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墨劫雙眸淡漠,手中屈指一彈。遠(yuǎn)處馬不停蹄施展輕功狼狽逃竄的劉管家瞬間被貫穿眉心,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噠——噠——噠!
在劉管家之前立身的閣樓里,一陣陣指背輕輕敲擊空木的清脆聲響在蕩漾而出。
縷縷月光透過窗紙,映射進(jìn)昏暗的房間內(nèi)。
一名面色蒼白,看起來頗為瘆人的白衣青年正癱坐在一架紅木輪椅上。
一部黑色,帶有些許皺巴的簿冊平放在其雙膝上。簿冊封面有著一個似泛起波瀾的圓形門戶,四個黑白分明的大字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空間筆記!
這便是簿冊的名稱。只是這四個大字似是像墨跡未干,像是有人不久前才書寫上去的一般。更給人一種隨時有可能消失的感覺。
踏!
墨劫在樓底一步踏出,躍至房間亭臺。身形驟然出現(xiàn)在蒼白青年面前。語氣淡漠平靜道:“給你一個機(jī)會,一個交代遺言的機(jī)會?!?p> “我筆記的能力是空間,所以……”
青年自顧自的拖動輪椅圍繞身旁木桌轉(zhuǎn)悠,旋即點(diǎn)燃油燈。正視墨劫的眼神毫無懼色,反而淡定至極:“你是殺不了我的。”
“呵!”
“是誰給你的自信?”
墨劫似是被逗樂,就像是會見故友而不是敵人般隨意的坐在一張木椅上。眼神譏諷的睨了一眼青年雙膝上的空間筆記:“就憑空間筆記?”
此刻他與青年僅隔三尺之距,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在青年未提筆的一息時間內(nèi)取其性命。
只要見青年一有異動,他就會即刻動手。不留給少年一絲逃生的機(jī)會??梢哉f,此刻青年的性命盡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只不過在此之前他要確認(rèn)一件事,所以才沒有立即動手取了青年的性命。為的就是讓青年自己開誠布公。
“哼!”青年似是語塞,冷哼一聲。徑直望向窗外的天色,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靜!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昏黃燭光在輕輕搖曳不息,映射而進(jìn)的縷縷月光在漸漸逍去。整間閣樓寂靜無聲,沒有人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
“柳如心,朱八是附近一帶有名的盜賊。是我特意傳出消息。讓他們以為我府上有至寶……”許久,青年轉(zhuǎn)過頭來。眼神飄忽道。
“筆墨當(dāng)鋪,心誠則靈?!?p> 墨劫微微一笑,這句話是從柳如心二人身上聽到的,也是此刻青年思索時聽到的:“我說的沒錯吧?”
雖是在詢問,但語氣和表情卻格外篤定這是正確的。
“沒錯。他們在府上潛伏一段時間,便迫不及待的從我族閣中盜出。隨后我再派人追殺他們,讓他們信以為真?!?p> “筆墨當(dāng)鋪,心誠則靈!”
“最后他們得到就是這么一句話。”
說到一半,青年便滿臉的恨其不爭:“我料定他們不會甘心,必然會前往筆墨當(dāng)鋪查探。可他們準(zhǔn)備根本不夠充分,還是被你看穿了心中所想!”
說著說著,青年似是氣急攻心。緊捂著心臟面色扭曲,本就蒼白無血的瘆人面容愈發(fā)變得陰森恐怖。
“繼續(xù)?!蹦匐p眸微瞇,饒有興致的看著少年苦不堪言的痛苦模樣。語氣淡淡道。
“我本意是想讓他們逼你動手,以此探清你實(shí)力的虛實(shí)。好準(zhǔn)備下一步計(jì)劃?!鼻嗄昝嫔珴u漸得到緩解,語氣虛弱無力道:
“可你卻始終當(dāng)做沒看見,笑觀小丑演戲。讓我精心策劃好的計(jì)劃打亂了陣腳,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去走?!?p> “也是,都怪我準(zhǔn)備得不夠充分。找了兩個二傻子,連心誠則靈這么明顯的意思都不明白。最后害得我功虧一簣!”
“就算他們明白,你覺得他們會相信這世間有所謂的讀心術(shù)嗎?”墨劫笑容戲謔道。
青年面色一怔,旋即笑容苦澀道:“正當(dāng)我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時。我未婚妻的弟弟,也就是所謂的玉面善圣,林善秋的弟弟林不凡?!?p> “他平時就喜歡沒事瞎晃,幻象著當(dāng)俠客。此次居然在同一時間巧合的去了湖溪鎮(zhèn)。還撿到本該柳如心拾取你的殘紙?!?p> “結(jié)果卻是他好奇心強(qiáng)盛,慫恿那彭蓉招來善秋懲治湖溪鎮(zhèn)風(fēng)氣的同時帶走你。”
“最后令我意外的是,他幫我探清了你那離奇的虛實(shí)。但也讓我動用空間筆記為他姐弟倆擦了屁股?!?p> “我知道以現(xiàn)在的我殺不了你,所以我拖官府打亂位置。好趁著時間帶善秋一家逃亡。卻不想還是得到消息,被你找到落云城來了?!?p> 說到這里,青年面上滿是無可奈何。眼中盡是后悔之色。仿佛是在懊悔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造成了今日的結(jié)局。
“你根本沒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就連剛才那管家也沒有吧?”墨劫眼神玩味道。
“沒錯,因?yàn)槲沂孪炔幌氩暗剿麄?。但此時道出,也會被善秋篤定是我害了他們。所以我不會說?!鼻嗄昕嘈Φ馈?p> “好了,遺言說完了?!币姶?。墨劫眼中殺機(jī)一閃,身形緩緩從木椅上起身。掌指探向青年:“該送你上路了!”
“呵哈哈……”
脖頸被墨劫一只鐵手抓住,青年頓時憋的臉紅脖子粗。但卻突然肆意狂笑起來:“遺言完了,我時間也拖的差不多了!”
“你想玩什么花樣?”墨劫眉頭微皺,抓著青年脖頸的手在緩緩用力,語氣低沉道。
“反正我也活不長了,索性就告訴你。”青年笑容癲狂道:“三番兩次的穿梭空間,我的肉身根本就承受不住??删退闼?,我也絕對不會將空間筆記拱手讓給任何人?!?p> “所以在此之前,我就劃出一道空間,把筆記放入其中。想來和你說話的功夫就已經(jīng)大功告成了!”
嗡!
話音剛落。跌落在地的空間筆記表面字跡消失無蹤,一道恰好可容納簿冊的空間呈現(xiàn)而出。瞬間將空間筆記吸攝其中消失不見。
“好!很好!你成功將我激怒了!”眼睜睜看著空間筆記消失在面前,墨劫心底微怒。笑容無比譏諷道:“你可真有意思,居然不將空間筆記給未婚妻?”
“呵!”
“那賤人本就對我愛答不理,后來得了筆記更是過分。連定好的婚約都故意推遲多年,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都被她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拿我當(dāng)奴仆都不如的狗使喚。”
“我死了,她也別想活著!”仿佛是宣泄多年的憋屈。青年怒吼連連,說著說著一行清淚便止不住的落下,語氣哽咽道:“我都在圖什么啊……”
嗡!
驀然,青年的身軀驟然異變。如之前在湖溪鎮(zhèn)的殘頁一般迅速被空間吞噬,轉(zhuǎn)眼間便只剩下墨劫掐著的脖頸以上。
“等會你們就會在黃泉路上敘舊?!蹦倏焖偈栈厥謥?。雙眸淡漠的看著青年僅剩下的頭顱被空間吞噬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