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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逆轉(zhuǎn)之夜新

第21章 夢魘之旅

  “我們這樣走了多久?”

  在紅色的荒漠中,塞芭第三次疲憊地停下來。

  周圍還是毫無改變的風景,耳邊還有模糊的劍戟聲響,并且夾雜著絕不會好聽的人聲。

  “可能有兩個小時了?!?p>  我不太肯定地說,在這長久的旅途中,連自己的時間觀念也變得模糊。

  “那我們還要走多久?”

  塞芭重重地嘆了口氣。

  “再走一會兒吧,一定能走出這里……”

  “你是個笨蛋嗎——??。。。?!”

  話還未說完,我的胳膊便被塞芭狠狠甩開。我詫異地轉(zhuǎn)過頭,看見塞芭被氣得發(fā)黑的臉。

  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么生氣的樣子。

  “你想想咱們怎么進來的?想想現(xiàn)實中會有這樣的地方嗎?”

  雖然她是與我一起進來,可是塞芭居然一副比我還清楚的表情。

  “……我們能以這種莫明其妙的方式出現(xiàn)在這里,就一定能直接走出去的嗎?”

  “……那個、塞芭,你有什么辦法?”

  我弱弱地問。

  “現(xiàn)實中你能一下子從教室來到這里嗎?所以這一定不是真正的世界,說不定這片荒漠就是全部。”

  “塞芭的意思是,我們會永遠走不出去?”

  如果荒漠就是全部的世界,我們走遍全世界也會徒勞地在這里打轉(zhuǎn)。

  我極目遠眺,灰蒙蒙的地平線永遠是無止境的荒蕪。

  如果一直走不出去的話,我們該怎么辦?

  “教室與這個世界,一定存在著聯(lián)系,不在你身上就在我身上,你原來不是說自己好像在做夢,說不定我們就在你的夢里。”

  塞芭嚴肅地說道。

  如果這是我的夢的話,那么——

  “笨蛋士郎,你在做什么?!”

  塞芭狠狠地打了一下我,我訕訕地縮回撫摸塞芭臉頰的手。

  “如果是在夢里,塞芭你怎么會這么真實?”

  手上光滑溫軟的觸感,清晰的體溫,少女的一言一笑都是如此真實,怎么會是在夢里?

  “哼,誰知道你怎么做夢的?如果不是在夢里,那你說我們怎么出現(xiàn)在這個鬼地方?”

  塞芭輕哼一聲別過頭。

  “如果是夢的話,也有可能是你的夢,對吧?”

  “那你覺得你自己是什么?”

  我呆了呆,啞口無言。

  如果我是在她的夢里,那么我會是什么?

  “在誰的夢里,夢境就會以誰的意志變化,如果你的想法能改變這場夢,那這就是你的夢?!?p>  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不過先聽塞芭的吧。

  “我要先試試嗎?是不是想要什么就會有什么?”

  我沉思一下,決定想像自己眼前有一只烤鴨。

  啪——

  我的腦袋被狠狠拍了一下。

  “不要做無用的事——!”

  “塞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塞芭雙手插著腰怒氣沖沖地說道。

  違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總覺得好像看見了另一個人。

  “看你傻傻的表情就知道啦,你以為胡思亂想就會有用嗎?”

  “還有方法嗎?”

  “在夢里,你可以決定自己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但是起點必須是這個世界存在的東西?!?p>  塞芭作出越來越復雜的發(fā)言,那完全是我不能理解的領域。

  “起點?那是什么?”

  “就是在這個世界里有的東西,簡單的說就是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的跟你一樣,也就是一望無際的荒漠?!?p>  “那是迷惑你的現(xiàn)象,你只注意到荒漠,所以只能行走在荒漠?!?p>  “……”

  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好像可以理解。

  “不要被這現(xiàn)象迷惑,你需要找到更多的東西,說說你聽到什么聲音?”

