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給小蔡的母親買好了翡翠項鏈,又給小蔡的父親買了一個玉煙斗。
看到還有時間,兩人又轉(zhuǎn)戰(zhàn)到超市,買了一堆大包小包的保健品,這才開車去了小蔡的父母家。
蔡紅英已經(jīng)到了,正在麻將桌旁觀看小蔡的母親任桂花與她的幾個老姐妹打麻將,小蔡的父親蔡天林出去遛鳥還沒回家。
大家看到跟著小蔡進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姑娘,頓時起了八卦的心。
手里搓著的麻將都一一放慢了下來,八只眼晴如定向掃雷一般都掃向了嚴澍這邊。
大家一邊對著嚴澍上下端詳,一邊互相使了使眼色,最后,坐在任桂花對面的胖嬸兒憋不住了,首先開口問道:“紅彬哪,這個姑娘是你女朋友?”
“胖嬸兒好,是啊,她是我女朋友嚴澍?!?p> “姑娘長的挺俊俏的,還戴著眼鏡,一看斯斯文文,一定是個大學(xué)生吧,文化人都講道理,可不像我那中專都沒畢業(yè)的兒媳婦,蠻不講理的,看見我就心煩。任姐,你家里來客人了,要不今天咱們就到這兒?改天我們再過來玩兒?!?p> “慌什么,玩完這一局再走?!?p> 任桂花依然不露聲色。
胖嬸跟旁邊的蕓嬸遞了個眼色,看來這姑娘不招任桂花的待見啊。
任桂花的女兒蔡紅英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在一家重點中學(xué)當(dāng)英文老師;兒子蔡紅彬雖說只是大專畢業(yè),但人家兒子帥的一塌糊涂不說,還有一門好手藝,在酒吧里當(dāng)調(diào)酒師,聽說一個月能拿一萬多塊錢呢。
這些都是值得任桂花驕傲和自豪的資本,自然人家的眼光會放的高一些,相貌、學(xué)歷一般的女孩子自然看不上眼。
去年胖嬸曾經(jīng)給小蔡介紹過自己一個遠房的侄女,小姑娘長的很漂亮,幼師畢業(yè),父母都有正式工作,胖嬸覺得姑娘的條件挺不錯,可任桂花愣是沒看上,嫌棄人家姑娘學(xué)歷低。
久而久之,身邊的麻友們都知道任桂花眼光高,慢慢的就不給小蔡介紹對象了。
這時,大家難免有些想看好戲的心理:你任桂花這么挑剔,別挑來挑去把自己兒子給挑剩下了。
大家拿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理,開始七嘴八舌的對著嚴澍問長問短起來。
“喲,這姑娘真懂事,拿了這么多禮物過來?!?p> 大家嘴上嘖嘖稱贊,心理卻開始計較起來。
“姑娘,你是什么學(xué)校畢業(yè)啊,做什么的?”
“我是B大新聞系研究生畢業(yè),現(xiàn)在在《梅城晚報》做編輯?!?p> “學(xué)歷真高,工作也不錯,像你們編輯一個月工資也不少拿吧?!?p> “還行吧。”嚴澍多少有些別扭,感到自己就像被關(guān)在動物園里被人參觀逗弄的動物。
“胖嬸兒、蕓嬸兒,你說你們這幫長輩們,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門,就一個接一個的問東問西,可別把人家給嚇壞了?!?p> 蔡紅英看不過,說了幾句,然后推了一把小蔡,“紅彬,你先帶著嚴澍去你屋里歇會兒,我看一時半會兒咱媽這麻將場散不了?!?p> ……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客廳里的嘈雜聲突然散去,就像樹林里停落著無數(shù)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不知被誰扔去一塊兒石頭,倏爾一下全都撲棱著翅膀飛向了天空,樹林里只剩下一片寂靜。
任桂花在客廳里清咳了幾聲,示意小蔡他們出來。
小蔡收到了母親發(fā)來的特殊信號,拉起嚴澍,對她說:“走,咱們?nèi)タ蛷d吧,我媽的麻友們都走了?!?p> 客廳。
