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鄒英國的報恩
李勇清來得很快,同時到的還有鄒英國的司機,以及兩輛警車。
接到秦陽的勒索電話后,李勇清做了兩手準備。
先是聯(lián)系了沐陽縣公安局,嘗試對李勇志進行營救。
然后又按照秦陽的要求,準備了一輛雪鐵龍,在后座堆上一千二百萬現(xiàn)金,插著鑰匙停在了金沐大道上。如果秦陽遵守約定,就會同樣開一輛雪鐵龍,載著李勇志開到金沐大道上,然后換車離開。
在李勇清看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來說并不是傷筋動骨的大問題。
只是擔心自己的混賬弟弟會被那群亡命之徒撕票。
為此,他不得不聯(lián)系沐陽警方,嘗試定位李勇志以隨時準備暴力救援。
聽完李勇志對事情經(jīng)過的描述,李勇清鐵青著一張臉,看也不看李勇志,先是上前雙手握住鄒英國的右手,“鄒總,實在不好意思,勇志惹出的禍患,連累你了?!?p> 鄒英國滿臉疲憊,擺了擺左手,表示不想提及這件事情。
于是李勇清回過頭,又看向了徐憐。
“感謝小兄弟救了鄒總和我弟弟,不知道怎么稱呼?”李勇清大約五十歲上下,個子不高,但精瘦且外露鋒芒,看向徐憐的眼睛里透露出別樣的光芒。
“李總客氣了,我叫徐憐,就一普通學生,偶然間看到兩位老總受難,順手協(xié)助了一把罷了?!毙鞈z看得出李勇清眼底考校的韻味,十分謙虛的接過了話茬,他這次還真有意要攀住李家和鄒家的線。
李志青笑了笑,“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搞惡俗的那套,這張名片你收好,我李勇青算是和你結(jié)了一份情。”接著從衣服內(nèi)側(cè)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向徐憐。
徐憐等的可不就是這個嗎,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欣然地雙手接過名片。
此時,鄒英國已經(jīng)被自己的司機接進了車里。
他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一個,此時自然沒啥心情和眾人攀談。
鄒英國在沐陽市是僅次于李家的大地產(chǎn)商,本就和李家在生意上起了沖突。
于是特地約了李勇志一起喝茶,嘗試尋求突破口。
哪想到在茶廳門口和李勇志一起被綁到了山上,還差點被那群毒販給宰了。
示意司機按了兩下喇叭,鄒英國終于看到李勇清和李勇志上了車。
因為鄒英國的車沒走,徐憐并不適合搭李家的便車,于是謝絕了李勇清的邀請,坐上了后面的一輛警車。
車起步?jīng)]多遠,李勇清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過電話,聽了十幾秒,李勇清突然一拳頭砸在了車窗玻璃上,直接掐斷了電話。
李勇志好奇地問道,“怎么了,發(fā)這么大脾氣?”
“你還有臉問,讓你不要賭不要賭,你不聽也就罷了!在賭桌上被人下藥放倒,憑白輸出一千多萬的欠條,你也瞞著我!跟毒販子賴賬,虧你想得出來!秦陽漏網(wǎng)了!”
