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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逆轉(zhuǎn)之夜新

第33章 林中交鋒

  “別這樣抓著我呀?!?p>  我狼狽地被Lancer單手夾在腰間,飛快地向森林移動。

  真是種丟臉的移動方式,要是被Saber看到,我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

  “笨蛋,你以為我會讓你爬在我的背上嗎?或者……”

  即使看不到臉,我也能感覺Lancer語氣中的惡意。

  “你想要公主抱——”

  “不要、千萬不要——!”

  我大吃一驚,恨不得雙手合十拜托對方,左右權(quán)衡之下,決定閉嘴保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遠(yuǎn)方的森林中時不時地發(fā)出陣陣轟響,在安靜的夜晚中清晰可聞。Saber她們一定在艱難的戰(zhàn)斗,我必須盡快趕到才行。

  雖然我也能借強化的力量,快速趕到森林,可那時候體力消耗大半的我,肯定會給Saber拖后腿,所以只好接受Lancer這名敵人的幫助。

  擁有遠(yuǎn)超常人敏捷的Lancer,在連續(xù)不斷地起躍間靠近了森林。

  在空中落下之前,我勉強看到森林里多處地方不斷地?fù)P起煙塵,帶著爆炸的星星火光扶搖直上星空。

  ——這場景,簡直就是戰(zhàn)爭。

  擁有強大破壞力的Servant的戰(zhàn)斗,原本就是戰(zhàn)爭。眼前這么可怕的破壞,只由一名Servant就能做到。

  星光與火光交織的夜色里,我勉強地捕捉到遠(yuǎn)方某個紅色的身影。

  Archer正高高躍起到森林之上,張弓搭箭,每一擊都能引起如同炸彈襲擊的爆炸。

  可他的敵人是誰?為什么Archer的箭并沒有集中到某地,而是漫無目標(biāo)地射向四面八方。

  為了不驚動暗處的敵人,我與Lancer落到地面后,沒有繼續(xù)從空中前進,而是一起從地面跑過去,我也得以擺脫剛才的屈辱姿態(tài)。

  “小子,還以為你會不管不顧地一路沖過去呢?你還能想到這點。”

  Lancer嘿嘿笑著與我跑在一排,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的速度,他早就沖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別把我說得跟笨蛋一樣——!”

  “我可沒說你是笨蛋,沒有經(jīng)歷磨難的人類,很容易在冒險與理智之間顧此失彼,剛才你這么瘋狂地沖上柳洞寺,現(xiàn)在倒冷靜下來了?!?p>  “我一直很冷靜。”

  “為了一個相識只有幾天的女孩,不顧自己生死地付出,即使對方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這樣也是冷靜嗎?”

  我撇了撇嘴,不再理會Lancer,那名Servant還在旁邊有趣地觀察我的動靜。

  “你在柳洞寺時看向我的眼神,完全是另一個人的樣子。要不是Saber不是邪惡的魔術(shù)師,我還以為你被什么吃掉了靈魂。”

  “哈、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事?”

  我一邊說一邊努力放緩呼吸,再跟他說下去我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沒有嗎?那你記得昨天早餐吃什么嗎?”

  Lancer笑嘻嘻的問道。

  昨天的早餐——

  那是——

  “開什么玩笑,突然問這種問題——!”

  氣息一泄,我終于慢了下來,扶著旁邊的樹一邊喘氣一邊前進。

  昨天——

  似乎變得好遙遠(yuǎn)的事。

  與Saber一起在學(xué)校,看著窗外的夕陽——

  ——不對,那是假的。

  與Saber一起,奔跑在黑暗的都市——

  ——那也是假的。

  分明印象是印象很深的記憶,自己卻直覺地意識到并不真實,再跨過那段時間,回憶起更早更曖昧的記憶,我才想起——

  天空之中,我拽著鎖鏈向著大地飛落,低頭附視由天空中尾隨而至的流星。

  好像,是許多年以前的遙遠(yuǎn)記憶——

  “只是開個玩笑嘛,不過如果人類被操縱、被控制的話,總會在記憶中留下痕跡,衛(wèi)宮你相信自己的記憶、想法,都是自己的嗎?你那突然暴發(fā)的犧牲精神,真的屬于自己嗎?”

