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眾舉著火把的禁衛(wèi)軍遠(yuǎn)去后,面上一直堆著笑容的宇文家家主才沉下臉來,看向司空溟,“哼,進(jìn)來吧,飛燕等了你許久了?!?p> 司空溟雖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入江湖以來一直伴隨著他的直覺告訴他如今暫時沒有危險。
不管自己是否已經(jīng)暴露,目前先跟他們進(jìn)去為好,若有什么不對,以他的輕功,孤身一人逃脫還是可以的。
遂,他頓了頓,還是抬步跟著宇文家家仆進(jìn)去了。
宇文府,主廳。
此刻也是燈火通明,一身紅衣的宇文飛燕坐在下方的一張椅子上,懶懶地打著哈欠,看見他進(jìn)來,也不說話,甚至連招呼也沒打一個。
她面上沒什么表情,眼里也沒有對他的情意,連先前叱罵他的惱怒也沒有了。
宇文家家主走到上首的座位,拿起一封像是書信的東西,由下人傳到宇文飛燕手上,她這才嫌惡地看了一眼那信,拿著走到司空溟面前。
“喏,和離書,簽了吧?!?p> 這倒是司空溟沒有想到的,他原先計劃是宇文家若被抄家敗落以后,這宇文飛燕他要休棄或如何處置都可,卻斷沒有想過謀劃會失敗。
如今,被休棄的似乎成了他自己。
“燕兒......”他吶吶張口喚出許久沒有喊過的稱呼。
“得了,”宇文飛燕卻似已看透,一揚手止住他接下來的話,“還同我在這作什么戲呢?”
她此刻也不說什么惡言惡語了,難得的溫和,“真拿本小姐當(dāng)傻子呢?早些簽了,就當(dāng)咱倆好聚好散。”
一旁早有下人呈上筆墨,司空溟又深深睇了一眼她,似乎從來沒有看明白過這個姑娘,最后才拿起筆簽下名字。
“行了,那本小姐就先回去安寢了?!蹦怯钗娘w燕等他簽好字,接過和離書折好,遞給了一旁的貼身丫鬟,再不看他一眼,就往宇文府自己的閨房去了。
司空溟的眼神才從宇文飛燕身上收回,就聽見主位的宇文家家主道,“那么司空公子,你如今已與我宇文府毫無瓜葛,這筆賬,我們也該好好清算了。”
司空溟暗道不好,運了輕功就往外逃去。
宇文家的家仆護(hù)院皆沖上前去要攔,卻沒攔住,有那家仆回來與宇文家家主說,卻沒見家主動怒,只見其淡然道,“真以為逃脫得掉嗎?可笑?!?p> 后面宇文家竟也沒再令人去追捕,只是銷了司空溟在禁衛(wèi)軍中的任職,并解除了宇文飛燕與其的婚姻關(guān)系。
再說司空溟逃亡之時,也曾去那幾處宅子,卻沒找著同門的師兄弟,自然也沒找著伊顏清,去了一兩處,便不敢久留,只往雍京以外逃去。
數(shù)月以后,江湖傳言,天龍門首徒司空溟弒師叛門,被天龍門懸紅通緝,若有人可將其拿下送回天龍門,必有重酬。
此刻,屋外陰雨連綿,屋內(nèi),一個郎中模樣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坐在桌前的男子把了脈,看了眼他的佩劍,道,“俠、俠士,你這是身中奇毒,至于是何毒我實在是不知,更不會解了。”
司空溟皺眉一想,自懷里取出一個瓷瓶遞給那郎中,“是否這種藥?”
那郎中接過瓶子,拔開塞子,取了一粒藥丸,去驗了驗,半晌才回來道,“俠士,這藥丸中有劇毒,似乎,與你身上的有些相似?!?p> 這下司空溟哪里還不明白,他本是讓宇文家?guī)退麑っt(yī)解他那掌門師父為了控制而給他下的毒,沒想到這宇文家又將解藥換成另一種毒。
他冷笑一聲,收回瓷瓶,“你走吧?!?p> 隨后行入內(nèi)室,床榻之上有一美貌女子,此刻顯然是被點了穴不得動彈。
雖身體不能動,卻還能說話,“溟弟,你綁我來是想做什么?”赫然是伊顏清。
“清清,當(dāng)年是你對我的許的諾,自當(dāng)應(yīng)諾了,陪著我吧?!彼究珍殡y得露了個笑,溫和中透露著些癲狂。
畢竟伊顏清在他事跡敗露后率先逃離,還另尋了個江湖俊杰要共結(jié)連理,這他哪里能允?
“不!”伊顏清左右搖頭也沒躲掉他塞入她口中的藥丸,不知他點了她哪處穴位,那數(shù)顆藥丸竟直接咽下去了。
見她服下了藥,司空溟也冷靜了些許,也沒做別的,只靜靜抱著她,坐在床沿。
“既生不能同時,那死便同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