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由于自己剛把這顆萬界珠激活,它穿梭萬界的功能只能在三個時辰之后才能使用。
陳辯正苦苦思索之際,忽然萬界珠上泛起一道漣漪,接著一幅畫卷便被它投放到了陳辯的識海之中。
畫卷當(dāng)中是一處深不知幾許的懸崖,終年云霧盤繞,十多個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小小人影沿著崖壁艱難的向下攀援著。
“苦也!”
陳辯暗叫了一聲,果然被他猜中了。
靠山王楊林出身軍伍,做事法度嚴(yán)謹(jǐn),王府中人在他的帶領(lǐng)之下,外出辦事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馬虎大意。這不,雖然知道他跳下懸崖,九死無生,但仍然下崖查探,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一定要親眼見到他或者他的尸首方才罷休。
陳辯不敢在耽誤時間,豁然睜開雙眼,向著遠(yuǎn)處的密林發(fā)足狂奔。
逃!
逃!
逃!
逃得越遠(yuǎn)越好!
撐過這三個時辰,只要撐過這三個時辰,等自己回歸到大隋這一主位面,一定要讓后面那些陰魂不散的家伙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陳辯邊跑,邊暗暗想到。
…………
一個時辰之后。
王校尉帶著手下的數(shù)十名靠山王府精銳安全的從崖頂下到了崖底。
“王老大,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猴子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一名紫黑面容,身材削瘦的士卒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崖壁,轉(zhuǎn)身朝著王校尉行了一個大禮。
一旁的士卒心有戚戚焉,紛紛點頭,若不是剛剛王校尉眼疾手快,伸手將這猴子給救了下來。恐怕等他們一行人下到崖底,看到的就只有一團肉泥了吧。
王校尉擺了擺手,讓猴子起身。
“都是軍中同袍,干的都是些刀頭舔血的活計。若是戰(zhàn)場之上,我遇到了危險,你猴子是救還是不救?”
猴子狠狠的點了點頭。
“救,當(dāng)然救!”
王校尉笑了。
“是啊,自從我們?nèi)肓塑娢椋┥狭诉@身盔甲,就已經(jīng)把自家的性命托付給了身后的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袍。這句話又怎么是說說而已!正因為我大隋君臣同心,才能覆滅南陳,一統(tǒng)天下,才能壓得那些名門大派一個個俯首帖耳!”
提起大隋,十幾名士卒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揚起了頭顱,個個與有榮焉。
“所以說,猴子,這沒什么值得謝的!保不準(zhǔn)哪一天,我王興還要靠你救命呢!”
王興扭頭吩咐道。
“豹子,你是軍中斥候出身,你和猴子兩人在周圍探查一遍,看看那小皇子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摔成肉泥了。記住,速去速回!”
被王興點名的憨厚青年點了點頭,便和猴子一起施展輕功,眨眼間便消失在王興等人的視線之中。
不多時,兩人就回到了隊伍當(dāng)中,向王興回報道。
“王校尉,方圓一里之內(nèi)我們打探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小皇子的身影?!?p> 一旁的猴子補充說道。
“王老大,不僅如此,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小皇子的足跡,一直向南延伸,看樣子他是往南邊去了?!?p> 王興粗眉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神色。
“看來十二太保說的是真的。”
見眾人都疑惑的望著自己,王興擺了擺手。
“找到小皇子要緊,事不宜遲,邊走邊說。猴子,豹子,你兩人帶路!若是我沒猜錯的話,”
“喏!”
王興一開口,眾人齊聲應(yīng)道。
一陣甲片互相撞擊的聲音響過,王興一行人在猴子和豹子的指引下,迅速的朝著陳辯逃跑的方向急追而去。
“據(jù)宮中韋公公向靠山王透露的消息,在這位小皇子周年之時,陰癸派前任掌教‘妖妃’張麗華為自己的兒子向南陳后主求取了一件珍寶。那‘妖妃’看上的東西,又豈非等閑。我們?nèi)羰菍⑦@件寶物拿到手中,獻于王爺,豈不是大功一件!”
