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溪亭,石桌上擺著幾樣點(diǎn)心,青瓷杯盞中茶水在緩緩散著熱氣,上官家三個平素最要好的姐妹圍坐著。
上官瑾萱捧起茶以蓋撇去茶沫,率先開口:“我已聽說了,小九你又頑皮,所以三嬸罰你禁足與抄書是么?”
上官緋盈掩唇偷笑,上官夜雪白了她一眼喏喏應(yīng)了,又故技重施撒嬌著,“四姐姐最疼我了,莫不是忘了我們約了同去水府赴宴么?你會為我求情的吧……”說罷眨著眼楚楚可憐地看瑾萱。
上官瑾萱偏也吃她這一套,扶額道,“行,但我可不會替你抄書,你也是收斂一下,平時乖巧一些,三叔及三嬸便不會這般惱怒了?!?p> 而顯見的上官夜雪也是受兩位姐姐寵慣了,因此并不把自家四姐的話放心上,嘴上仍小聲嘟囔著什么自有七姐姐幫忙。
聽得緋盈恨不得堵了她嘴,連忙錯開話題,“四姐,聽聞水府大公子繼位家主不久,設(shè)宴款待諸官宦世家,偏請的乃適齡公子及小姐,恐不是尋常宴會?!?p> “另外聽聞其言辭間,似有意與我們上官家共結(jié)秦晉之好,如今上官家家主乃你爹、我大伯,而大伯又只有你與二姐兩個女兒,若真要結(jié)親,怕不是二姐便是你要嫁入水府了?!?p> “未作得準(zhǔn)的事,如何說得如此確鑿,”上官瑾萱微笑,“即便真說成,長姐未嫁,我作妹妹的如何能先結(jié)親。再說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總不會害我,只聽他們的便是了。”
“哪怕所嫁之人并非心悅之人?”緋盈沒忍住脫口而出,卻先愣住了,因她憶起了司空溟,復(fù)又補(bǔ)了一句,“姐姐便不想覓得一心儀的良人共諧連理么?”
“妹妹此言差矣,雖我們家開明,私定終身亦為不可,即便能遇到鐘情之人,他若同樣鐘情于我,自會前來提親。若我心儀一人,家世不需極好,清貴之家也好,白丁出身亦未嘗不可,但他必定得是個磊落君子,我亦會悄悄考察他。”
而后又話鋒一轉(zhuǎn),“何況如今我并無遇到此人。我等出身世家,平素所學(xué)所見,皆與平頭百姓不同,門當(dāng)戶對決定了眼界與心胸至少相近或相同,若非如此,婚后又要如何相處,如何過日子。
你再看,便是你爹娘與我爹娘,都是父母之命而結(jié)合,哪怕不算得神仙眷侶,亦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難道妹妹認(rèn)為不是嗎?”
緋盈垂頭真心認(rèn)錯,“四姐姐說得極對,是緋盈想岔了?!钡共蝗缟弦皇滥前戕q駁。
“我看是你倆思春了,怎地就討論起這話題了?!币寡┰谂赃吢牭镁昧巳滩蛔〔逶挘耙蝗俗杂勺栽谪M不快樂么,為何非得早早將自己與另一個陌生人綁在一塊?我還有許多新鮮玩意兒沒玩過許多美食沒有嘗過呢!”
“你呀,真是個孩子!”瑾萱輕拍了一下夜雪嗔道。
緋盈亦在一旁附和,“可不就還是個孩子么……”
夜雪噘嘴佯作發(fā)怒,“哼,兩位姐姐又欺負(fù)我!再這樣人家不跟你們好了?!?p> 說著說著三姐妹笑鬧作一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