由于李勇志和鄒英國的意外逃脫,秦奮團伙沒有防備,被沐陽縣公安局一舉抓獲。
唯獨秦陽,開了輛空車前往金沐大道的途中接到了報信,迅速掉頭駛離了沐陽縣,目前不知去向。
秦陽的漏網(wǎng)使得李家兄弟車里的氣氛異常的凝重,如果秦陽有意報復,對李家兄弟的威脅就極為可怕。
此時,坐在警車里的徐憐,也從車內(nèi)的內(nèi)部電臺獲知了這一消息,于是陷入令人沉思。
他想,他或許知道秦陽的報復是什么。
警車在距離徐家一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徐憐擔心離家太近會驚到母親。
今夜一連串的事情,讓徐憐在面對家里柔和的燈光時,產(chǎn)生了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徐母自然是不知道這一晚的驚魂動魄,只當是徐憐剛從溫婉家補習回來,還特地提前煮了一份混沌給徐憐補充營養(yǎng)。
徐憐一邊吃著混沌一邊復盤今夜的種種。
碼頭集團的瓦解基本就意味著原本兩個月后的那起慘案不會發(fā)生了,于此同時,險些參與進毒品販賣活動的朱新凱也不會走向這條不歸路了。
此外,李勇清的那張名片是徐憐個人的最大收獲,有了這張名片,很多原本棘手的事情就變得好辦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縣一中正在上著上午的第一節(jié)課。一輛賓利歐陸從校門駛?cè)?,停在了高二和高三教學樓之間的空地上。
十分鐘后,伴隨著下課鈴響,駕駛位下來的中年男子繞到了側(cè)面,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鄒英國身著得體的深褐色體閑西裝走了下來,理了理衣領面朝高二教學樓駐足站立。
此時,面對這駭人的架勢,兩棟教學樓的學生都撲向了走廊圍觀,一場名為《霸道總裁的小嬌妻》的戲碼眼看就要在縣一中傳開。
徐憐是在從團委辦公室送材料回來的途中看到鄒英國的。
鄒英國這出上門拜謝的戲碼,要真是對一個普通高中生上演的話,還真會讓對方虛榮心爆棚,從此成為鄒某人的腦殘粉。但對于徐憐來說,僅僅是感到頭疼。
既然都找上了門,那就沒有不見得道理。徐憐找了個舞臺感最弱的角度,走了過去。
看到了徐憐過來,鄒老板顯得很是高興,夸張的張開雙臂,像是面對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走上前給了徐憐一個深深的擁抱。
這個舉動,再此引發(fā)了兩棟教學樓的嘩然。雖然看不到《霸道總裁和小嬌妻》的戲碼,但《學生會主席之富二代生涯》的大作也同樣叫座。
尤其是在五樓上看戲的文科1班的諸同學,看得那是瞠目結(jié)舌。
文敏兩眼冒著星星,囔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p> 唯獨李且,只覺得自己兩腿發(fā)軟,“這廝…認賊作父啦?!”
鄒英國看似親密地在徐憐耳旁低語了片刻,其實只是說了句,“徐憐同學,上車吧?!?p> 對于這種報恩方式,徐憐只覺得好笑,也不好扶了鄒英國的臉面,只好順勢上了車。
眼看著車開出了校門,鄒英國才側(cè)過身來和徐憐說話。
“徐憐同學,感謝你昨天的救命之恩,我一宿沒睡著,最后還是決定親自上門道謝?!?p> 你這元氣飽滿的樣子,要真是一宿沒睡著,我徐憐就當場磕死在這賓利車上。
當然,這話徐憐沒有說出口,只是低著頭假裝很領情地說了句,“鄒總這么上心,真是不好意思了?!?p> 對于這種態(tài)度,鄒英國相當滿意,接著拉開車載的實木抽屜,從里面抽出了一張銀行卡?!斑@張卡里面一共是十萬塊錢,算是我對徐小兄弟的報答了。今后有緣的話,我想我們還是有再次見面的機會的。”
這是一次買斷,避免糾纏的意思了。
徐憐感到有些無奈,倒不是嫌棄鄒英國給的不夠,而是遺憾沒能攀上鄒英國這條線。
昨晚的事,徐憐確實是偶然為之,在心里也沒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多偉大??墒?,自己雖然不恃恩,但鄒英國的這種態(tài)度就顯得有些低級了。
徐憐想了想,今天這張卡看來自己是不收也得收了?!澳蔷椭x謝鄒總了?!毙鞈z接過了卡,收進了口袋。
“那行,我就不打擾徐同學學習了。老張,把車開回一中,送小兄弟回去?!?p> 徐憐到教室的時候,第二節(jié)數(shù)學課已經(jīng)開始上課了,喊了報告之后回到座位上,發(fā)現(xiàn)桌子上上面有張紙條。
“這是剛才穆念慈說送給楊康的?!崩钋以谂赃呴_始胡說八道。
文敏正視黑板,一動不動。
徐憐低頭一看,紙條上寫著這么些內(nèi)容:
“今晚放學,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在樓下等你。
——祎青”
徐憐愣住了——這和上輩子,不正是同一張紙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