  Lancer不經(jīng)意地笑著,他是在試探,在我身上意識到了奇怪的東西而試探我。

  “Lancer你想多了吧,我怎么會連自己想什么都不清楚呢?”

  “是真的嗎?”

  聽到我的反駁,Lancer只是笑了笑,我莫明地一陣心虛,加速跑在他前頭。

  我,想要拯救所有人——

  繼承父親衛(wèi)宮切嗣的夢想,成為正義的一方。

  ——這種想法,從未改變。

  好像——

  遺漏了什么。

  我的父親、他——

  “等一下——”

  驀地,Lancer從后面按住我的肩,腥紅色的長槍浮現(xiàn)在他的右手中,擁有野獸直覺的男人表情凝重地觀察著周圍。

  被Lancer的表情所感染,我也靜下心來,一邊撫平劇烈的心跳,一邊凝神傾聽周圍的動靜。

  黑暗的森林寂靜無聲。

  連風(fēng)聲也死去的安靜。

  太安靜了,好像用什么東西正從遠(yuǎn)方走來,世界在低眉俯首地用沉默迎接。

  恐懼如同一只劇毒的蜘蛛爬上我的后背,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跳起來的沖動。

  再不做點什么就會瘋地,我長吁一口氣,張開雙手的手掌。

  ——投影,開始。

  黑白的雙刃從掌中出現(xiàn),輕握住紋理細(xì)膩的刀柄,絲絲涼意蔓延至心底,我的心也沉穩(wěn)下來。

  “嘖——”

  Lancer偏過頭瞟了一眼我的雙刃,意義不明地嘖了一聲,他無聲地舞動長槍,安靜走向前面一塊小小空地的中央。

  ——

  有聲音——

  “看到你了——”

  驀地,Lancer一躍而起,動如脫兔地飛過十來米的距離,一槍刺向樹后的一片陰影。

  鏘——

  鐵器交鋒的聲音響起。

  鮮紅的閃電在黑暗中轉(zhuǎn)折而返,途中劃過旁邊的樹干,樹干在嘩嘩聲中倒下,暴露出背后的東西。

  “那個是——?”

  借勢返回的Lancer如獵犬低伏在地,準(zhǔn)備著下一擊的時候,卻在他的敵人面前,驚得呆若木雞。

  那個、不算是人吧——

  高大如人立起的身影,手持一柄奇長的武士刀,而原本是臉的部位,什么都沒有。

  黑色的、尖銳立起的角狀物,覆蓋了敵人的全身,如同漆黑的影子,只有血紅的眼睛呆滯地盯著前方。

  “那柄劍,不像是Assassin的?!?p>  對方手持的狹長武士刀,讓我想起Assassin。

  “不是Assassin,那是另一個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變成這樣。”

  Lancer地神情愈發(fā)凝重,似乎知道對方的身份,藍(lán)色的英靈長槍如蛇信般收在身旁,隨時準(zhǔn)備刺出。

  “呼——”

