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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逆轉(zhuǎn)之夜新

第49章 殘兵敗將

  遠坂終于也離開了,靜謐的空間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好像所有人都未曾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中。

  都這樣離開吧,我已經(jīng)沒有了追隨遠坂的腳步前進的意志。

  權(quán)衡、計劃、戰(zhàn)斗。

  大腦里容不下這些有序的東西。

  一直失敗的自己不能再拖累了遠坂,我必須走上一個人的旅途。

  “哼哼哼哼……”

  不知為何,癲狂的戲劇感涌上心頭,我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

  “真是一場可悲的鬧劇啊……”

  什么保護Saber、與Saber并肩作戰(zhàn)、什么正義的伙伴,到最后,我只剩下這片空虛而已。

  一次又一次發(fā)出的誓言音猶在耳,身邊卻什么都沒有了。

  Saber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容忍我的任性,維系著我要保護她的謊言,直到她為我而死。

  “哈哈哈哈……”

  真是太可笑了。

  狠狠地揮手,掃開眼前這礙眼的事物,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向窗外的陽光。

  冰冷空寂的世界里,這燦爛的陽光也未能給身體任何溫暖。

  夢該醒了。

  無論如何努力、無論如何奮斗,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物。

  冰冷的絕望從皮膚滲進骨骼,我顫抖著抱著自己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入肌肉,想要驅(qū)逐這徹骨的寒冷。

  嘴里無意識發(fā)出嗚咽的聲音,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我最終什么都沒有拯救,什么都沒能保護。

  我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還能留在這里?

  如同切嗣離開的日子,獨自一人留在這空蕩蕩的房間。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無法如當初那么活著。

  心中缺少了某個必須的東西,取而代之的是再也無法忍受的痛苦。

  那來源于第一次正視到自己一無所有的絕望。

  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你們,奪走了我的一切,為什么不能殺了我——!

  為什么沒有殺了我——!

  被絕望凍得如此冰冷的身體,靈魂深處卻燃起了痛苦與怨恨的火焰。

  ——我想殺了他們。

  ——我想殺了自己。

  ——我想毀了這一切。

  肌肉無法控制地顫抖著,我勉力站了起來,掙扎著想要捕捉眼前怎么也無法溫暖身體的陽光。

  ——那就去做吧。

  心底有個聲音如此呼喚著,心情奇妙的平靜下來。

  ——殺了誰?

  ——奪走我的Saber的人。

  呼吸平穩(wěn)了下來,身體不再顫抖。

  目標分析——

  在徹底平靜下來之前,心底泛起了最后一絲波瀾。

  ——自詡為正義的伙伴,卻要為了一己私情為行動嗎?