王興邊施展輕功趕路,邊向手下解釋道。
陰癸派,是佛魔道“三門”中魔門的執(zhí)牛耳者,隋帝楊廣能夠?qū)⑾鹊蹢顖郧艚谌蕢蹖m,并擊敗廢太子楊勇,登上帝位,魔門,尤其是陰癸派出力最大。
王興口中的韋公公,指的是陰癸派長老韋憐香。在陰癸派幫助楊廣榮登大寶之后,投桃報李,楊廣對魔門自然也是有所表示,而韋憐香作為陰癸派和大隋皇室的聯(lián)絡(luò)人,如今更是身居大內(nèi)總管一職,在宮中地位舉足輕重。
韋憐香早年跟隨“妖妃”張麗華,只不過在大隋南下江南之時改換門庭,投入到了現(xiàn)在的陰癸派掌教“妖后”祝玉妍麾下。對于南陳宮廷里的大小事情,韋憐香是一清二楚。
叛徒出身,陰癸派又以女性為尊,祝玉妍向來對這位韋公公沒有多少好感。韋憐香自家人知自家事,也不在祝玉妍眼前晃悠,低調(diào)至極。
魔門有了楊廣這位盟友,好不容易能夠在道門和佛門的打壓下緩一口氣。趁此機會,韋憐香也想著如何討得祝玉妍的歡心,從而提高自己在陰癸派的低位。自然而然的,韋憐香想到了自己的前主子,“妖妃”張麗華,想到了陳辯脖子上系著的那顆材質(zhì)奇異的珠子。
楊廣初登帝位,大隋皇室和陰癸派正處在蜜月期中,對于陰癸派這種小要求,大隋皇室的代表靠山王楊林自然不會拂了盟友的面子,便把此事交代了下去。能找到自然不錯,鞏固一下和陰癸派的關(guān)系;找不到,那就只能說陰癸派與此寶無緣了。
…………
這邊廂,亡命奔逃的陳辯也遇到了麻煩。
看著眼前這只壯若小牛犢的灰狼,陳辯只感到口舌發(fā)干,手腳發(fā)麻。
“這狼怎么這么大個?”
這只灰狼腹部有著一個個黃白色的斑點,背上的皮毛油光發(fā)亮,一雙慘綠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陳辯,一邊低沉著嗓音”嗚嗚“叫著,一邊伏低身形,圍著陳辯不慌不忙地繞著圈子。
陳辯心中發(fā)苦,卻不敢有絲毫大意,手中那根路上撿的粗樹枝更是被他握得緊緊的。
現(xiàn)在人狼對峙的局面是他最樂意看到的,因為再有不到一刻鐘,萬界珠的冷卻時間就到了。
度日如年,這是陳辯最大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刻鐘,亦或是兩刻鐘。
周圍的山林里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更是隱隱約約有著人聲傳來。
“王校尉,那小皇子不會輕功,估計也就是藏在這一片了。”
他們追來了!
陳辯心頭劇震,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分散了一些。
“嗷嗚!”
那灰狼見陳辯分心,四肢猛一按地,便朝著陳辯飛撲而來!
“走起!!”
陳辯內(nèi)心狂吼道!
在這危急關(guān)頭,只見一抹紅光眨眼間將陳辯全身籠罩,而后縮小為芥子般大小的紅色光點,劃破空間而去!
灰狼一撲撲了個空,正疑惑間,抬頭卻發(fā)現(xiàn)十幾人帶著濃重的煞氣朝這邊奔來。
“在這邊!”
王興一行人剛出密林,就瞧見了紅光劃破虛空遁走這一幕,即驚且喜!
驚,是因為韋公公果然沒說謊,那小皇子身上果然有寶物!
喜,則是這小皇子武藝稀松,簡直是手到擒來!
感受到王興眾人身上那濃厚的血煞之氣,灰狼慘綠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懼怕,嗚咽了一聲,夾著尾巴就往遠(yuǎn)處遁逃。
“想逃?逃得了嗎?”
王興冷笑,從背上解下長槍,瞄都不瞄,一甩手,長槍便帶著風(fēng)聲向灰狼射去。
只聽得一聲慘嚎,離眾人近百步遠(yuǎn)的灰狼便被長槍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天色已晚,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這頭狼就當(dāng)是加餐了!明日早晨繼續(xù)搜索,那小皇子跑不遠(yuǎn)的!”
王興篤定的說道,在他看來,要是這寶物能帶著陳辯逃跑的話,也不至于這一路上都沒動靜,直到剛剛才發(fā)動。
想來這小皇子是跑不了多遠(yuǎn)的。
這嶺南山中人跡罕至,兇獸毒蟲數(shù)不勝數(shù)。出身靠山王府的王興做事謹(jǐn)慎,處處以穩(wěn)為先。
“喏!”
眾人齊聲應(yīng)道。
不多時,兩座小型的營帳便在這崖底搭了起來,營帳周圍甚至還豎起了一圈小小的圍欄,防止野獸沖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