  “聲音……我聽到有很殘忍的聲音?!?p>  我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所聞,剛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塞芭沒有聽到那些聲音,我便一直強忍著沒有提起。

  “什么聲音?”

  “很不好的聲音,好像附近發(fā)生激烈的戰(zhàn)斗,還有人死去的聲音,塞芭最好不要聽到。”

  “好,士郎你現(xiàn)在仔細聽聲音,向聲音的方向走過去?!?p>  “可是剛才帶路的時候,我一直是跟著聲音走過來的,一點用都沒有?!?p>  “唉——”

  塞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在我的夢里,塞芭為什么會這么真實呢?

  看著眼前的少女喜笑與擔憂的樣子,我總有種陌生的感覺。

  “士郎,你先閉上眼睛,仔細聽聲音。”

  我依言閉上眼睛,世界昏暗下來。

  “眼里漆黑一片,微微的響聲從遠方傳過來?!?p>  塞芭的聲音有些飄乎不定的圍繞在我身邊,離我很近、很近。

  “忘記眼前的風沙,仔細聽遠方的聲音?!?p>  少女變得輕柔的語言里,有種讓人心神安定的魔力。

  遠方的聲音漸漸清晰,充滿了絕望與悲傷的叫喊扼住了我的喉嚨,我變得喘不過氣來。

  “安靜下來,放平呼吸,將心情安靜下來……告訴自己準備好了,然后向聲音走過去……”

  不知不覺有一首平和的歌聲響起,在歌聲里我撫平劇烈跳動的心臟,緩和自己的呼吸。

  我準備好了——

  遵循原本的意志,也帶著長久的渴望,我向那個地方踏出腳步。

  啊——!

  痛苦的人們在撕心裂肺的慘嚎,原本更長久的生命突然被強行刻下了終止符。

  為什么要殺我?

  為什么會是我?

  ——那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人類為什么要有惡?

  為什么一定要奪走別人的生命?

  ——那也沒有答案。

  在漫長的生活中,因為某些原因而走上與別人不同的路,習慣奪走別人的東西而生存。

  因為某些原因接觸到不該接觸的東西,釋放本來關在瓶子里的惡魔。

  于是,他們變成了威脅。

  ——威脅需要消失。

  將他們的惡,與他們的善、他們的希望、他們的愛恨,全部在這世界消失。

  聲音變得更近了,努力向我展示他們慘烈的死亡。

  帶著心愛的孩子,行走在街道上時,無聲無息的死去。

  偏執(zhí)地追逐根源,將所有可能的妨礙視為抑制力,然后瘋狂的死去。

  得到了可怕的玩具,肆意地在世界涂抹,然后恐懼的死去。

  ……

  無論如何形容也難以言盡的悲傷。

  無論如何描繪也無法表達的絕望。

  在六十億的種群中,總有站在另一邊的人。

  總有需要放棄的人。

  幸福的席位容不下所有人。

  所以他們只能消失。

  ——可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我能看到?

  解答的聲音靜止,然后眼前出現(xiàn)更詳細的場景。

  人們在悲傷……

  人們在痛苦……

  人們在絕望……

  人們在死亡……

  無論如何努力,總是救不了他們。

  一個人的能力,極限到此為止。

  我奔走在災難的現(xiàn)場,任由心臟抽搐的痛苦充斥胸臆。

  ——人們是因為你而死,你救不了他們。

  罪魁禍首在得意的笑、瘋狂的笑,將我的努力視為他們最喜愛的小丑喜劇。

  為什么?

  為什么要殺了他們?

  ——那是因為你呀。

  ——因為你總要去救那些該死的人們。

  ——我們所以只能請你去死,連同別人的份一起。

  罪惡的集結體放肆地靠近了狂亂的野獸。

  ——這世界是有人去決定誰要去死的,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救。

  ——努力到這份上的你,值得欽佩卻不能效仿,凡人想要做超凡的事,就會撞到超凡的壁壘,撞得頭破血流。

  ——所以請安心地去死吧,就當自己為救了不該救的人而恕罪。

  ——為了全場陪你一起去死的人恕罪。

  該死的是你——!