  ——滾開,既然你給了拯救Saber的力量,那就讓我為Saber燃燒自己最后的部分。

  ——再也不想回到原來的生活,那就為了Saber戰(zhàn)斗到底。

  ——只有我一個人的戰(zhàn)斗。

  ~~~~~~~世~~界~~需~~要~~分~~割~~線~~~~~~~

  位于新都的教會,平常是信徒聚集聆聽主的福音之地,卻總在某些時刻褪去了人類的色彩,化身為異物的聚集地。

  名為魔術(shù)師,在圣杯戰(zhàn)爭中被稱為Master的紅色少女獨自踏入教會,許久之后再匆匆離開。發(fā)生在魔術(shù)師之間的聚集不會引起普通人的任何注意。

  除了隱藏在教會中,隱秘的觀察著這一切的魔術(shù)師。

  “哈哈哈哈——沒想到遠坂凜也會露出這副喪家之犬的模樣?!?p>  在少女離開后,興災樂禍的聲音迫不急待的從陰暗角落中冒了出來。

  海帶頭的少年激動地拍打著墻壁走了出來,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求助?還希望聚集所有的Servant,她以為她是誰,她連Lancer的Master是誰都不知道,Saber死了,身邊只有一群殘兵敗將,她唯一能找到的助力就是Rider與Berserker,我倒想看看她是怎么對Berserker搖尾乞憐——!”

  間桐慎二,本次圣杯戰(zhàn)爭的第一個退出者,得意洋洋地笑著,笑聲在空寂的教堂里回蕩,最終在黑曜石雕像一般豎立在教堂中央的神父面前止息。

  “嘿嘿……”

  神父也在笑著,遙望著遠坂離開的背影,臉上愉悅的笑容愈來愈盛,終于嘿笑了出聲。

  在神父面前,慎二的笑聲不自然的停止下來,那是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笑容,在神父難以言表的笑容面前,他感覺自己就像被農(nóng)夫盯上的蛇一般。

  沒錯,他就是被農(nóng)夫盯上的蛇,不知道農(nóng)夫是打算笑著向自己打聲招呼,還是笑著用鋤頭切下自己的頭。

  未卜的命運令間桐慎二尷尬地遲疑起來,再次后悔自己來到這座神秘的教堂,這座與想象完全不一樣的避難所。

  “更何況,我手中還有了更強大的英靈,等到你們的Servant一一死去,我便能贏得最終的勝利?!?p>  慎二給自己鼓勁地大聲說著,其實他并不知道打敗遠坂的是什么樣的英靈,也不明白闖入了這場圣杯戰(zhàn)爭的魔術(shù)師究竟是什么人。但失敗一次后,意外得到新Servant的少年只有這樣向自己鼓勁。

  “間桐慎二,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你擁有的是世界上最強大的Servant,即使因為上次圣杯戰(zhàn)爭意外與圣杯失之交臂,也能堅持留在這個世界等待十年后的這屆圣杯戰(zhàn)爭便是明證?!?p>  言峰綺禮回過頭來,笑著對慎二說道。

  那個英靈真的是因為太強大才能不依靠圣杯在這個世界生存了十年嗎?

  小小的疑惑從慎二的心底泛起又瞬間幻滅,一想起他新得到的Servant,他的心神便被對方如正午最熱烈的金色太陽一般的身影所占據(jù)。

  那樣無時無刻不散發(fā)著絢麗光輝的英雄,與原來的Rider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的強大,他一定是最強大的英雄。

  “也不知大膽闖入這一屆圣杯戰(zhàn)爭的魔術(shù)師究竟是什么人,連一個真正的Servant也沒有就想跟我們爭奪圣杯,真是自不量力!”

  間桐慎二緊牙切齒地恨聲說道,聲音中有著對亂入者的憎恨與嘲笑,也更包括了對對方能戰(zhàn)勝遠坂的嫉恨。

  “你想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嗎?”

  言峰綺禮開心地笑著,一面緊盯著間桐慎二的眼睛,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間桐慎二的全部。

  “木村正秀,就是那家伙現(xiàn)在的名字。原來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一名少年人偶師。嘿嘿……根據(jù)手中的資料,那個人也是一名有意思的魔術(shù)師,非常、非常有意思的魔術(shù)師——!”

  言峰綺禮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他凝視著陽光照來的方向,眼中流露著說不出的溫柔與欣喜。

  溫暖的陽光從門口照射進來,教堂中神父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間桐慎二的身影。神父沉穩(wěn)的聲音令慎二戰(zhàn)栗著,從心底泛起無法克制的恐慌感。

  “不用擔心,間桐慎二,英雄王的光輝終會讓所有的Servant俯首——!”

  ~~~~~~~世~~界~~需~~要~~分~~割~~線~~~~~~~

  另一方面,遠坂已經(jīng)回到了遠坂邸,并向Caster匯報了所得到的消息。

  “神父同意了,但需要我們聯(lián)系其他的Servant……”

  身穿一身日常休閑的長裙的Caster沉吟著,遠坂站在她的面前,垂放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Caster穿著的衣服,原來屬于她過世的母親。

  “我也不知道Lancer的Master是誰,只能在市里到處留下在教會前集合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人……”

  “Rider這一方我去聯(lián)系,Berserker我有一個聯(lián)系的人選。”

