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看上李子了吧?”
見到少典臉上微紅,丁叢心有所悟的問道。
老李一聲怒斥:“滾!”
少典愕然道:“沒有啊,我就是想說,我對這個陣法控制不熟練,每次都要等它自己停下來才可以?!?p> 說完才想起自己說的是什么,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丁叢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少典,然后恍然。
陣法多是借助外力實施,而宓羲創(chuàng)八卦是建立在五行的基礎(chǔ)之上,又細化出來的東西。少典用的這個陣法應(yīng)該是用半塊玉玦中的能量為基,以八卦為陣腳,通過自身的靈力來運轉(zhuǎn)的??墒窃谶@個認知極度低端的當下,沒有理論研究作為基礎(chǔ),全靠背誦與個人理解來強行催動陣法運轉(zhuǎn),少典已算十分厲害。
丁叢贊賞的看了看少典,又接過那半塊玉玦看了看,才掀簾走出屋子。片刻后屋外紛雜的聲音傳了進來,隨后又涌進幾個人來,都是面有慌張之色。當看到少典與老李、魏鶴圍坐在一起時,才放下心來。
丁叢也跟著進來,笑了笑對著少典說道:“我三人的本事已經(jīng)盡出,不知少典君認為如何?”
話語十分恭敬,魏鶴、老李也在丁叢說話起身站了過去,老李雖不知道丁叢在想什么,聽他這么一說,也知道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能活這么久還相貌不變的人只有神明了吧?
少典微愣后也明白了丁叢話中的意思,站起來對三人舉手行禮,然后說道:“不知兩位可有意在我有熊擔(dān)任祭司一職?”
進屋的幾個人都是身負要職之人,當他們看到少典君恭敬的樣子,心中感到詫異,既然能被認可,也說明這三個人很有能力。于是都紛紛對著三人舉手行禮,只是嘴巴都閉的很嚴。
丁叢知道祭司是一個很有權(quán)利的司職,平時負責(zé)祭奠、占卜事宜,偶爾要謀劃國事發(fā)展,對外征伐也要隨軍出征,可以說是全面服務(wù)的職業(yè),不過祭司只需要對君主負責(zé),平日也沒有人來說三道四,自由度還是很大的。
丁叢對著少典拱了拱手,算是同意了。
隨后就是安排住處,宣布司職任命等等一應(yīng)事宜,當然這些事自有人去操辦。
…………
“為什么要擔(dān)任祭司的職務(wù)?”老李待屋內(nèi)只剩下丁叢、魏鶴時,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丁叢笑了笑,讓魏鶴出去守著門口,才輕聲對老李說道:“再過不久,會有一個孩子出生,而且先天火相,對火的感知力極強。你怎么看?”
老李聽后皺起眉頭,指尖上浮著白金色的火焰小球,正在不停的旋轉(zhuǎn)著,然后才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收弟子?”
“嗯,我是覺得那孩子最適合你的功法,如果你不想教也可以,我來好了。唉,雖然我沒練過火屬性功法,可是知道的也不少,應(yīng)該不會差太多?!倍埠軟]自信的說道。
“少來。真的是先天火相?可不要騙我?!?p> “當然不會騙你,應(yīng)該再等幾年時間,先有個祭司的身份,再收徒時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好,我就等等看。對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難道魂力真的這么神奇?”
“與魂力無關(guān),史書上這么寫的。”
“史書?靠,又是哪位大人物?。俊?p> “這個等你遇到他后再說吧,現(xiàn)在說出來怕你美出鼻涕泡?!?p> …………
有蛟氏居于有熊國西北,以蜜蜂為圖騰,長期與有熊通婚,兩族關(guān)系密切。
有蛟氏有女名登,姒姓,任氏,少典繼位五年后嫁入有熊國,為少典正妃。
少典對任姒寵愛有加,在繁忙的公務(wù)之余,總是要帶她去游覽江河山川。
春日姜水生寒,夕陽余暉映于江面,層層金波蕩漾中,一對男女游于岸邊,聽濤觀浪很是愜意。此時任姒臨盆在即,走動久了便覺體乏,沒多久便回到營地。
當晚任姒突發(fā)一夢,蜿蜒的姜水鱗波閃爍,突然,一道紅光自姜水深處激射而出,直上青天,任姒抬頭望去,一條全身赤色,黑角黑髯的神龍游曳在半空,雙目中發(fā)出炯炯神光,正在凝視著她。四目相交的剎那,任姒只覺得心靈悸動,似有所感,當她用手揉了下眼睛,再定睛望去,但見暮色漸合,波瀾不驚。天空中到處都黑幽幽的,哪有什么神龍??!
