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頭頂上掛著一盞燈,燈光太亮,將江琉整個人都籠進了陰影里。因此云巡仍看不見江琉長什么樣子,但他已經(jīng)不再糾結(jié)了。
先掂掂這個公主有多少斤兩,再想該用什么方法對付她。
可是江琉會聽云巡的嗎?
她一國公主,別人說想看她的才藝,她就得忙不迭答應(yīng)下來,換衣裳解頭發(fā)上臺唱兩句?
那她成什么人了?戲子?
簡而言之,江琉獻藝沒甚所謂,但得看到底是自愿的還是別人要求的。
且在自己家里卻被客人牽著鼻子走,也向來不是江氏的行事之風(fēng)。
于是江琉連窩都沒動,江瑭的聲音已比向云巡敬酒時高了八度:“云巡殿下做法欠妥?!?p> 云巡沒想到會是賢妃的兒子先出來與他嗆聲,微微錯愕,拍了拍白貓的頭,剛想好要怎么接話,江瑾的酒杯“砰”一聲頓在桌子上,瑾王妃隨即細心給他清理撒出來的果酒。
江琛從他母妃身邊掙扎著站起來,臉因為說話聲音大而漲的通紅:“女眷們的才藝也是自愿展示的,哪有強請皇姐露才的道理?”
江瑜回答更直接些:“本王皇妹沒必要去?!?p> 江瓏倚在座位上,聽到琥戎皇儲竟敢出言讓江琉獻藝,手指緊握又松開,但見賢妃在側(cè),出于謹慎,仍是沒開口說什么。
一眾臣子也覺得云巡此話是沒把云巡放在眼里,出聲阻止;另一部分人則大氣都不敢出,只好靜靜看著兩國皇室的交鋒。
李擎松與夫人商量了一下,于卿卿上前朝國主道:“陛下,臣婦愿彈一首箜篌曲,祝太子表兄與琉璃表妹生辰吉樂。”
小輩間的爭斗,江晏閩不便插手,如今見于卿卿站出來給江琉解圍,哪有不允的道理?于是道:“你有心了?!?p> 臥箜篌被人架上來,于卿卿手動弦響,悠然的樂聲飄出,生生將云巡的話堵在嘴里。
這一戰(zhàn)是云巡敗了。
琉璃公主甚至未出一聲。
云巡從前就聽說過琉璃公主受寵,但沒想到不只是云澤國主寵她,而且整個云澤皇室都在寵她。
也是通過這一戰(zhàn),云巡明白了江琉同他家那些姐姐妹妹不同,并不是個用來籠絡(luò)人心的工具。
那么對付江琉就不可那么輕率了。
云巡不動聲色地朝蔣增元瞅了一眼,目光收回后,落在懷中白貓身上,不再說什么。
于卿卿箜篌曲終,笑吟吟地朝江琉處看,江琉微笑著頷首回應(yīng),舉杯示意感謝之情。
有于卿卿暖場,臣女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一個接一個上前表演。期間居然有幾個男子舞劍寫字作畫,分明都是沖著江琉去的。
江瑜用扇子捂嘴,偷偷對江琉道:“你也十六了,看來以后宴會上的表演不是臣女們的專場了?!?p> 想到以后但凡宴會就會有人在自己眼前晃,江琉頭疼更甚。看了幾場年輕官家子弟的表演,就借口要出去吹風(fēng),離席了。
她知道笛佑惦記御膳房的美食,就把她打發(fā)去看菜好了沒,給她一個偷吃的理由。笛佑左右為難,最后是江琉走了幾步,告訴她自己的腳已經(jīng)沒事了,笛佑才領(lǐng)命去了御膳房。
江琉逛到一處已經(jīng)開始落葉的樹林中,抬頭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