  初次與Berserker交鋒的戰(zhàn)場上,隱藏在巨大的兇獸背后的,小小少女專注凝視著衛(wèi)宮士郎的目光,再次浮現(xiàn)在遠坂的腦海。

  名為依莉雅斯菲兒的少女,兩次出現(xiàn)都是為了衛(wèi)宮士郎這個人,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更深的關(guān)系,可以作為利用的對象。

  遠坂不禁感慨一聲,到最后她還是需要那名少年的幫助。

  “你是指衛(wèi)宮士郎,那個使用投影的少年?!?p>  這樣不出意外的話,己方將會有Caster、Archer、Berserker、Rider還不不確定的Lancer,未嘗也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最好讓衛(wèi)宮士郎也參加,他的戰(zhàn)力很珍貴?!?p>  “衛(wèi)宮士郎?Caster為什么這么說?”

  “衛(wèi)宮士郎的投影魔術(shù)很獨特,甚至能夠擁有真品的力量,再加上Archer的幫助,如果找到合適的武器說不定就能干掉對方。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Caster豎起一根手指。

  “在我們所有可能對那個Servant造成威脅的戰(zhàn)力中,衛(wèi)宮士郎是唯一真正的人類!”

  唯一真正的人類——?!!

  衛(wèi)宮士郎的能力與身份,居然變得這么的重要。

  遠坂恍然一驚,在她的記憶里,衛(wèi)宮士郎只是個不自量力的蠢貨,明明沒什么力量卻想加入Servant之間的戰(zhàn)斗。以及可靠的盟友,什么都寫在臉上不用擔心他有什么小心思。

  什么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強大?

  第一次被Rider捕獲后被她所救。

  獨自與Caster對峙而堅持了許久。

  與Saber一起擊敗了Rider。

  逃離城堡時投影了屬于Saber的圣劍。

  解救間桐慎二時獨自擋下了背叛的Archer。

  在這場圣杯戰(zhàn)爭中,名為衛(wèi)宮士郎的少年,原本只會基礎(chǔ)強化的魔術(shù)師。

  居然在短短數(shù)天的功夫,使用了變態(tài)得擁有正品能力的投影,戰(zhàn)斗力比肩Servant。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家伙居然變得如此強大,甚至連Caster也對他抱有如此之高的期望。

  接受了Caster關(guān)于召集Rider與衛(wèi)宮士郎的任務后,遠坂沉吟著走出家門。突然,紅色的身影現(xiàn)身擋在她的面方。

  “Archer,讓開?!?p>  遠坂臉色變幻,冷冷地說道。

  紅色身影順從地讓開去路。

  就在遠坂從Archer的身邊走過時,對方出聲了。

  “其實,你知道這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吧?!?p>  遠坂一步也未曾動搖地前進著,紅色少女消瘦的肩膀好像就要被風吹走。

  “集中所有的力量正面強攻,是最簡單的作戰(zhàn)方案。但也要考慮己方的狀態(tài),以這群在戰(zhàn)爭中負傷累累的殘兵敗將、以及戰(zhàn)意全無的Caster、敵我未分的Lancer與Berserker,去對抗狀態(tài)完好的Servant天敵,你真的相信能成功嗎?”

  Archer的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即使贏了這場戰(zhàn)斗,失去了Servant的你也沒有接觸圣杯的資格。即使這樣,你也要繼續(xù)戰(zhàn)斗嗎?”

  遠坂的身子一頓,而后,她猛地轉(zhuǎn)身,緊緊地盯著她曾經(jīng)的Servant。

  “為什么還對我說這些,現(xiàn)在不集合所有Servant的力量,他日你們一個個被他們各個擊破,會很開心嗎?”

