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激動慢慢地平復下來,開始做起了具體的計劃。
首先,他得學一兩件樂器,比如吉他之類的,然后,自己在學習音樂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就會記起前世自己聽過的某首歌,然后,等到自己達到了能夠自己寫歌的程度之后,就可以“借鑒”前世的經(jīng)典音樂,然后一炮而紅,過上混吃等死的生活。
他太喜歡那種生活啦!
不用工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種生活,誰又不喜歡呢?
反正他是很不喜歡這種學習、考試,又學習的生活的。
雖然他學得不錯,勉強能算得上是學霸,但依舊是不喜歡的。
他之前之所以努力學習,只是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罷了,而現(xiàn)在,有了更好的選擇,自然就要選擇更好的了。
當然,短時間內(nèi),他還是不能放松在文化課上的學習的,不然,被父母發(fā)現(xiàn)成績出現(xiàn)了下降的話,肯定會阻止自己繼續(xù)學習音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總體來說,前途依然是光明的。
只是,他嘴角帶著笑意暢想了一會兒,又有些發(fā)愁起來。
誰知道他什么在音樂上的水平才能夠達到可以自己寫歌的程度呢?
往更深層次地想,他究竟能不能如愿地想起上輩子聽過的音樂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畢竟,時至今日,他也就記起了半首詩罷了,實在不能證明,自己可以不斷地記起前世的記憶。
又或許,自己前世是個不怎么喜歡聽歌的人呢?
也許他根本沒聽過幾首歌,喜歡的更是一首都沒有,根本就沒辦法在時隔這么久之后再想起來一首歌。
總之,這件事情感覺還是有點難搞。
就在他還在煩惱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坐在了他的旁邊,搭住他的肩膀,調(diào)笑道:“喲,這不是宋大詩人嗎?”
宋致遠看了他一眼,推開了他的手,無奈道:“別鬧,我正煩著呢。”
這位是他的同桌,許胡同,是一個高高壯壯,皮膚黝黑的大個子。不過跟他的外表不太相符的是,他是一個性格挺細膩的人,跟宋致遠的關(guān)系也比較好。
“你在寫什么呢?”
許胡同湊過來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筆記本,只見上面寫著一些類似于“可能性”、“原因”、“我該怎么辦”之類的叫人半懂不懂的話。
“沒什么?!?p> 宋致遠不動聲色地把筆記本收了回去,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說道:“倒是你,為什么回來了?”
現(xiàn)在體育課還沒下課呢。
“聽你的語氣,你不希望我回來?”
“我可沒有說過這種話?!?p> “哈哈,我也就開了玩笑。”
許胡同笑了笑,靠在后面的桌子上說道:“想回來就回來了唄,反正體育課也沒什么意思……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是。”
宋致遠點了點頭。
“不過,你不上體育課的理由,應(yīng)該跟我不太一樣吧?”
許胡同盯著宋致遠看了好一會兒,讓宋致遠心里都有些發(fā)毛之后,他才幽幽地說道:“你應(yīng)該,是回來寫詩的吧?”
“???”
宋致遠微微一怔。
“果然被我猜對了吧?”
許胡同看起來挺得意:“我以前還真的沒想到,你有寫詩這種愛好,還寫得那么好……我以前也寫過的,只是因為寫得太爛,所以就放棄了。我知道,詩歌這種東西,想寫得好嘛,肯定是需要日積月累的勤學苦練的,不是有一句話說,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嗎?可見寫詩的艱難。而你,寫詩寫得那么好,背后肯定有無數(shù)的心血吧?老實說,我有點佩服你。”
說著,他看宋致遠的眼神中還真有點佩服起來。
在他看來,宋致遠堅持了他曾經(jīng)不能堅持的東西,在這點上,他的真的有點佩服的。
“額,這個嘛……”
在這點上,宋致遠不知道該說什么,難道還能說自己是抄的嗎?
因此他只能謙虛道:“也還好啦,我并不覺得很艱難?!?p> “喲,這就是天才的裝逼手段嗎?”