  說話的同時,敵人似乎被驚醒,木然的眼睛移向持槍的Lancer。

  ——

  黑影一躍而起。

  雪亮的刀光在空中閃現(xiàn),落雷般墜落。

  直要把藍(lán)色的Servant劈成兩半。

  Lancer忽地消失在原地,在敵人最難防備的左手邊,腥紅的閃電直取對方左肋。

  長刀側(cè)移架住Lancer的長槍,兩把兵刃劃拉間磨擦出一串火花。

  黑影落回地面,長刀收回再刺出,借著蹲下的姿勢斜向上扎向Lancer。

  鏘地一聲,刀槍第三次交鋒。

  手持長槍的Lancer,與手持長刀的黑影,寸步不讓地向?qū)Ψ奖平?,轉(zhuǎn)眼便交換了數(shù)十次攻防。

  黑影每一擊都帶著壓倒性的強力,就算是Saber攻擊也堪堪達(dá)到如此的威力,如果不使用魔力暴發(fā)的技巧,說不定也無法正面撼動對方。

  Lancer沒有匹敵對手的力量,但有著將速度暴發(fā)到極致的敏捷,不似面對無形之劍時的束手束腳,他巧妙地避開黑影的刀鋒,長槍如蛇吐般刺出。

  雖然都是使用近距離不便的長兵器,兩名戰(zhàn)士依然在努力前進,試圖利用自己精湛的武技將對方壓倒,直到再也無法寸進的地步。

  地面在戰(zhàn)士的腳步下炸響,劃作前進的力量,黑影身上不斷的落下黑色碎片,再被武器帶起的風(fēng)刃劃破。

  那碎片,好像是葉子。

  我凝神望去,一片片形狀如同樹葉,卻是黑色的碎片,在空中被絞得更加零碎,然后飄舞著化作黑煙四散。

  如火炎燃燒后,四散的灰燼。

  我再看向與Lancer交戰(zhàn)的敵人,包裹著著身體的碎片脫落后,那道身影的輪廓愈來愈清晰。

  直到對方與Lancer各自后退,在地面蓄勢借力時,模糊的身影終于現(xiàn)出原形。

  唔——

  胃酸翻滾著要涌出來,我強忍著不適與恐懼,駭然地盯著那個人。

  ——那個人,沒有皮膚。

  肌肉就這么裸露在空氣中,隨著那個人的運動而蠕動著。

  黑色的煙霧,從肌肉的間隙散發(fā)出來,飛揚到空氣中。

  這副模樣,根本不算是人——!

  “哈——”

  兩道身影再次向?qū)Ψ綋淙?,不死不休地直取對方性命?p>  敵人戰(zhàn)斗的方式,瘋狂得不再顧惜自己的身體。撕裂空氣的刀刃,力圖將Lancer斬于刀下。

  Lancer的槍也變得更快,看出對方的瘋狂后,他小心翼翼地控制局勢,試圖承受最小的傷害來給對方致命的攻擊。

  發(fā)現(xiàn)對方失去了理智后,Lancer不經(jīng)掩飾的想法,連我這個菜鳥也能看出來,而敵人只做出更瘋狂的回應(yīng)。

  終于,藍(lán)色的Servant抓住了一個機會,在敵人的長刀劈向他的右肩時,Lancer從背后將槍交給左手,向敵人的心窩刺出。

  付出右肩的代價,奪取對方的性命。

  ——這場戰(zhàn)斗,勝負(fù)已定。

  如獵犬的男人露出嗜血的笑容,享受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陡然,Lancer槍尖偏移了一下,獵犬猛地向后彈起,閃電般后退,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勝利。

  落到地上時,Lancer偏頭看了看右肩的傷口,臉色極其凝重。

  那傷口并沒有流血,只是在受傷的地方染成了黑色。

  “怎么了,Lancer?”

  “哼,大意了啊——!”

  再一次擺出了戰(zhàn)斗的架勢,Lancer腳踩弓步,長槍斜向下地指向前方的地面,他低下頭,目光凝聚在腥紅色的槍尖上,夜色在男人英俊的臉龐上蒙上一層陰影。

  “衛(wèi)宮——這場戰(zhàn)斗,看來不能馬上結(jié)束了,離開吧。我跟這家伙要好好算算這筆帳——!”

  “真的沒事嗎?”

  “滾——!去找你的Saber去,我現(xiàn)在可不想做孩子的保姆。參加戰(zhàn)爭直到今天,終于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了,哈哈哈哈——!”

  戰(zhàn)意在槍兵的身上沸騰,Lancer發(fā)出極致欣喜的狂笑,在面對強敵的喜悅中,他似乎就這么忘記了我存在。

  來自愛爾蘭的獵犬,咆哮著向他的敵人突進。

  長槍如虹——

  刀光如電——

  人影在樹林間急馳、撞擊、后退。

  將速度發(fā)揮到極限,變成能夠徹底摧毀敵人的破壞力。

  然后在交鋒的沖擊波中折返,積蓄下一擊的力量。

  樹木在穿刺與劈斬中倒下、被劈成碎片。

  地面在交鋒中崩碎,大塊的泥土飛濺而起,炸藥一般飛向周圍。

  在兩名戰(zhàn)士周圍的,連空氣都被切割破壞,在可怕的壓力中炸響。

  那樣的戰(zhàn)場,我連靠近也做不到,只能在狼狽地?fù)]劍,頂著從戰(zhàn)場外泄的殘余沖擊波,一步步后退。

  沒法插手的戰(zhàn)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分出勝負(fù)。

  終于,我離開了Lancer。

  將這個曾奪走我性命、只渴望痛痛快決斗的男人留下。

  這家伙,相信不會輕易地死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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