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走嗎?”
上天門山門處,徐虹月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高的弟弟,眼神中有著強(qiáng)力掩飾卻仍然溢出的傷感。
“是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p> 徐欽看著旁邊的云霧繚繞林深處,那里有幾只云雀在樹木之間躍動穿行,因為修士的緣故,他看的一清二楚。
“你不和爹娘說嗎?”
“沒事,他們能理解的?!?p> “小紫月呢?”
“我這次出去,就是為了變強(qiáng),順便找找救治小紫月的方法,還有五年時間,我一定能找到的。”
徐欽放在袖子里的拳頭攥緊了,眼中露出堅定的感情。
“其它的也不要多說了,姐,拜托你了,照顧好上天門。”
徐欽決絕一躍,手上扔出玉簡,只一下就消失在漣漪波瀾的山門,身影被吞沒于世外,如同一面墻,兩個世界。
“小欽長大了啊?!?p> 徐天燮牽著阮玉柔的手,站在高處看見了這一幕幕,發(fā)出由衷的感嘆。兒行千里他們雖然擔(dān)憂,可是,從徐欽這次強(qiáng)勢回歸,從他身上看得出來,徐欽以后不是池中物,是一遇風(fēng)雨變化龍的天之驕子。
作為徐欽的家人來說,就是照顧好自己,隨時經(jīng)營好這個港灣,隨時等待疲憊的徐欽回來。
……
徐欽剛一步踏出山門,便感受到一陣寒風(fēng)襲來,他的身后和前方完全是兩個世界。
凡人的世界一直下著大雪,他不過較為幸運(yùn)生在上天門,而陳國,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凡人因饑寒而死。
徐欽伸出手,一片片雪花便落在他的掌心,這冰涼徹骨,又綺麗異常的雪花,積累起來能覆滅一個國家,這就是日積月累的力量。
“這就是災(zāi)難……”
徐欽看著雪花漸漸消融在他的掌心,目光迷離自語,這種災(zāi)難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也許,在地球上現(xiàn)在的他很強(qiáng)大,可是面對天災(zāi)也沒有任何抗衡的能力。
面對這種事情,他只能來之安之,盡所能及幫幫那些可憐的人。
不過,一切都要實力,要那種能夠定奪眾生生死的實力,只有這樣,他才能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嘿嘿嘿嘿嘿……”
孽神不知何時,從虛空中出來,圍繞著徐欽邪惡地笑。
“你又出來做什么?”
徐欽不帶任何感情說道,成也孽神,敗也可能因為孽神。
“我都認(rèn)主了,你總不能叫我去別的地方玩吧?”
孽神擠眉弄眼,語氣頗為無奈,他感受到了徐欽的嫌棄。
“你知道你對待我的態(tài)度就像什么嗎?”
“像什么?”
徐欽一時琢磨不透。
“像極了那些騙青樓女子感情的男人,免費(fèi)玩弄之后,系上褲腰帶就不認(rèn)人了,但是下次還會回去,畢竟是免費(fèi)的,只要花言巧語就能享受的東西,不要白不要?!?p> 孽神上下晃動幾下,嘴巴巨大裂開。
“我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你滅了?”
徐欽瞇著眼睛,露出危險的目光,這孽神竟然敢這么說他,不可饒恕。
“就憑你?”孽神露出不屑的表情,“也許你識海的東西可能毀滅我,不過看起來,你還沒有辦法完全掌握?!?p> “你能感應(yīng)得到?”徐欽一挑眉,有些好奇,畢竟大道珠是非常神秘的東西,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到底從何而來,要往哪兒去。
“反正就是一個東西,具體是什么我也感應(yīng)不出來?!蹦跎褡笥覔u擺晃了晃。
看樣子,大道珠還是很奇特的,至少,連孽神也看不出來什么來歷,也只能模糊感應(yīng)……徐欽心中沉吟,隨著愈發(fā)接觸這個世界,他知道,原先所有看過的修仙小說,不過只堪比這浩瀚世界的一角罷了,真正的路還是需要他自己去走。
讀萬卷書,從來都不等于走萬里路,有些東西只有身體才會有記憶,光心有記憶,根本遠(yuǎn)遠(yuǎn)不夠。
“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哦?!?p> 孽神忽然貼近徐欽的臉,打斷了沉思的徐欽。
“把你臉挪開點(diǎn)?!?p> 徐欽抓住孽神的面具邊緣,直接給他往旁邊一扔。
“我警告你小子,不要太過分了,我可是遠(yuǎn)古八古之一,你對我什么態(tài)度?”
被扔飛的孽神,冒著黑氣又沖回來了,看起來都生氣冒煙了。
“嗯?我不是你的主人嗎?那我想怎么對你不就可以怎么對你?”
徐欽無所謂說道,對于孽神的抗議置若未聞。
“等我日后恢復(fù)了實力,我要把你吊起來抽三天三夜!”孽神惡狠狠地說道。
“是嗎?”