許胡同明顯不信,只是調(diào)笑道。
學霸說“其實我也不怎么努力啦”這種話,其實他也說過,沒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比他還能裝逼的人。
“嗯……行吧?!?p> 對此,宋致遠只能這么說。
說到這里的時候,許胡同想到了很多自己以前寫的詩,提起了一絲興趣,問道:“那首詩的下闋,你寫好了沒有?”
“沒呢。”
宋致遠搖了搖頭。
剛才那段時間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全把時間花在考慮這么計劃自己今后的人生上了。
“那我就斗膽嘗試一下,寫完那首詩的下闋,可以吧?嗯……希望你不要怪我狗尾續(xù)貂。”
宋致遠點頭:“當然可以?!?p> 他沒有理由說不可以。
事實上,這可能也有助于他把那首詞的下闋想出來。
他畢竟還是要把那首詩寫完的,之前,他畢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老師。
做戲,也要做全套嘛。
于是,許胡同便根據(jù)記憶,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先下了那首詩的上闋: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那么,這首詩的下闋要怎么寫呢?
許胡同想了想,提筆寫道:當年風沙未盡,故樓風雨驚魂,三千里路行人卻,百十尸骨未歸還,憶此淚沾襟。
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寫的詞之后,許胡同長嘆一聲,用筆把自己寫的詞劃掉,說道:“果然,詩詞這種東西,只有你寫了,才知道你離天才的距離又多遠。”
“其實也沒那么遠啦,而且我也不是天才?!?p> 宋致遠在旁邊安慰道。
許胡同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安慰……怎么讓我越發(fā)難過了呢?不過確實,這首詞的下闋,我是補不了的了?!?p> 別說你了,我也補不了啊。
宋致遠在心里暗暗地說了一句。
雖然他沒有寫過詩,但基本的欣賞水平還是有點。
人家的原作氣勢恢宏,結(jié)構(gòu)完美,并不是那么好續(xù)寫的。
其實許胡同寫的下闋單獨拿出來,說是一個高中生的作品,說不定還能贏得一兩聲道掌聲的,可是,當這半首詞接在人家的原作下面的時候,就真的只值一聲“狗尾續(xù)貂”了。
宋致遠看了原作好一會兒,不得不承認,人家寫得確實好,估計原作者在另一個世界,也是位鼎鼎有名的大詞人吧,只可惜,自己已經(jīng)忘了他的名字。
而這回,他盯著原作,腦海里想著“這首詩的下闋是什么”,“這首詩的下闋是什么”。
然后……什么結(jié)果都沒有。
他并沒有想起任何的與這首詩有關(guān)的信息。
看來,恢復前世記憶這件事的難度,比他想象的還要難一些。
一直到上課,他都沒有想起任何有效的信息。
放學之后,他在走廊里遇到了語文老師,語文老師見了他,便笑瞇瞇地走過來,問道:“那首詩的下闋,寫好了沒有?”
宋致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呢,老師?!?p> “沒事,這個不用急?!?p> 語文老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種事情也急不得的,寫詩嘛,靠的是感覺,感覺來了,自然就寫出來,而要是感覺沒有來……可能就得等個兩三年?!?p> “嗯,我明白的?!?p> 宋致遠點了點頭。
看著老師是身影逐漸遠去,回過頭來,他是真的有些發(fā)狠了。
這首詩的下闋,他一定要記起來。
不為別的,就為這是自己的第一個挑戰(zhàn),要是這個挑戰(zhàn)都失敗了的話,他懷疑自己之后是否有信心去走音樂的道路。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任何一條道路是好走的。
可是下午過去,他依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放學之后,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是真的有些懷疑,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是不是假的了。
也許我真的得病了?
中二?。?p> 還是妄想癥?
不然為什么我會什么都想不起來呢?
就在他煩惱無比,想要把自己擼禿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
“宋……致遠同學?”
宋致遠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果然是陳南茜,也就是他們班的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