  該恕罪的是你——!

  如果殺了你能拯救這世界,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不——!我現(xiàn)在就要殺了你,讓你下地獄為所有死去的人恕罪。

  為了救更多的生命,我要清除你的生命——!

  殺——

  扼住生命的喉嚨,斬斷生命的肢體。

  碾碎生命的掙扎,奪走生命的希望。

  握住敵人的脖頸將他高高舉起,獻上世界的祭壇。

  為了這個世界——

  我將——

  “士郎……”

  那個人還在掙扎,猙獰的臉為了呼吸而扭曲。

  “士、郎……”

  弱小地拍打胳膊的聲音如此無力,輕輕就能扭斷。

  可是,那個聲音——

  “士郎,快回來……”

  是呼喚我回來的聲音,我看見她慘白的臉上流下兩行悲傷的淚水,滴在我高舉的手上。

  “快、回來……”

  那個人是——

  “回來……”

  ——塞芭。

  我跟蹌著放開自己的手,少女從半空中墜落,像是純白的花朵凋零,飄落在世界的殘骸。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劍之墳場,周圍變成了那災害的現(xiàn)場,模糊的人們死去的樣子在周圍若隱若現(xiàn)。

  我完全不去在意,心里只有從我的手中跌落的女孩,腦海一片空白。

  半響,塞芭艱難地坐起身,低著頭捂著自己的喉嚨咳嗽起來。

  “塞芭,你怎么樣?身體還好嗎?為什么會這樣?”

  我連滾帶爬地跑到少女的身旁,手忙腳亂地生怕碰傷了她。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們不該過來的,我不該傷害你……”

  一邊用盡道歉與關心的話語,一邊倉皇地四周回望,也找不到任何有幫助的工具。

  直到塞芭放下捂著喉嚨的手,抬頭看向我。

  那是什么表情——

  “那就是你,那不只是你——”

  塞芭的表情為什么要這么悲傷?

  冰涼的氣息在我的身體里漫延。

  “塞芭你在想什么?我們馬上離開,再也不要來這種鬼地方,一定還有其他方法結束這場夢,一定還有……”

  少女冰涼的手放在我的手心。

  “士郎,我沒有事?!?p>  “沒有事才怪,聽說如果人在夢里死了,他就會醒過來,我們也可以?!?p>  我想起電影里面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片斷。

  “士郎——”

  塞芭的聲音變得嚴厲,止住我的胡言與妄行。

  “我們需要走下去,這里是你的夢魘,如果不走下去,他會這一生都纏住你。”

  “要纏住我的話,以后我可以再走下去,現(xiàn)在我必須保護你離開?!?p>  “你不明白的,士郎,我不需要你的保護?!?p>  “剛才我就差點傷害了你,我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場景,我一定要帶你出去——”

  “那是做不到的……”

  塞芭發(fā)出幽幽地嘆息,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為什么要這么說?肯定還有其他方法,像剛才我說的……”

  白皙的手掌按在我的嘴上,嬌弱的女孩靠了上來,圣綠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我慌亂的表情。

  “士郎先聽我說,這里并不只有你的夢,如果沒有我,你將無法打敗他,也無法帶我出去?!?p>  “塞芭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人在這里嗎?”

  我的夢里,還會有其他人,我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卻更慌亂。

  “那是你的夢魘,比你的生命更長久更強大,想要戰(zhàn)勝他,你必須去接受,去超越,并且——要記住我的呼喚?!?p>  塞芭你為什么會有這么哀傷的表情?

  為什么會有這么懷念的姿態(tài)?

  這句話我沒能說出口,在塞芭回想起什么而出現(xiàn)的悲傷面前,有東西堵著心窩讓我說不出口。

  “士郎,你需要去戰(zhàn)勝他——無論他是什么。然后才能真正的帶我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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