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以后,外面那些慕名而來的女生才散去。
她們離去的時候,依舊戀戀不舍,不時回頭張望。
宋致遠沒有看向窗外,他只是盯著面前的課本,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但他依然是知道的,隨著她們這一散,擴散開來的,可不只是人群,還有關(guān)于他的各種傳說。
從今以后,在別人眼里,他是什么樣的呢?
他已經(jīng)不敢想象了。
他只能希望,女生的熱情不要持續(xù)那么久,討論個幾次,也就該淡了。
不然的話,他以后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子。
“喲喲,看來以后,你真的要稱謂傳說中的人物了?!?p> “別鬧?!?p> “我沒鬧啊?我說真的,我現(xiàn)在只是很好奇,從今天以后,我們學(xué)校會不會出現(xiàn)如校草榜一樣的東西。那樣的話,作為對應(yīng),也應(yīng)該有?;ò癫艑?。然后,就會出現(xiàn)一個從深山老林而來的絕世高手,作為?;ǖ馁N身保鏢加入我們的學(xué)校,再然后,就是喜聞樂見的裝逼打臉情節(jié)了……”
許胡同依舊在一旁調(diào)侃,有些陰陽怪氣的。
宋致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在想什么呢?那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的。什么校草校花榜這種東西,你見哪個學(xué)校有過嗎?而且,這個世界哪來什么絕世高手啊!你沒看到傳統(tǒng)武術(shù)都被人欺負到家里來了嗎?
至于裝逼打臉什么的……又有什么喜聞樂見的?可以肯定的事,要是真的發(fā)生了那種事,被打臉的也是我們……你別否認!作為‘校草’的我肯定會被打臉了,但是作為‘校草’的狗腿子的你,也絕對討不到好處!”
許胡同聞言一呆,隨后低頭思慮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說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可不是?所以,你還是祈禱,那種情節(jié)不要發(fā)生吧?!?p> 宋致遠幽幽地說道。
放學(xué)以后,宋致遠幾乎是一刻也不敢留,收拾好東西就想走。
他可不想再被人當(dāng)成動物園的動物來圍觀,又或者遇到徐若榮本人了。
只是,他還沒有站起來,就感覺眼前一暗,有個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頭一看,是李昊明。
這倒讓他有些驚奇起來,他來干嘛?
他們的關(guān)系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應(yīng)該并不太融洽才對。
李昊明緊繃著一張臉,緊繃著說道:“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宋致遠一愣,他到底想說什么?
“就是第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那個女生來找你,她問你的名字,你不答,我替你答了……你應(yīng)該看到了吧?”
“哦,你說那個啊,我看到了,怎么了?”
宋致遠點了點頭,問道。
“……”
李昊明憋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針對你,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罷了?!?p> “哦,我知道了?!?p> “……那就好。”
李昊明推了推眼鏡,這才轉(zhuǎn)身走了。
看著李昊明的背影漸行漸遠,宋致遠心中有一種很好笑的感覺。
李昊明這個人……怎么說呢?
很有趣?
他那時候會答出宋致遠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那時候具體是怎么想的,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存了故意給宋致遠下絆子的想法。
那么,他又憑什么認為,關(guān)于這點,宋致遠就想不到呢?
可是很有趣的是,他過來解釋了一番,宋致遠又表示了理解之后,他似乎就真的相信了。
那么,該說他天真嗎?
而且他那時候的表現(xiàn)也很有意思,他在說出宋致遠的名字之后,還特意往人群里躲了一躲——就好像別人認不出他的聲音一樣。
而且他選擇這個時候來跟他解釋,同樣很有意思。
他之所以沒有選上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過來,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他還沒想好,自己究竟要不要過來解釋——可能也有一些,他對于宋致遠究竟值不值得過來解釋的思考。畢竟宋致遠看起來,并不是一個壞人,不解釋也無所謂。
而第二的原因則可能是,因為那時候慕名而來的人太多了,他不好意思。
總之,他是一個特別功利的、特別愛好面子的、特別天真的、又特別不喜歡宋致遠的人。
現(xiàn)實果然跟小說不一樣,如果是在小說里的話,他作為宋致遠的情敵,早就應(yīng)該“眼中閃過陰狠的光芒”,然后對他一陣?yán)涑盁嶂S了吧。
可是反觀李昊明呢,并沒有這種表現(xiàn),甚至,他都沒有明顯地表現(xiàn)過對宋致遠的敵意。
他只是抓住一切機會來給宋致遠下絆子罷了,而且下完絆子之后,還要過來解釋!
這都什么人啊。
宋致遠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果然,現(xiàn)實中的反派大都沒有小說中那樣一往無前的氣勢,反而一個個都是老陰逼。
他下了樓,隱隱約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果然感覺別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概率更高了。
他一路目不斜視,走向了飯?zhí)谩?p> ……
這一整個上午,他都沒有再遇到徐若榮。
徐若容只從第一節(jié)課下課,來找過他以后,就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按照宋致遠的理解,這個就叫“欲擒故縱”,是渣女的慣用手段,即先對你很熱情,然后等你習(xí)慣的時候,又突然地消失,讓你心中產(chǎn)生患得患失的感覺,進而加深她在你心中的印象。
這種方法很經(jīng)典,但對于宋致遠,完全沒用。
畢竟從小到大,他已經(jīng)體驗過很多遍這種手段了。
下午上課,下課,他都沒有再看見徐若容,道上窗外的女生絡(luò)繹不絕,都想來看一看,傳說中的“校草”長什么樣。
是的,現(xiàn)在那些女生過來,說的都不是“就是那個男生嗎”了,而是“他就是校草嗎”?
當(dāng)然,窗外的同學(xué)中,也夾雜著一些男生,他們過來看了他之后,大概是一臉不爽地回去,嘴里念叨著什么:“也不怎么樣嘛……”
當(dāng)然,也有一些男生對他眼冒金光,但那種人,就沒有說的必要了。
而且不止是窗外的男生,就連班里的男生,對于自己的態(tài)度,也有了細微的改變,那就是更加冷漠了。
對此,宋致遠只能嘆氣,自己以后想要交到男性朋友,可就越來越難了。
好在許胡同依然是在的。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頭看了許胡同一眼,眼里的溫情讓許胡同都有些毛骨悚然,抱著胳膊問他:“你在看什么?你該不會……有那方面的興趣吧?”
對此,宋致遠當(dāng)然只能笑笑:“當(dāng)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