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一日復一日的過,約定的日子眼見要到了。
然而不出所料的,夜雪的娘親極為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她抄寫的成果。
即便夜雪機靈地將自己親手寫的幾頁最上頭,也經(jīng)不住她娘一頁一頁逐字逐句地考究。
于是當場雷霆大怒的三夫人便揪著夜雪耳朵將其提溜回房中禁了足,同時罰她重抄雙倍的經(jīng)卷,任她搬出四姐七姐及水家小姐的約定也不管用,她娘親自監(jiān)守一旁盯著她抄寫。
因此,在上官夜雪叫苦連天的哀嚎中,赴約的便只剩上官瑾萱及緋盈二人。
待臨行那日,二人驚詫地于府門口遇見了瑾萱的親姐——二小姐上官卿槿。
回首見到二人相攜而來,卿槿開口:“聽聞你們與水寧有約,恰我約了端木家大小姐,亦是去京郊,同行如何?”
“啊,是二姐姐自然沒問題。”緋盈先反應過來,三人同上了馬車。
上官府地處雍京城東,京郊位于南方,很是有一段距離。馬車悠悠行了兩柱香后,才堪堪出了城門。
上官卿槿掀簾叫停車夫,姐妹三人朝外望去,城門旁不遠處停了一輛頗為氣派的馬車,上有標志,明顯為端木世家的車子。
或許是聽見聲音,對面馬車上人亦撩簾而看,不是那端木堇又是何人。雙方相互示意后,兩輛馬車同時起行。
又是半柱香時間,隨著馬匹一聲長鳴,車子停下,幾人下了車,抬頭看,一座木石所構(gòu)的亭子巍立眼前,上有牌匾,書曰“望江亭”。
而水府五小姐水寧已帶著仆從在亭外候了一會了,瞧那模樣似要進亭子歇息,見得上官瑾萱及緋盈二人,高興地迎上來,與幾人打過招呼。
“小四小七你們與水家小姐自去玩吧,我與端木姑娘尚有事相談,便不陪你們了?!币环押?,上官卿槿對二人說罷,便與端木堇行入涼亭。
留了緋盈與瑾萱面面相覷,這二姐當真是不留人說話,趕人么?
于是二人只好一人一邊挽起水寧就走。
幸而水寧平素不拘小節(jié)對她們印象亦甚好,并無疏離之感,亦不在意卿槿所說,一邊走一邊歪頭提議:“不遠處的蘆江上常有舟舸,你說我們是去泛舟,或是垂釣,還是乘那畫舫好呢?”
緋盈沉吟少許,“垂釣如何?”
“也好,”瑾萱自是支持自家妹妹想法,并笑著打趣,“也幸好只我們?nèi)?,如果小九也在,不是耐不住性子坐不住,便是要將魚嚇跑了?!?p> 既定了目標,三人于是興致勃勃帶著仆從向江邊而去。
與此同時,上官府內(nèi),“阿嚏,”一個噴嚏,夜雪揉了揉因打了過多哈欠淚水溢出而有些泛紅的雙眼,有氣無力地趴在案上,壓皺了寫滿歪歪扭扭詩經(jīng)的宣紙,“好想四姐七姐,好想出去玩呀,嗚?!?p> ……
行近蘆江,滿岸葦絮紛紛揚揚,雖處盛夏,恍然卻教人如置冬日飛雪之中。
風吹蘆葦揚起一片雪白,縹緲煙波中一艘畫舫樓船緩緩駛近,船上一位貌比潘安、青衫玉帶俊公子面帶微笑走來,恍惚似乎謫仙落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