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平地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太師椅,阿諾坐于其上,托腮看向上官緋盈,“因此你便選了自盡?”
“那時我早已存了死志,一則我上官家已倒,我已失了娘家靠山,況且即使上官家尚且安好,我又如何逃得出他的看守,他們不可能容我壞他們好事;
二則他二人盼我死恨不得親自動手,自盡便當(dāng)留個體面,“頓了頓,”待我死了,身后事便再與我無關(guān)?!?p> “我可以不怨他欺我一無所知,卻恨他因一己之私毀了我偌大上官世家。
可憐我九妹夜雪,當(dāng)初回門之時還打趣她不知未來夫君是何等模樣,卻因他之故、因我之故,再無嫁人可能,自此或許只能青燈古佛孤獨一生;
我可以不怨他從未心悅我,卻恨他瞞我,裝得一副情深樣子,我堂堂世家貴女如此遭他欺騙糟踐,每每想起便教人膈應(yīng)得很,若是早知或許我會拿根繩子將自己吊死了了事;
我更恨自己,恨自己的天真愚蠢,若不是自己招惹這等豺狼虎豹如何會害得上官世家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或許許久之后終會敗落,卻絕不會是鼎盛輝煌的如今?!鄙瞎倬p盈掩面哭泣得不能自已。
“唔,”阿諾對自己的前世甚是同情,卻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終歸她與她不是同一個人,只靜靜等緋盈哭夠冷靜下來,“那,若給你一次重來的機(jī)會,你當(dāng)如何?”
“我愿以任何代價換我上官世家及眾兄弟姐妹安好,我斷不會再引那賊子入我上官家,亦不容他再哄騙我。
既他對那伊氏情根深種,若他不來招惹我,便讓他與她一生一世的糾纏在一起,再別禍害他人。
我還希望能護(hù)我姐妹一世幸福安康,她們能得良人相守,白首不移,我便算心愿已了。”言罷,上官緋盈反問阿諾,“如何?你需要何代價方可助我?我的命,還是我的魂?”
“若我就是要你的魂魄呢?”
緋盈怔了怔,肅然回道:“我本已死之人,更是有罪之人,若你能救我上官家及眾姐妹,我便是永世不得超生又何妨?魂魄而已,只要你能助我,給你便是。”
“不不不,”阿諾連連擺手,“不過與你開了個玩笑,代價我自會收取,卻不至于如此嚴(yán)重。我又不是妖魔邪道之流,要你魂魄有何用?只需你一些魂力及你許諾從此不信神不信佛,只信仰于我,你可能做到?”
“當(dāng)然,”緋盈斂身正色行了一個大禮,“不知尊上何時起行?”
阿諾再次擺手,“我可沒興趣參與你的愛恨糾葛,既是你的心愿,便親自去完成吧?!?p> 說罷不待緋盈有所反應(yīng),右手一展那畫卷,畫卷轉(zhuǎn)瞬化作云煙卷起了緋盈,剎那便消失不見了。
“唉,不讓她擁有挾著怨恨的記憶回去,她是否當(dāng)真不會重蹈覆轍呢?”
阿諾伸手一招,引魂燈飄入手中,然燈魂尚未生出,她似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與燈對話,“罷了,還是希望她這一世能過得平順快活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