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緋盈年過十三,將近雙七那一年夏,三姐妹終究是不再形影不離。年已十五的上官瑾萱的爹娘在其及笄宴后如她所言開始為她相看人家,瑾萱自個也甚是忙碌,自然而然的減少了與姐妹閑聚的時間。
年不足十二的上官夜雪卻因過于貪吃貪玩有些荒廢課業(yè)被頭疼不已的父母禁足在府中一番教育并罰她抄寫詩詞經綸。
于是上官緋盈便只能獨自帶著貼身侍女流月、流霜及數(shù)個侍從闖蕩江湖去了。
不錯,雍朝境內是有武林江湖的,正派邪教俱有。只因武林中人不屑官宦之道,未涉朝政,只在江湖中正邪對立相爭,不曾影響朝政、動蕩皇朝,因此今上沒有拔除這些大小江湖門派的念頭。
京中世家末流及一些已逐漸退仕的家族甚至會與一些武林門派來往交好。
行至云城,緋盈一行人尋了個城郊茶寮歇腳,而就是在此,她遇上了她的一生之劫。
那顯然是個江湖人,看著未及弱冠之年,眉似長虹,目若寒星,薄唇微抿卻常含笑意,五官糅合如一幅叫人心曠神怡的畫,渾身洋溢著少年的意氣風流。
竟教緋盈看怔了一瞬,然而她并非耽于美色之人,況且平素所見世家子弟亦不乏俊俏之人,只是京中世家貴胄多是文質彬彬,少有如此風流灑脫形象。
并且此人雖混跡武林,卻不是不修邊幅,雖著布衣卻收拾得整齊干凈,可見是個注重儀容的人,怎叫人不生好感。
只是不過一絲好感,她當時并未放在心上。休息夠了,又與眾侍從一道起行。
城郊與城門之間尚有一些路程,正好有一段人煙偏僻之地,緋盈一行恰好“有幸”遇到了攔路劫匪。
幸而劫匪人數(shù)不算多,她又帶了會武的護衛(wèi),正當護衛(wèi)們沖上前要與劫匪搏斗之時,嗖嗖幾聲,破空而來的暗器擊中了劫匪,只見幾人無不是僵立當場或昏倒在地,顯而易見的被點中了穴道。
自樹林中走出的人,正是剛才茶寮遇到的少年。
緋盈所帶護衛(wèi)武功雖不及少年,要解決這人數(shù)不多的劫匪倒也不是難事,只是少年救了他們終究是事實。
如話本里寫爛了的英雄救美,但當英雄救美真真切切降臨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動了心,心道或許這便是她曾經說過的緣,既然緣已到,她定不能白白錯失。
于是她前去道謝并表示邀請少年同往城中,至少得宴請以報少年恩情。
少年表示這幾個劫匪乃是臨城剿匪時的漏網之魚,毗鄰數(shù)城已發(fā)出通緝懸賞,他正愁一人如何將數(shù)人綁押回城,總不能砍下幾人首級,雖說懸賞并未要求活捉,但是血淋淋的進城怕是不易,也可能嚇到百姓,如今正好可以借人手一用。
緋盈自是一口答允,一行人綁著幾個劫匪進城,交至衙門后尋了個附近的客棧下榻。
爾后緋盈當真盛情宴請少年到云城第一百味樓共進晚飯,雍朝民風尚算開放,并無男女食不可同席之言,因此二人相談甚歡。
交談中緋盈得知少年名司空溟,為天龍門掌門記名弟子。緋盈也自報家門,道是出來游玩,亦算歷練,問少年是否有命在身,若無,可一同游玩。
少年欣然應允,于是此后二人游山玩水,偶爾救助他人,度了一些時日,緋盈對他感情更是濃了幾分。
正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在緋盈似乎著了魔的喜歡著司空溟,打算試探他對自己看法,準備表露心跡時,司空溟卻向她道別說要回門派中去,而上官家給她的時限也即將到了。于是二人只能依依惜別,約定以后有機會再一道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