第二日清晨,少典依然陪著任姒吃飯觀景,而任姒也沒有將夢中見龍的事情說出來。
在任姒看來,這無非一夢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月余,任姒臨盆,營地外天雷山火大作,隨著一聲啼哭,大雨傾盆而落。
任姒誕下一頭生雙角的男嬰。
少典得知嬰兒生有雙角,又聯(lián)想到外面的大火,心中隱隱難安。于是想召隨行的祭司李子前來咨詢情況。
誰知,當老李見到孩子后,高興的有些言語失常,根本不理會少典的召喚。當著任姒面前,收孩子做弟子,又傳話少典,孩子成年之前都要跟著他。
少典聽了一個莫名其妙,根本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還以為孩子的降生會帶來什么厄難,因此他才會要求帶孩子直到成年。
孩子的降生本是喜事,但少典因為那對犄角反而憂愁起來。又怕消息傳回去會造成不良影響,于是決定將所帶之人都留在姜水河畔,自己獨身折返有熊。
此時的老李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怎么可能取理會行為有些怪異的少典,而且他將所有人都留下,在老李看來也算是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結(jié)果就這樣,一個沒說清,一個沒問明,各有各的心思,才埋下了以后的一場骨肉相爭。
…………
回到有熊后,少典又急召另一個祭司無語前來商議,但前來回復(fù)的卻是魏鶴。原來丁叢在少典出游后不久便離開了有熊,據(jù)說是去探查九黎的動向,具體什么時候返還也沒有說明。
此時的少典徹底失去了主心骨,也不敢隨意的說出為什么自己獨身回來,就這樣過了兩年之久,丁叢依然沒有返回。
而兩年間諸事太平,并沒有發(fā)生任何大事,少典也是心中稍安,漸漸的將這件事情放下。
可是一國之君也不能老是單著,于是少典又迎娶了有蛟氏之女附寶。
附寶有孕后誕下了軒轅,而這次看見征兆的是少典本人,所以軒轅降生后出現(xiàn)的奇異狀態(tài),在少典看來也是理所當然。
丁叢直到軒轅十三歲時才返回有熊,而此時的少典早就將自己的大兒子姜石年忘的一干二凈,要不是丁叢問起,只怕少典永遠都想不起來。
不過少典能記住的也就是兩件事,一件是孩子出生時,頭生雙角。另一件就是祭司李子說過,孩子成年之前都會跟著她。
丁叢知道老李的脾氣,看到這么好的傳人當然要好好攥在手里,不練出點成績,決不罷休。于是也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再說什么,只是認真的看過軒轅后對少典說道:“此子有土得之瑞,將來必成大事?!?p> 少典自己也如此認為,很是高興,于是求丁叢做軒轅的師傅,教導(dǎo)于他。
丁叢聽后沉思不語,少典再三請求,才答應(yīng)教導(dǎo)軒轅學(xué)藝,可是堅決不收他為徒。少典覺得既然答應(yīng)教導(dǎo)軒轅,那么拜不拜師也就無所謂了,不過是個名分的事情罷了。
自此軒轅學(xué)藝后,丁叢并沒有藏私,不過在教導(dǎo)時與魏鶴所學(xué)的有很大區(qū)別,畢竟以后的天下之祖,不能隨便灌輸跨時代思維,否則誰知道后世會變成樣子?
軒轅拜見丁叢的第一天,丁叢便伸右手憑空取出一塊不起眼的黃土塊,讓軒轅裝入皮袋天天帶在身邊,又拿出各種日常生產(chǎn)工具做為教學(xué)用具,從實物出發(fā)開始教導(dǎo)人民不易,如何能提高他們的生存指數(shù),如何讓他們心存向往等等。
于是丁叢開始了長達七年的教導(dǎo)生活。魏鶴有時也跟著軒轅一起學(xué),可是總覺得師傅傳授的課業(yè)與自己所學(xué)及不一樣,主要講述大局觀與天下大勢的著眼點,很少講述高深的法術(shù)武技。
魏鶴雖然奇怪,可又不敢當著軒轅的面說出來,只得在一日軒轅離開后,悄悄的問起緣由。
丁叢輕拍了魏鶴額頭一下后說道:“他是以后要掌管天下的人,又不是讓他得到升仙,學(xué)的當然與你不同。你要是也想掌管天下,我也可以改改課程。要知道,天下與修行是不可兼得的?!?p> 魏鶴嘿嘿一笑不再說話,心中卻清楚的很,要是自己真有野心,恐怕師傅也不會教自己修行了。
師徒二人的對話卻被返回屋內(nèi)取東西的軒轅聽個正著,雖然嘴里沒有說,可是心中卻有些不服氣,難道天下與修行不能并存嗎?
魏鶴沒有發(fā)現(xiàn)軒轅回來是因為他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可以完美遮掩氣息,而丁叢卻是知道軒轅過來,故意說給他聽。
…………
姜石年成年后第一次離開老李,獨自返回姜姓部落。
進門后發(fā)現(xiàn)母親正坐在窗下發(fā)呆,頭發(fā)凌亂面容憔悴。姜石年大驚,趕忙追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任姒見到愛子后,淚水不斷涌現(xiàn),泣不成聲的將事情講述一遍。
至此,姜石年才知自己是被拋棄在著姜水河畔,而父親在回到有熊后一次都沒有再來過,就連遣人打聽信息都沒有。
當年一同留下的族人中有幾個大著膽子返回有熊,不過隨后都被逐了出來,同時也帶回了一些關(guān)于有熊的消息。這當中最讓任姒在意的就是少典打算讓軒轅繼承繼位。
愛有多深,恨有多深。
任姒苦后少典十六載,而少典居然真的不管她們母子,于是當聽到少典與軒轅的消息時,隱忍多年的心事終于爆發(fā)了。當初老李在房內(nèi)收姜石年為徒的經(jīng)過她很清楚,少典的離別也在側(cè)面給她留下一個印象,等孩子成年后便來接她們。可是現(xiàn)在少典居然忘記了她們的存在,還要立軒轅繼位,怎么能不讓她發(fā)瘋。
于是,任姒很鄭重的姜石年說道:“有熊是你的,你才應(yīng)該是有熊的國君。”說完這句話后便打發(fā)姜石年出去與部族長老商議后續(xù)的事情。
待姜石年再次回到屋內(nèi),發(fā)現(xiàn)母親已經(jīng)自縊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