  “遠坂凜,這已經(jīng)不是你的戰(zhàn)斗了,你無需再涉足其中。”

  第一次,Archer如此嚴肅地稱呼起遠坂的全名,冷漠的聲音中不再含有任何感情。

  “我是遠坂家族的家主,負責這片土地的魔術(shù)師,我絕不允許有這種掠奪靈魂的惡行出現(xiàn)在我的城市。那家伙殺了這么多人,我不會放過他?!?p>  冬木市中多次出現(xiàn)的被刀斬殺的人類,靈魂被奪走的尸體,毋庸置疑是那個吃掉Saber的Servant的手段。

  她曾經(jīng)每個夜晚都在尋找著那個家伙的蹤跡,即使Archer已經(jīng)背叛了她,遠坂依然還記得那個晚上,冷酷而堅定地踏進那片血泊的紅色身影。

  在他面前,遠坂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軟弱。所以,她無法原諒那個有著如此惡行的人,讓她看到自己的軟弱的敵人。

  “那個敵人,并不是你愿意犧牲便能戰(zhàn)勝的敵人。”

  男人冷酷的聲音如利刃一般扎進遠坂的心底。

  “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吧,那名武士手中的刀是魔刀,每殺死一名敵人,魔刀便能吸收對方的靈魂,而如今他甚至成長到連Saber也能吸收的程度。擁有肉體的人類或許感覺不明顯,現(xiàn)在在我們靈體的視覺中,那刀幾乎是通往黑洞的狹縫,連靠近都會感覺被掠奪的魔刀,所以Caster才會如此絕望吧?!?p>  “以凜你現(xiàn)在的能力,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你的生命、你的靈魂,甚至一靠近他便會被掠奪。放棄吧,凜,那是你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的敵人。”

  紅色的少女緊咬著唇,冷冷地盯著她的前從者,一絲血跡從她緊握的拳心中流了下來。

  “我是一名魔術(shù)師,遠遠及不上英靈的強大,所以就要無視犯下罪行的惡棍嗎?那么身為遠遠超過人類的英靈、世間崇拜的傳世英雄,就連我作為一名人類請求你們這些英雄一起打敗那個惡棍也不接受嗎?”

  凜的嘴角惡意的揚起,她嘲諷地說道。Archer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游離了一下。

  “不,到現(xiàn)在凜一直做得很好。只是,剩下的正面作戰(zhàn),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紅色騎士懇切地說道。

  “你們又有何對策呢?”

  “以最強的力量,破壞對方的心核。即使對方吸收了Saber的力量,也會因為消耗過度而產(chǎn)生破綻。”

  “也就是說,你也沒有對癥的戰(zhàn)術(shù),只能使用正面突破的方法嘍。”

  “當然有不同,你召喚了所有的Servant,而我可以使用最多的寶具??沼幸簧砟Яs無法轉(zhuǎn)化為相稱的戰(zhàn)斗力,他必然會被我擊敗。”

  Archer充滿戰(zhàn)意的聲音如同槍戟交擊之聲。

  “那么祝你好運?!?p>  遠坂凜毫無誠意的冷漠回應,眼眸中忽然閃過某個年輕的身影。

  衛(wèi)宮士郎的武器,是由他投影的Archer的武器。

  Archer的寶具,是由他復制的無限之劍。

  Archer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許久以來的疑問再現(xiàn)浮現(xiàn)在少女的腦海中。

  可是,她已經(jīng)失去了提問的資格。

  “無論你們作為Servant使用何等手段,我也會用我的方法追求勝利,因為我是遠坂凜。Archer,不要再擋我的路?!?p>  紅色少女堅定的聲音透露著她絕不動搖的意志,少女背對著Archer離開,在她的心底,某個聲音不斷地重復著。

  “一定要繼續(xù)、一定要繼續(xù),我的戰(zhàn)爭一定繼續(xù)下去——我、遠坂凜絕不會放棄?!?p>  看著少女離開的身影,Archer突然笑了起來。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p>  他的笑容中,有著緬懷,有著悲傷。

  “可惜,現(xiàn)實并沒有努力就能達到這種美好?!?p>  只有在空無一人的時候,他才摘下臉上高傲的面具,任由復雜難明的情緒浮現(xiàn)在臉上。

  “Caster這個無能的女人,失去了冬木市的魔力供應,又失去了戰(zhàn)斗的意志,沒想到這么快就變成毫無作用的廢物?!?p>  苦惱的表情一閃而過,Archer瞥了一眼魔女所在的遠坂邸方向,隨后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還好我找到了另一種方法。”

  Archer的紅色身影漸漸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話。

  “魔刀啊——真是有意思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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