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院子里砍柴的聲音混合著陽光從窗紙外的一側(cè)一同透了過來,陽光映照在小女孩雪白又胖嘟嘟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緊閉著的雙目慢慢睜開?!昂艄 毙∽鞆堥_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胖乎乎的小手順勢擦掉了從嘴角流下來的口水。揉了揉雙眼起身做起。
房間里是典型的一處,傳統(tǒng)式的朝鮮民居,與中原的房間擺設(shè)大有不同。
“嗯?哥哥?”小玉貞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哥哥的身影。聽到門外的砍柴聲,小玉貞鼓起一口氣大喊了一聲:“哥哥,我醒了,你快進來!”正在院子里,穿著短馬褂砍柴的張希宰聽到妹妹的呼喚,嘴角上揚,“小丫頭醒了?!彼畔铝烁^,直起了腰板。
用掛在脖子頸上的白布巾擦了擦臉頰上的汗水,彎腰拿起放在一旁的裝著熱水的瓷碗,喝了一口水,朝房子方向回復(fù)著:“我就來!”張希宰的回答中氣十足,經(jīng)常鍛煉身體的他,不像一些書生看起來的那樣孱弱。他覺得,既然生在古代,預(yù)防疾病和鍛煉身體一樣,都是重中之重。
預(yù)防好了,就不會生病,不生病就不用去找大夫治病,這樣,兜里的錢,也就節(jié)約下來了。畢竟,當(dāng)下他還有一個妹妹要養(yǎng)活。開源節(jié)流是必要的。
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這句話,張希宰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廚房里正在剁菜板的聲音立刻停止,聽見張希宰的聲音,一位盤著頭的大嬸露出頭來大叫道:“哎哎!你小子別去,別去,我來。我來?!闭f著,這位大嬸利索的解下圍裙,麻利的擦了擦手??焖俚淖叩介T房前,脫了鞋子,就進屋了。
張希宰見對方進屋,于是轉(zhuǎn)頭走到了一個大水缸處,舀水開始洗漱。
食指沾了一點食鹽,就這么湊合著刷著牙,沒辦法,這年頭沒有牙刷,也沒有專業(yè)的牙醫(yī)。為了保持口腔健康,張希宰只能這么干了。(希望客官們看了不要覺得惡心,畢竟大家都是用慣了牙刷的文明人,對不對?)
此時,房間里傳出爭執(zhí)的聲音?!安灰?,我不要陳嬸,我要哥哥!”一個奶聲奶氣小孩倔強說道。另一個聲音中氣十足,不容爭辯的語氣,立刻反擊?!靶」恚铱墒墙踢^你怎么穿裙子的,穿反了,錯了,錯了,帶子不是這樣栓的!”房間里一陣雞飛狗跳。不知過了多久,只見一個穿著朝鮮服裝的小女孩,披頭散發(fā)的從房間里面跑了出來,一手拿著發(fā)帶,一手拿著把梳子。坐在房坎邊的張希宰,好像能提前預(yù)知似的。笑瞇瞇的張開雙臂,等小女孩坐下。熟練地開始為張玉貞,梳頭編辮子?!澳銈€死小孩!往哪里去!”陳嬸氣沖沖的推開房門,看到張希宰正在給張玉貞梳頭,氣不過,無奈的搖了搖頭?!拔叶颊f了多少次,別這樣寵著她,瞧她驕縱成這樣。將來嫁到了婆家,指不定還會被不知道怎么修理呢!哼……”張希宰聽了也不生氣,只是賠著笑臉;“陳嬸,消消氣,消消氣,呵呵呵,我只有她一個妹妹,我們相依為命,從前父親在世的時候,貞兒的辮子都是父親梳的。俗話說,長兄如父,現(xiàn)在我不給她梳,誰梳?陳嬸,咱消消氣,再皺一下眉頭,臉上的褶子怕是平不了了。哈哈……”張希宰開著玩笑。陳嬸連忙收起了生氣的表情?!昂冒?,我大字不識一籮筐,說不過你,我鍋里還煮著食物,怕是要糊了?!闭f完,陳嬸轉(zhuǎn)身就走??粗悑疬h去的背影。張玉貞做著鬼臉,吐了吐舌頭,樣子十分的可愛有趣。
“為什么你和陳嬸就這么看不對眼?她雖然脾氣火爆,但為人還是仗義的?!睆埾T灼婀值膯栔妹谩堄褙懢镏∽欤骸班?,我也知道陳嬸是好的,不過我就想氣一氣她,哥哥你不覺得張嬸生氣的樣子挺好玩的嗎?金大嬸可比她要溫柔多了,就像泉秀哥哥一樣?!睆堄褙懲蝗晦D(zhuǎn)過頭,盯著張希宰,問道:“哥,你說泉秀哥哥,怎么還不回來?”
“泉秀???大概在行醫(yī)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張希宰回答道。
陳大嬸和金大嬸兩個是姑嫂關(guān)系,同時都是張家的鄰居,毗鄰而居十多年了,陳泉秀是金大嬸的兒子,同時也是張志的入室弟子。原本張志是想把一身的醫(yī)術(shù),傳給自己的兒子。可看到兒子實在沒有學(xué)醫(yī)的天賦。勉強收了陳泉秀,也算是繼承了衣缽,稍有慰藉。自從張父去世之后,金大嬸就來自愿照顧兄妹二人,說是為兒子彌補不在師傅身邊盡徒弟之情的緣故。后來,陳泉秀的姑姑也來了。于是,張玉貞和陳大嬸的嘴炮就一直沒有停過。
陳泉秀,比張希宰大一歲,前年去漢陽參加醫(yī)官的考試。沒有通過,不幸落榜。回來之后覺得給師傅丟了臉面,所以就決定輾轉(zhuǎn)朝鮮八道,精進醫(yī)術(shù),在實踐中提升醫(yī)術(shù),再戰(zhàn)御醫(yī)的考核。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師傅已經(jīng)過世的消息。
院子里擺著一張小桌子,張希宰三人正在吃著早飯,基本是素食少有葷腥。除了自家母雞下的幾個雞蛋。這是張希宰要求的。不要求小玉貞嚴格的遵循禮法,和自己一樣吃素。反正前世也是個現(xiàn)代的天朝人,對于一些封建禮教,張希宰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在必要的時候裝裝樣子,畢竟相比于一個不和群的異類,懂得在群體中偽裝保護自己,更加的安全。
“娘,你看看,我?guī)砹耸裁矗俊遍T外,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只見他肩上扛著一麻袋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此時陳嬸正在端著碗喝著湯,突然聽到這大嗓門的聲音,不小心被嗆到了!“咳咳,狗屎!你個死小子……哪里跑!狗屎,你給我站住!給老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