徐欽大眼瞪空眼,伸出手抓住了孽神的面具,仔細(xì)觀察光滑的面具邊緣。
“你……你要干嘛?!?p> 孽神看著徐欽認(rèn)真細(xì)致又泛著危險光芒的眼神,有些慌了。
“咔!”徐欽用好牙口咬了面具邊緣一口。
“啊啊啊啊啊!”
孽神直接從徐欽手中掙脫,害怕地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很惡心的好嗎?都是口水?!?p> 孽神充滿厭惡,面具上燃起黑褐色的火焰,直接將那口水蒸發(fā)殆盡。
“我還以為能咬壞呢。”徐欽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真難吃?!?p> “等本神回歸,一定要……”孽神看著徐欽,氣急敗壞,竟然敢說他難吃,古神的身軀蘊(yùn)含的力量是無窮大的,其他古神都恨不得吃他呢。
“閉嘴!”徐欽直接打斷了孽神的話,“你前面想說什么來著?”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孽神來了脾氣,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活了幾百萬年的古神。
“那你愛說不說。”
徐欽直接踩著積雪,踏雪下山,他的目的地仍然是天陽城,畢竟那處最近,去打聽各種奇聞異事,尋求突破的契機(jī)。
“誒,你別走啊,你什么意思你這是!”
孽神大叫著追上徐欽的飛奔而去的腳步,他不理解為什么徐欽對提示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
“哦,對了?!?p> 徐欽忽然停下腳步,恍然大悟叫了一聲。
“怎么怎么?難不成你想求我了?”
孽神露出期待的神色,雖然沒有腦袋,但是面具卻可以完全表達(dá)出他的心情。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徐欽看著孽神說道。
“什么?”
“你是不是睡了幾百萬年,然后醒來沒多久,就遇到八古之戰(zhàn),然后就死了?”
徐欽覺得只有這才能解釋,孽神為何一問三不知,且看起來很沙雕的原因。
“呃……呃……呃……”
孽神忽然將臉轉(zhuǎn)向別處,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好吧,看樣子是的了,別說,你還挺慘的?!?p> 徐欽看孽神這樣子,總算明白了為何身為八古之一的孽神為什么這么菜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又不是我自己想睡幾百萬年。”
孽神看著徐欽輕蔑的眼神,急忙辯解,真是被人看穿的感覺真不好受。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不必解釋。”
徐欽手勢拒絕交流,專心致志趕路,他在去天陽城之前,還要去裕祥鎮(zhèn)看看,畢竟,鐘伯魁是鐘仲探的兄長,他必須要給鐘伯魁一個交代。
裕祥鎮(zhèn)上,到處都是修士在幫忙清除積雪,所以裕祥鎮(zhèn)的平民百姓還生活的還算安穩(wěn)。
徐欽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隱蔽的雅器閣中,想當(dāng)初,他來這里的時候,一切都還是那么美好,沒有人死,沒有殘酷的事情發(fā)生,沒有仇恨,沒有紛爭,只有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心中充滿回到地球的希望。
“沒想到是老熟客來了?!?p> 徐欽一只腳剛在門檻前抬起,鐘伯魁的聲音便響起了。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沒想到你竟然就如此境界了?!?p> 鐘伯魁頭也不抬,坐在正對著大門的紅木椅子上,翻閱著泛黃的書籍。
“鐘閣主,多謝您當(dāng)初給的逆臻劍,幫了我不少?!?p> 徐欽恭敬行禮,他對所有有恩于他的人都心懷尊敬。
“不過一年時間,物是人非啊。”
鐘伯魁放下手中的書卷,含笑看著徐欽,來他雅器閣的人本就很少,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鐘閣主,徐欽來此,有事要告訴您。”
徐欽看著鐘閣主平和的臉色,不知道接下來這張臉是否會充滿悲傷。
“你說吧。”
鐘伯魁不在意,只是凝神注視徐欽。
“鐘仲探,鐘閣主他,仙逝了?!?p> 徐欽說出這番話時,自己的心也止不住抽痛了一下,鐘仲探是他心里的傷痕。
聽到這話的鐘伯魁,表情瞬間凝固了,就好像一個膚色暗淡的雕像一樣。
直至半晌,鐘伯魁長長嘆息一聲,竟然低頭苦笑著說:
“沒想到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徐欽疑惑發(fā)問,他本以為鐘伯魁很可能會無盡悲傷,甚至落淚,可是鐘伯魁此時雖然眼眶濕潤,卻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痛苦。
“你想知道嗎?”
鐘伯魁身體癱軟,靠著椅背,似乎一下子衰老了不少。
鐘伯魁也不理會徐欽是否好奇,自顧自說道:
“他從小就經(jīng)常做一個夢,一個很不好的夢,他經(jīng)常半夜驚醒?!?p> “你知道他夢醒后和我說什么嗎?”
鐘伯魁直勾勾地看著徐欽的眼睛,好像要看穿他的靈魂。
“他和我說,他夢到,以后會因為一個幫助過的少年而死,并且死無全尸?!?