路,核對名單這種小事不成問題的,您在旁邊歇歇,交給我就行?!?p>  可霍教授還是牢牢抓緊清單,口中發(fā)出慈愛的勸說聲:“我可不是袁教授,怎忍心使喚你這么個小姑娘,我核對差不多了,沒剩下多少,我自己來就行?!?p>  果然,不太對勁……

  澹臺梵音腦子想著該如何應(yīng)對,眼睛有意無意的瞟向四周零散擺放的文物,突然間,她目光定格在一張藍色塑料防水布上,那上面原本并排擺放著從陪葬坑里挖出的人骨,澹臺梵音記得自己前段時間來時還特意計算過陪葬人數(shù),而現(xiàn)在……人骨看上去……少了……

  澹臺梵音瞬間倒吸一口氣,望向霍教授的眼神也產(chǎn)生了變化。

  “這樣啊……那好吧,您千萬多注意身體,您要是累倒了之后的研究工作怎么辦。”她努力保持平常語調(diào),此時打草驚蛇絕不是上策,而且自己、外面兩人的安全才是最要緊的,鬼知道這地方還有沒有其他人,想到這,她不由得在心里祈禱,祈禱那倆人千萬別在這時候進來,否則就更麻煩了。

  遺憾的是,想法總與現(xiàn)實背道而馳,該說姜是老的辣呢,還是做虧心事的人都比較敏感,反正霍教授大概是兩者兼?zhèn)?。就在澹臺梵音轉(zhuǎn)身要離開之際,大門忽地一聲在她眼前重重關(guān)上,隨后是一聲“嘎噠”聲,門竟然自動上了鎖,澹臺梵音緩緩轉(zhuǎn)回頭,霍教授手里捏著黑色遙控器正冷冷地看她。

  ……該死,門被改裝了。

  霍教授走近幾步,褪去臉上的笑容,換上了副無絲毫表情的冷漠面孔,“你看著年輕,觀察力倒是敏銳,我聽袁教授說你經(jīng)常跟警察混在一起,是不是跟著他們鍛煉出來的?可惜啊,誰讓你不知死活的到這來,打破了我的計劃?!?p>  澹臺梵音打心眼里感嘆自己的運勢,真夠倒霉的。

  “你是商人的同伙,到這來是來拿人骨回去做實驗的對不對?”

  霍教授掏出一把匕首,把清單隨手扔在地上。

  “為什么?為了名還是為了利,是由于什么讓您這樣的學者助紂為虐?王銀林是你殺的嗎?”

  他皺了下眉,“王書記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別把莫須有罪名安到我頭上。我不為名也不為利,那些對我來說狗屁不是,你太看輕我了?!?p>  “你拿刀對著我,還想讓我高看你?不為名不為利……我想想,那就是圖技術(shù)本身,霍教授……你想讓誰復(fù)活呢?”

  似乎被戳到了心底最脆弱的部位,霍教授的嘴唇微微顫抖,“……我的家人……妻子、孩子……我要讓他們回來!”

  澹臺梵音隱約記得,去年霍教授的妻子開車出了車禍,他妻子當場死亡,十八歲的兒子成了植物人,上個星期因器官衰竭去世。

  “您要搞清楚,哪怕商人的基因體外排序技術(shù)真的成功,‘重生’了您的妻子兒子,那也是陌生人,只是長得一樣而已?!?p>  “……那樣就足夠了,只要讓我知道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足夠了……”

  哪怕成為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哪怕所謂的“重生”是從嬰孩開始,哪怕或許無法看到他們長大成人、變成自己熟悉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所謂,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重要的人還存在于這世上,就都是值得的。

  就是這種可望不可即的愿望支撐著他在家人離去后依舊活下去……

  霎那間,一陣不合時宜的心酸涌入澹臺梵音心間,她雙眼發(fā)澀,感到自己的眼眶似乎紅了。

  “你的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過了,假如你還想要自己和外面同伴的性命,就老實的跟我走。”他停了停,看了眼手中的刀,開口道,“我不想殺人,所以你要跟我走。”

  “我不會跟你走,你也殺不了我的……”澹臺梵音低沉的說,“即便我沒有男性強壯,您也并非七老八十似的老的不能動,可對付你一人我還是做得到的,你拿刀子威脅我,意味著就算我重傷你也只會是正當防衛(wèi),更別提我外面還有兩個朋友,他們在察覺我沒出現(xiàn)后會立刻報警。我們之間最多會出現(xiàn)你死我亡的局面,不過我對此表示懷疑,所以,你……”

  就在這時候,霍教授瞬間臉色大變,面色變得通紅甚至泛著血氣,他雙手扒著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并且不停地抓撓,讓他的面容變得猙獰無比。在身體搖晃了兩下后,霍教授猛地栽倒在地上,澹臺梵音急忙上前攙扶,卻被他緊緊握住手腕,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只有哽咽的聲音從他充血腫脹的喉嚨里傳出。

  他是……中毒了?

  澹臺梵音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霍教授用絕望的神情望向天花板,眼睛隨即變得空洞,握在手腕上的手在一下秒軟綿綿的滑落下去。

  雖然知道了結(jié)果,但澹臺梵音還是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他的頸部——什么都沒感覺到。

  人,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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