蔡紅英陪著任桂花在沙發(fā)上坐著,提前給她打預(yù)防針:“媽,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門,咱同不同意,來者是客,可不能失了禮。不然傳了出說,人家都覺得你這人不通情達理,以后誰還敢把好姑娘給咱紅彬介紹啊?!?p> 本來任桂花還端著,聽女兒這么一說,想想也是個理兒。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說什么自己不能把老臉兒給丟了,至于兒子的婚事,以后再從長計議。
小蔡領(lǐng)著嚴澍出來,蔡紅英趕緊遞給他一個眼色,意思是說自己已經(jīng)做過老媽的工作了,下面就要看他的表現(xiàn)了。
小蔡坐到任桂花的旁邊,一邊給她揉捏肩,一邊對她說:“媽,這就是我的女朋友,嚴澍,人不錯吧。”
任桂花只好似笑非笑的,從喉嚨里哼了一聲,算是應(yīng)答。
嚴澍小心陪著笑,拿出那個裝有翡翠耳釘?shù)暮凶樱骸鞍⒁蹋谝淮我娒?,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聽商場的小姑娘介紹說戴翡翠對老人的身體有好處,所以挑了對翡翠耳釘送給您,希望您能夠喜歡?!?p> 任桂花吃了一驚,有一些不敢接,“這,這太貴重了吧,你,你還是送給你媽吧?!?p> “我是專門為阿姨挑的,怎么能再拿回去呢,再說了,我媽的首飾比我還多呢?!?p> “哎呀,我看看,什么樣的……”
一旁的蔡紅英接了過來,她打開盒子,眼睛故意裝做放出光的樣子:“哇——真漂亮!我媽要是戴上肯定顯得大氣。嚴澍你真會挑東西,這翡翠真配我媽這雍容化貴的氣質(zhì)???!我給你戴上試試!”
說著,蔡紅英從盒子里拿出一只就要給任桂花戴上。
“我,我不戴——”
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這個老理兒任桂花還是知道的。
“你真不戴?你要是真不戴,這么好的寶貝可不能浪費了,我把它送給我婆婆——嚴澍,你看行吧?”
“我戴,我戴?!?p> 不等嚴澍回答,任桂花就搶過蔡紅英手中的那只耳釘。
蔡紅英的婆婆那么大歲數(shù)還天天穿的花紅柳綠的,她早就看不過眼兒,哪能把這么好的東西便宜給她?
“紅英,去,給我拿個鏡子過來?!?p> 任桂花支使蔡紅英道。
任桂花摸索著把另一只耳釘也戴上,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確實,好東西就是不一樣,戴上了這幅耳釘,真的給自己提氣了幾分。
“謝謝你了,嚴澍,禮物我收下了,你有心了?!?p> 任桂花一邊左摸摸,一邊右摸摸,不知不覺臉上的肌肉松馳了許多,笑成了一朵秋日里燦爛的菊花。
蔡紅英也抿著嘴樂著,對著他倆擠了擠眼。
“媽,你看,我是你的親閨女都沒給你買過這么貴重的禮物,他倆的婚事——”
“先交往著吧,結(jié)婚畢竟是大事,過兩個月再說?!?p> 雖說任桂花沒有直接同意他們的婚事,但畢竟松了口,兩人彼此提著的心,多少下來了幾分。
“那就聽阿姨的,我們先交往著?!?p> 嚴澍順著任桂花的話說道。
“嚴澍啊,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們原來是梅城內(nèi)衣廠的職工,前些年因為工廠效益不好,就雙雙下崗了,現(xiàn)在自己開了一家賣餛飩的小店。”
任桂花和小蔡的父親蔡天林也不過是梅城市很普通的工薪階層,也虧養(yǎng)的兩個孩子爭氣,這兩年隨著他們參加工作之后,才使得他們蔡家慢慢翻了身,擠入了小康之家。所以她對嚴澍的家境倒不是十分在意。
“哦,這樣啊。那他們收入怎么樣?”
“還行吧,掙不了什么錢,但他們不愿在家閑著,待不住,我也就不攔著了,只要他們覺得自己身體能應(yīng)付得了,就隨他們的心情去吧?!?p> “紅彬,你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回家時買點排骨、大魚、大蝦什么的。今天嚴澍第一次過來,你姐也在,咱們晚上多炒幾個菜,你陪你爸喝幾杯。”
“好,我現(xiàn)在就打?!?p> 老媽都留嚴澍吃飯了,看來今天她的“三顧茅廬”還是挺有成效的,小蔡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